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騎著馬,看到這個三人的流民家庭,戰戰兢兢的像是被抓住押送似的走路,心想難不成自己的護教者虐待他們了?


    可是除了前後三人把他們保護在中間之外,護教者們可沒有推搡他們的動作。


    周宇坐在馬上俯瞰,他們也遠遠看見了,但一開始不知道是他,等較近了才知道是教主。


    “教主!”


    “拜見教主!”


    看到6個“士兵”跑過去參拜什麽教主,三個人的流民家庭更慌了,跑也不敢跑,隻敢站在那瑟瑟發抖,也不敢走過來。


    周宇和護教者們說了兩句話,就走過來到了這流民家庭麵前。


    對方趕緊跪下:“拜見教主。”


    周宇和善地說:“不用跪,快站起來。你們是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啊?”


    這家的丈夫小心說道:“我們從北麵來,要去曲陽縣城。”


    “你們一開始到了哪裏,曲陽縣城在那邊,怎麽是從這邊走過來?”


    “對,我們先去了九陽城,那裏人太多了,沒活路。聽到有人說曲陽縣城好一些,就過來求條活路。”


    周宇點點頭:“我們這幾個屬下有告訴你我們是什麽人嗎?”


    丈夫緊張地說:“兵爺說帶我們走,有水喝有飯吃。我不能丟下老婆孩子去當兵的,求求您開開恩吧。”


    周宇無奈,一邊讓又跪下去的他們起來,一邊跟自己的護教者們說:“你們說話也不說清楚,害得人家誤會我們要做什麽壞事。”


    可護教者們也覺得無辜:“讓他們入咱們延壽教這麽好的事情,我哪能想得到他們不願意呢。”


    周宇對這一家三口說:“我們隻是幫你們到地方,如果你們能找到生路是你們自己運氣好。如果活不下去,記得到我們延壽教來試試看。我們不做強迫的事。”


    “你們也記住了,咱們這休息區是幫助過路民眾和災民的,不是把人強拉進教的。不論是誰,都得是真心實意加入延壽教。”


    “是!教主。”


    周宇上馬和蜘蛛一起繼續前往九陽縣。而等到這一家三口來到休息區,真的喝上了水吃了些粥,才稍稍放下了心,問出了心底的困惑。


    “我記性不好,兵爺你們剛才說你們是什麽教?”


    護教者們自豪地挺起胸膛,大聲地說:“我們是延壽教!”


    周宇和蜘蛛騎的馬就是那天竹季遠買迴來的兩匹馬,養了兩天吃得好休息得飽,剛才又在休息站那邊喝水休息了一下,載著他們兩個一路小跑,下午的時候終於趕到了九陽縣境內。


    或許因為這裏是冕州最大的縣,九陽城也是冕州首府,所以聚集在這裏的流民也格外多。


    才在縣城外圍,就已經能看到流民活動的蹤跡。他們在各個角落搭起窩棚,煮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吃,維持著性命。


    周宇和蜘蛛沒有下馬,繼續往前跑。他們可以感覺到從隱秘各個角落裏傳過來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了他們的馬上。


    馬,是肉。


    前往九陽城的路上總有狹窄的地方,周宇還沒反應過來呢,隻見蜘蛛就突然夾馬快跑起來。


    她抽出了許久沒有抽出的刀。


    “死!”


    她忽然在奔馳的馬上做了一個扯韁繩的動作,然後輕盈地跳下來,朝地上砍了一刀。


    這一刀砍下去的時候,地麵塵土裏突然冒出來一條被拉緊了的繩索。


    是絆馬索。


    但這條繩索不算結實,被蜘蛛一刀就砍斷了大半,在她身後衝過這條繩索的馬兒絆了一下就把它給踢斷了。


    繩索一下子斷開,兩邊拉繩的人都坐到了地上,發出驚叫聲。


    周宇本來還被嚇了一跳想拉一下韁繩的,結果看到蜘蛛高速追上自己的馬,一躍就又上了馬匹。


    “我們走!”


    周宇覺得自己聽護衛的比較好,立刻也夾馬加速,跟著她衝過了這一段路。


    事實證明蜘蛛的判斷是正確的,他們身後雖然沒有弓箭射過來,但竟然有標槍向他們進行投擲。


    周宇稍微伏到馬上,迴頭看去,標槍也隻是木製的,沒有什麽力氣投的也不遠。


    但如果他們不小心被絆馬索絆倒的話,這標槍或許就能製造些傷害,然後他們兩個……


    就得大開殺戒了。


    反過來說,如果他們沒有人體防護裝備的話,他們大概率要在這邊有損失。不論是人還是馬。


    這些攔路賊不知道是不是災民演變而來的,但顯然他們做這種事已經有了經驗,不是第一次的樣子。


    周宇和慢下來的蜘蛛說道:“竹季遠他們待會兒也要從這裏過。”


    蜘蛛說:“沒事,這種攔路賊不敢打硬仗。有24個養了20多天的護教者保護,加上他們又不是商隊,打劫他們的收益顯然是負的。”


    周宇點頭放下了心,竹季遠現在是他用的最順手的屬下,對方對延壽教這個不斷壯大的群體也生出了歸屬感。可不能折損了。


    治安狀況也反應出九陽縣對於流民的整治顯然力不從心。好歹是一州的州府,都已經出現攔路賊了,大商人糾集在一起靠著護衛還能殺過去,小型的貨郎、行腳商估計沒辦法做生意。


    往好處想,這種狀況下,沒有了貨郎、行腳商,這裏的村莊對於村鋪的接受度肯定更高,對於鹽的需求更大。


    隻是,糧食的話,估計難以從九陽縣拿到了,如此多的流民在,周宇沒辦法現在把他們收進延壽教,那會讓現在延壽教的糧食儲備瞬間見底。


    發生那種情況的話,自己除了帶著教眾起義追到糧商、地主的倉庫裏搶糧食沒有別的出路。


    周宇暗暗警惕,計劃中不再考慮九陽縣這邊,或許從別的、流民更難以到達的縣著手建立村鋪,用鹽和鋼製農具換糧,把延壽教的存糧數量提高,是更好的計劃。


    隨著他們的騎行,越接近九陽城附近,流民越多。比起之前曲陽城附近的情況要更加惡劣,甚至無法分辨路邊的是死屍還是活人。


    周宇也拿出了一把鋼刀在手上,和蜘蛛一樣對周圍的威脅進行著反威懾。


    因為除了流民以外,他可以看見有一部分成群結隊的人,看似是流民,但狀態要好得多,並不衰弱,衣服也更齊整。


    這些人的目光充滿了攻擊性,似乎暗藏著武器。如果不是沒把握能拿下周宇他們兩個的話,可能他們早就衝上來連人帶馬一起搶了。


    這可不是拉車的駑馬,供騎乘的馬一匹幾十貫錢,搶下就是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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