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微笑著對範興說:“這些是普通教眾,入延壽教不到3個月,還算可堪入眼吧?”


    範興緩慢點點頭:“朝廷有些正規兵丁都不如他們齊整。”


    何止是有些正規兵丁,應該說除了少部分精銳,大部分兵都比不過。就算所有的士兵都不會比延壽教的教眾差,但沒有在集合速度和人數清點這方麵下功夫的話,比不過延壽教太正常。


    周宇下令:“再過幾日就要春播,今日進行春播演練,即刻開始!”


    隨著周宇一聲令下,此處駐村點的人開始迅速行動起來,讓範興一眾人看得目不暇接,要不是坐在馬上麵比較高,他們都不清楚這些延壽教的人到底是亂了,還是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在周宇口中是普通教徒的普通農夫,居然每一隊都沒有掉隊,每個人都跟得緊緊的,而且都有人領著做事,沒有一隊亂掉。


    範興十分好奇,忍不住策馬跟上,看看這些人到底做什麽去。


    然後他們就一起看到了集體勞動的震撼景象。


    幾頭牛被牽到同一片田裏,套上鋼犁開始犁地。而且並非隻有牛使勁,人也在旁邊幫忙一起推和拉,處理田裏的石頭、幹枯的根莖等。


    就算範興他們沒有多少種地的經驗,也看得出來速度有點太快了。


    印象中的耕地,就算有耕牛幫忙,也是汗掉到地上摔成八瓣的又累又慢的活,節奏就像繃緊的草繩被拉緊又鬆弛的過程。


    可這勢如破竹的氣勢是怎麽迴事啊!這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在糊弄啊。


    範興都想對周宇說:你自己看看你的人,就算不是來真的是演練,也不能這麽亂來啊。


    周宇根本不知道範興他們在想什麽,還微微點頭,覺得鋼犁的鋒利在畜力和人力的加持下,上了速度之後有質量加上速度,確實速度更快更省力。


    看似少數人加上畜力耕地更省人力,可效率完全跟集體勞動沒法比。


    12個人如果是分開幹活可能要幹到體力透支,第二天體力不支效率大降。可12個人一起合作幹活,可能幹了一樣多的活但還會剩下體力,第二天依舊保持第一天的效率。


    而合作幹活可以選擇在天氣適宜、牲畜願意配合的時候加速幹活,不會因為太陽暴曬等白白消耗體力。單獨幹活的話效率低,如果幹太慢還要躲中午的太陽,拖到下午萬一牛想午睡罷工了呢。


    雖說是演練,但大家翻過的地之後又不用再翻一遍,因此教眾們都很認真,沒有為了在教主麵前表現而隻求速度,該清理翻過的地就清理幹淨,每個人都把手底下的地當成自家的地來看待。


    偷懶不想幹,耍滑頭當米蟲這種行為還沒有怎麽出現在延壽教,因為延壽教都在各縣開除過偷懶、盜竊等不實在的教徒,並且每次開除都會對教眾通報,算是警示。


    讓大家知道教徒身份並不是一個永遠砸不壞的鐵飯碗,需要好好珍惜。


    範興雖然覺得這些教眾應該是在他們的教主麵前做起了演練,既賣力氣又耍了些花頭不是真的幹,但是這種基層的組織能力和主動性仍然讓範興大開眼界。


    他見過很多人也有能力,也願意做事,但是如果沒人叫沒人催促,他們就會按照他們自己舒服的速度慢悠悠地做,做不完就做不完,也沒覺得會怎麽樣。


    範興知道這些人的心裏是覺得:我已經在做了,也沒有故意偷懶不辦事。至於做那麽慢,沒辦法我就是這種本事,你給我的酬勞也就那麽點,也不是我自己的事,能給你辦完就不錯了……


    範興眼裏的延壽教教徒,則是一副教主讓我做事,我就算沒本事把事立刻辦好,也要風風火火賣力氣辦的樣子。主打的就是一個態度端正。


    要說範大人喜歡哪一種,那廢話肯定是後一種。誰都想自己的下屬像個陀螺一樣為你吩咐的事拚命轉,甚至你不用多吩咐他們就自己轉,多省心啊。


    可是這樣的下屬範大人沒見過幾個,反倒是在延壽教這裏見到了一群,讓他微微有些羨慕這些當教主的。


    底下的教徒信你以後,大家就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要使喚起來可比使喚普通的下屬省心多了。


    範興和周宇一起看了一會兒,問了周宇一些問題,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


    “周教主,你這些農具似乎都是鐵的?”他故意不說是鋼的。


    周宇卻直接承認:“是鋼做的。”


    範興沒想到他這麽誠實,眼睛一轉問道:“居然是鋼的。那周教主必定手裏有鐵礦,還有大量熟練鐵匠?”


    周宇笑笑:“我手裏隻有木匠,沒有鐵匠。這些農具也是從海外購得的。”


    “哦?國家此時正在抵禦外敵,不知可否從你的渠道購入兵器?”


    周宇搖頭:“兵器不能吃不能穿,又是禁品,哪裏有農具好賣。”


    範興也隻是試探一下,這種事再怎麽想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實話。


    之後範興就沒有再看那些農夫幹活了,而是和周宇一起迴了九陽城,然後接受了周宇的宴請,一起吃喝一番。


    等迴到自己住的宅子裏,範興得知周教主之前就送了禮物過來,便讓下人去拿,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想事。


    他迴想一下今天的整個過程,覺得此人並不簡單,凡是自己的試探,他都做出了沒有野心的應對。而且看起來並沒有遮遮掩掩,延壽教裏有什麽,做過什麽,也是張口就答,似乎並沒有做過殺官的事。


    範興的直覺告訴他,曹公公囚禁冕州大地主們確實是敗筆,可他不太信那些大地主有膽因此就去懸賞殺欽差公公,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


    目前來看延壽教是有這份力的,隻不過看起來周宇也沒必要殺欽差啊,因為周宇說曹公公沒抓到他讓他跑了。


    人都跑了,也沒有在牢裏受折磨,怎麽想也沒有派兵殺死欽差的道理。


    以範興今天接觸延壽教教主的感覺,對方不像是一個會衝動到不計後果的人。


    “大人,這是延壽教周教主送來的禮物。”


    範興讓下人打開盒子,生怕有什麽機關觸發,飛出來個毒針殺人。畢竟都死了一個欽差了,他還是小心點好。


    然後他看到禮物之後一個箭步上去接過盒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瞧著盒子裏的東西,唿吸都輕了。


    這是一塊金子做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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