欣州的翻天鷂零零散散逃散,有的人逃去自己之前棲息的村子裏,有的人則富貴險中求,反而在逃命的同時拉攏人手,想著到時候即使再迴到姚大帥麾下,自己勢力也變大了。


    延壽教不管這些,派人去綿慶縣的縣城通知知縣黃勁鬆,再去賜慶縣通知知縣趙亦安,說翻天鷂已敗,翻天鷂賊首姚大帥單騎逃脫。


    然而延壽教並不知道,雖然賜慶縣的村莊全部淪陷,但土圍子並沒有被翻天鷂攻擊,不過是他們的趙知縣自己帶人跑了罷了。


    知縣不在,縣城的土圍子裏塞滿了逃難的人,聽到有人說翻天鷂已經被打敗了,哪裏肯信,直接把延壽教的人趕走了。


    綿慶縣則不一樣,他們是知道延壽教出兵的。縣裏還派了人遠遠地跟在延壽教的後麵看戰況。


    延壽教勝了的消息更早地就飛到了綿慶縣內,知縣以下的眾人既驚喜又難以置信。知縣黃勁鬆更是讓人繼續探,探清楚了再迴來匯報。


    延壽教讓營寨裏綿慶縣“給”的1千人到戰場上去打掃戰場,收拾屍體。


    這些人戰戰兢兢的,以為延壽教要讓他們去當炮灰。


    好在延壽教說已經打完了,勝了。他們才不至於跑路,而是猶猶豫豫地走到地方看了兩眼,才發現延壽教真的勝了。


    這些人衝上去對俘虜拳打腳踢,教兵們好不容易止住了他們的行為,又看到他們一窩蜂地衝到戰場上就開始摸屍,甚至掰開屍體的牙齒看看有沒有金牙。


    好在延壽教已經提前搜過一遍戰利品了,真有落下的財物被他們搜出來的話,隻能算他們撿漏。


    否則就看這個勁頭,隻怕連延壽教戰死戰士的屍體,他們估計也敢上去扒鎧甲呢。


    延壽教的人已經有些不習慣這種無紀律的混亂了,有延壽教所在的地方,都有延壽教的人進行榜樣示範,人的精神麵貌都要好得多。


    當地赤貧的人加入延壽教相當於讓一部分最底層的人脫貧,解決了基本的溫飽以後,帶頭做混賬事的人會被延壽教所鎮壓,大家當然都知廉恥起來。


    特別是延壽教立教的曲陽縣,任何不事生產、偷雞摸狗的人都會被巡檢司的人抓起來修理修理,如果放出去還不改正,那等著他們的就是強製勞動。


    因此曲陽縣人民生活在解決溫飽和高治安的環境裏,已經很少人會做出譬如看到有人昏倒在路旁第一反應是上去摸走財物這種事了。


    因此主要是在曲陽縣生活的教兵,已經自認是文明人,看到綿慶縣的人做得如此難看,也都紛紛皺眉。


    但他們之中也有許多人為了生活不要臉麵,沒有形象過,因此也能理解綿慶縣的人如此急切,歸根結底還是一個窮字。


    他們連屍體上稍好一點的衣服都要,最後所有敵人的屍體都聚集到了一起,砍伐樹木當柴火開始燒,燒完以後骨灰一起埋進深坑。


    延壽教戰死者227人則先運迴營地,再裝進棺材裏送迴他們各自的家鄉。如果沒有家的,就在延壽教的大營附近找個風水寶地葬了。


    周宇準備弄個勇士陵園,派人打理,今後年年去祭拜。


    延壽教戰勝的消息轟動了綿慶縣。在縣城土圍子裏躲著的人,有家的大多返迴了自己的村子,希望逃出去時家裏藏著的糧食還在,沒有被流寇找到了。


    延壽教的戰士們打掃完戰場卻沒完,一部分人帶著傷員、俘虜和部分物資迴綿慶縣的營地,等明天往環陽縣走,再返迴曲陽縣。


    而剩下的4個營則在卸甲後繼續前往賜慶縣清理殘敵。


    4個營進入了4個村,在天黑之前將4個村裏的殘餘流寇趕跑,占領了村莊休息,等明天清掃整個賜慶縣。


    周宇的騎兵迴到綿慶縣大營休息,而綿慶縣也終於打開了大門,知縣的使者前來邀請周教主進城,宴請周宇為他慶功。


    當然,黃勁鬆黃知縣可不敢讓那位縣丞再過來討嫌了,而是讓上次來過一次的典史過來邀請周教主。


    周宇沒有拒絕。這種與當地官方打交道的事他必須出麵,是不以自己喜惡為改變的。


    黃勁鬆知縣此時當然對延壽教比較熱情,還站到縣衙外麵去迎接這位“救星”。


    當然,隻是他以為自己禮數很到位,甚至有些“不拘小節”了,畢竟堂堂一位知縣可是舉人,對方就算是個教主也隻是個平民白身,雙方的鴻溝不僅存在,還很大。


    黃勁鬆知縣的慶功宴有些潦草,畢竟被關土圍子裏幾天了,沒有什麽新鮮食材,周宇不在意。但是宴會上一些人的言論還是讓他聽得不舒服。


    這些人原本怕翻天鷂怕得要死,突然聽到翻天鷂被這延壽教一舉擊敗之後,又立刻把翻天鷂當成了紙老虎。


    覺得一群流民果然不堪一擊,之前隻是數量眾多,大家以為他們兇殘無比,不敢迎戰。


    若是真的迎戰,就算不能勝,也一定不分勝負吧。


    所以他們就對翻天鷂的實力進行蔑視,對延壽教的實力也隱隱小看,話語中覺得他運氣好,過來占了便宜,得了許多翻天鷂的戰利品。


    而那些戰利品本來就是流寇從欣州搶的,延壽教拿了,是不是得歸還……


    周宇麵色如常,就當聽不懂,當他們說的話是在放屁。


    反正這裏不是冕州,他也暫時無意把勢力拓展到冕州以外。這裏的人遭了災,要是活不下去,他不介意把他們帶到冕州去,入延壽教。


    而如果不願去冕州的話,他也不會強求,隻會在縣城裏放下延壽教的商業據點,收一些窮人出售的打獵來的肉,和家養的蛋,在他們心裏播下種子。


    然後接引活不下去的窮人,當他們願意去延壽教的時候送他們到冕州入教。


    周宇是不會在自己控製之外的地區胡亂播撒延壽教任他們野蠻生長的,那樣隻會長歪,成為邪教,反而壞了延壽教的名聲。


    他聽這知縣說話,就知道這又是個不怎麽通庶務的官,滿嘴風雅、詩詞。


    明明自己治理的縣裏剛剛經受了流寇的洗劫,要不是延壽教來援,他們還要經曆不知道幾天的恐慌。甚至更可能的是一直等到流寇洗劫完,自己轉移去其他地方,他們才能鬆口氣的。


    結果剛剛知道翻天鷂已經被延壽教打敗,就把之前的一切都丟到腦後,飲酒慶祝勝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領導了這場戰呢。


    最可笑的是,他還在下屬催促的眼神中對著周宇問道:“不知周教主何時迴冕州啊?屆時我將到場賦詩一首為你送別。”


    周宇站起身來:“多謝黃知縣,我迴去收拾收拾,明天就走了。”


    說完懶得理其他人,徑自離開。


    留下麵色不是很好的黃知縣,以及他下屬們壓低聲音對周宇這等無禮行為的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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