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州民兵軍建起來之後,知州令泰清請安右道觀察使彭秋東大人給這民兵軍起個名字,於是簡簡單單一個“忠陽軍”就落到了民兵軍的頭上。


    冕州下屬8個縣,九曲連環豐絕地上8個字後麵帶個陽就成了縣名,既然是州兵,自然就要忠於本州,就是忠陽軍了。


    聽起來意義、氣勢都還不錯,就是周宇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總覺得怎麽有點“中央軍”的諧音,真的不會犯忌諱嗎?


    但大家都稱讚這個名字好,連民兵們都已經把忠陽軍掛在了嘴邊,那就如此了。


    延壽教路邊井營地身為主營地,而且已經改造出許多排屋營房之後,就算要塞下2500民兵也不成問題。


    因為在造房子的時候周宇就讓打造上下兩層的宿舍床,一屋放4張上下鋪床。


    人少的時候一屋隻睡4人在上鋪,下鋪留著坐一坐和放東西。人多的時候一屋塞進去6人,留兩個下鋪出來坐一坐放東西。


    當床位非常不足的時候,也可以直接睡8個人,連地上都能打地鋪到一屋12個人,不可能不夠地方給你睡。


    整個主營地的排屋已經到達了1千間。摻雜著不同規格,一些是過去建設的較差的排屋,一些是最近開始建設的,房間更大,建設材料不再單單是木製,而是加入磚石,更耐久的排屋。


    2500名的民兵在這裏集訓一段時間之後,隨著九陽縣、連陽縣的軍營建設得差不多,將被分出1千人前往九陽縣,500人前往連陽縣,用於抵禦可能來自北方的騷擾和入侵。


    民兵1個月放5天假探一次親,剩餘時間都在軍營裏。當然,要是有演練等行動,不許請假。


    真的到了軍營裏,之前承諾的1日兩餐實際變成了1日三餐,早飯雖然吃得少些,但也是一餐。


    這些人根本沒有軍事基礎,恰好延壽教的主營地裏有已經訓練了一段時間的教兵,從他們之中找人擔任正副隊長,一人帶5個人對這些菜鳥兵進行軍姿、軍紀的操練。


    一張白紙好塗抹,他們根本不知道朝廷軍營裏的兵是怎麽訓練的,反正延壽教的教兵們讓他們怎麽練,他們就怎麽練,以為都是這樣。


    有吃有住沒虐待,已經讓這些被征發的各縣農夫們很滿意了,吃飽了操練,還能玩玩弓箭,都不算事。


    方逸羽作為忠陽軍的正巡察,剛開始的時候熱情滿滿,事事都想關心一下,還和大家一起吃了頓大鍋飯,覺得自己愛兵如子。


    之後就把事情都甩給副巡察屈可伸了,自己跑進曲陽城裏認識認識新朋友,喝酒吹牛打屁。


    白日裏去一趟路邊井軍營看一看農夫們慢慢變成民兵的訓練過程,就覺得自己盡到一名巡察的責任了。


    劉娟娟在路邊井營地裏為了跨村巡演而排舞、教舞,見到過方逸羽幾次,但他已經認不出來這個當初自己想娶迴家當妾的女人的樣子了。


    劉娟娟的裝扮變了,不施脂粉而且膚色也變黑了,或許方逸羽會覺得有一絲熟悉,卻根本認不出來那是誰。


    方逸羽原本聽說延壽教也養了個舞團,還饒有興致想看一看。結果看完卻是失笑,這舞團排的舞簡單粗鄙,雖然都是女人,卻沒有多少女人的嫵媚,毫無美感。


    還是曲陽城裏好一些,雖然仍然不如九陽城,但比起他記憶裏的曲陽城已經好不少了。


    曲陽城裏的娛樂業比起幾個月之前發達了不少。


    隻有一個原因——延壽教在曲陽縣投資了數萬貫金錢,拉動了消費。而且商隊往來客棧興旺之後,自然也有外地客商在城裏消費,帶動了各種服務質量的提升。


    雖然仍比不上九陽城作為州首府的底蘊積累,但自然有一種欣欣向榮的感覺。


    5月4日周宇穿迴主時間,5月5日穿迴來的時候發現發生了一件好事。


    冕州終於下雨了……


    雖然隻是陣雨,也不是整個冕州都下雨,而是曲陽縣、九陽縣和連陽縣下了一陣,但終歸是下雨了。


    原本壓在許多人心口的一股隱隱的巨石就這樣放下了。隻要能下雨,哪怕下得少一點,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雖然延壽教打了許多井,大家也都辛勤地從井裏挑水去澆灌麥苗,但是心裏總歸對旱災在心裏抱著一股深深的畏懼。


    那是足以再次摧毀他們目前這半年安定生活的惡魔。


    好在,老天開眼,總算落下了一些雨,不再是一滴水都不從天上落下來的殘酷。


    因為雨水,所有人咧開嘴笑著,感受著雨水浸潤土地,又被蒸發到空中的那股土腥氣。


    濕漉漉的,卻讓大家貪婪地聞個不停,仿佛裏麵有麥子在茁壯成長的味道,是帶著勃勃生機的氣息。


    劉娟娟帶著自己手下的舞蹈團開始了巡演,一個村一個村地演過去,每次都引來人山人海的圍觀和喝彩。


    許多人的心像是被雨水滋潤了一下的種子那樣,發起了芽。


    周宇看著沒有再被阻攔,而是一路順利抵達冕州,到達曲陽城的運糧車隊,看到了跟他們同路結伴而行的另一個小車隊。


    這車隊裏帶來了幾十號人,大多是女人。


    朝廷的攤派在冕州安然過關,但在其他地方卻並非如此。


    其他地方的欽差公公們為了私欲或者競相立功,給各州各縣分派了幾倍的攤派。


    有的州縣扛住了,討價還價勉強在公公的壓力下繳齊了攤派,而有的州縣的知州知縣則為了討好欽差,或者討價還價本領差,隻能執行嚴厲殘酷的催繳手段。


    有的公公像曹公公這樣直接囚禁人質,要求贖金的方式來要求地主上繳攤派。隻不過他們成功了,沒有和曹公公在地府聚首。


    層層壓力的轉嫁下逼得許多底層民眾失去土地,在耗盡最後一點家產成為乞丐、流浪漢之後,無奈選擇賣兒賣女,或者賣掉自己。


    男人還會被地主買去當農奴,女人更多成為婢女、青樓裏的“新鮮血液”。但那是以前,因為如果出的錢沒有延壽教多,懂行的人販子還是會把她們一股腦打包賣到延壽教來的。


    延壽教現在隻要是成年男女,或者有成年男女的家庭,都可以任他們加入延壽教。


    或是像這樣,花錢買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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