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教營地內不止300個病號,不少人在勞動中都有受傷。


    砍樹被砸到,被草劃到,被燙到,被割到,但誰不是拿唾沫一糊就繼續幹呢。


    延壽教不是吃大鍋飯的地方,隊長都是剛上任沒兩三天,做事熱情都很高,有他們盯著沒人能隨便用小傷小病逃避勞動。


    幹活受傷大家都認,最多怨自己不小心。因此教主帶了醫師來給大家治病療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即使不是傷員的人心裏也都有暖流流過。


    說難聽點,他們從小到大生病受傷,父母也隻是讓他們自己扛過去而已。無他,沒錢請不起醫師。


    劉華容被周宇請來,雖說付了錢,仍然非常勞累。


    他先是給竹季遠的妻子看了病,說對這種病他也沒有頭緒,希望她可以吃好喝好保持清潔,看看能不能自愈。


    竹季遠問他自己妻子還能活多久。劉華容給把了脈,問了她一些問題,最後說近期不會有性命之虞,就是多養一養。


    周宇讓周石磊從後勤部采購銀裏支出2貫錢給竹季遠,讓他買一些滋補的食材藥物給他妻子治病。


    劉華容醫師接著去處理流民們的外傷。流民們來營地之後雖然多少洗過變得幹淨了些,但汗味餿味還是挺大。劉醫師對這些味道的抗性還挺大,麵不改色的就開始治。


    他的徒弟們就差多了,一個個皺著眉頭,手還有空的時候就用布捂住鼻子。


    一直治到晚餐時間,醫師們還以為有幾口麵或者饃饃吃就不錯了,畢竟是在流民營地裏,不能要求太多。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百人齊唿“延壽教向天借糧,勤耕種有借必還”的聲勢。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在執行什麽教中儀式。


    結果這樣的聲音接連響起,每次都是百人氣勢。後來還有“延壽教教主心善救民,大恩德我等銘記於心”的唿喊,也是百人氣勢,過一陣就有這樣的喊聲。


    有好奇的醫師徒弟問這是在幹什麽,教眾告訴他這是延壽教放飯了。放飯的時候才喊。


    醫師徒弟問待會兒自己吃飯時要不要喊,教眾說你們是客人,當然不用。


    然後他們吃飯的時候,一張新做的沒上漆的桌子邊,他們坐到圓凳旁,愣愣看著桌上的菜,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酒樓。


    肉、魚、蛋、菜、湯,四菜一湯加上饃饃和幹米飯,冒出來的香味交織在一起,讓已經好些天沒見到葷腥的醫師徒弟們連連咽口水。


    劉華容趕緊問:“豈可破費去酒樓訂菜,快請教主先上桌。”


    “這是教主特意為大家準備的,不要客氣。這些菜也不是酒樓訂的,是咱們夥食隊自己做的菜。”


    更多的流民到來,再加上形成積極進步的氣氛,以及夥食隊一日三餐的誘惑,不斷冒出來會廚藝的流民競爭夥食隊名額,目前已經拓展到三個小隊了。


    給醫師們做菜,就是他們露了一小手。


    劉華容問:“那教主呢?”


    教眾的眼神中露出敬仰神色:“教主和我們吃的一樣,是從同一個罐裏熬出來的粥飯。”


    劉華容十分驚訝,再問:“那你們教主住哪裏?”


    “這不是秘密,我們教主就住在大車上,但哪個大車我不能告訴你。”


    劉華容忍不住驚訝,與流民同吃同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延壽教教主難怪能得流民的心。


    他也沒有推拒這一頓好飯,因為他也好些天沒吃這麽好的飯菜了。


    等劉華容下筷以後,他的徒弟們紛紛跟著朝肉碟下筷,把油乎乎的大肉塞進自己嘴裏,使勁嚼起來,美得都閉上了眼睛。


    吃爽了之後更是稱讚道:“這延壽教不小氣,連肉都這麽大一碟,我們每個人能分兩大塊肉了。”


    “還有一隻這麽大的魚,我在家裏吃過最大的魚也比不上這隻。”


    “你們不吃菜葉嗎?這菜是過油的,不是隻用清水煮過的菜。”


    “真的嗎?我吃一下,嗯嗯,真的有豬油味。”


    “這飯真香啊,米還不是碎米,一粒粒的這麽大。”


    大家誇讚個不停,隻有劉華容在思考治傷之外的事情。這個延壽教教主為什麽會花錢給那些流民治傷,是為了收下他們的心嗎?


    這個教主與他的教徒同吃同住,卻肯給自己這些醫者吃這麽好的飯菜,著實做事周全。就算覺得他是在邀買人心,做得也讓人無話可說。


    劉華容他們7人一直治到晚上,治了有上百人。此時城門已關,他們就在大車裏隨便睡下。


    原本他們還以為睡在荒郊野外會害怕,沒想到整個營地頗為安靜,無人啼哭吵鬧,偶有說話的聲音傳來也是巡邏的人在問話。


    夜起如廁時還有自稱護教者的人幫他們打火把,怕他們找不到如廁的地方,讓劉華容一行人嘖嘖稱奇。


    這裏的流民和他們在城內看到的那些流民實在是太不同了。


    早晨的飯食當然不會像昨晚那麽豐盛,但也至少有米粥可以吃飽。劉華容一行人喝著粥看整個營地。


    營地裏有的人和他們一樣吃了這一餐,有的人沒吃。


    他們治了一天的病,都是皮肉外傷、扭傷摔傷這種,倒是簡單,直接就能上手治。


    治到藥粉都沒了迴去拿了再來治。


    累,但劉華容還挺高興的。因為如果在醫館裏坐著等病人上門,他的這些徒弟哪裏有上手瞧病的機會,隻能在旁邊看著他瞧病,不知道得熬多久才能讓病人願意接受他們上手看病。


    而在這裏,幾百個類似的外傷,給了他們難得寶貴的練習機會。最差的徒弟在他兩天的糾正和練習之下,也把處理這種外傷練好了。


    屬實是個難得的機會。而且這些病人也很配合,沒有人會因為治他們的是個生手就發脾氣,給了他徒弟成長的時間,培養了信心。


    劉華容眼裏這些才是最珍貴的。而他徒弟們的眼裏,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這兩天的夥食檔次不低,加上治了病人之後所收到的感謝,他們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


    教了延壽教一支醫療隊的人怎麽換藥,劉華容7人終於在提前吃完一餐晚飯後坐上了驢車,想要趕在曲陽城門關閉前迴到城裏。


    在路上,他們碰到了陸陸續續往路邊井方向走的流民,他們哭哭啼啼的。


    有個坐在驢車上的徒弟突然說:“我認識他的臉,他是曲陽城裏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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