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猛地突然用左手掐住曾牧的脖子,而曾牧反應也很快,果斷不去理已經丟掉的刀,右手狠狠砸在周宇左手手肘內側,想要第一時間把被脖子上的束縛化解掉。


    周宇任他擊打,左手隻是顫動了一下,卻不影響他的手指捏住了曾牧脖子上的動脈和氣管。


    曾牧一擊之下發現不好,對方並不是無還手之力,反而力氣極大,心中大喊失算。


    他知道自己落了下風,脖子難受,趕緊用雙手使勁去掰周宇的手指,竟然伸不進縫隙而且完全掰不動。一口氣用光臉漲的通紅開始缺氧。


    曾牧還期盼自己的屬下能來救一下呢。


    可他動手的毫無征兆,更是一迴合不到就丟刀還被掐住喉嚨,他的屬下此時反而因為他被抓成人質,根本不敢動手。


    周圍都是延壽教虎視眈眈的人密密麻麻,他們34人雖然叫囂“快把巡檢大人放了”卻根本不敢妄動。


    周宇見曾牧真的要昏厥過去,這才放鬆了點手上力氣。


    人體防護增加了人體的力量但不多,真正增加的是他抗攻擊能力。


    曾牧如果防禦周宇的進攻,會發現他的力氣就那樣。但他一攻擊周宇,哪怕用雙手的力量去掰周宇的一根手指,都很難掰動。


    曾牧脖子的弱點被周宇製住,身上又沒有利器破周宇的防時,就注定了失敗的下場。


    周宇左手稍微放鬆,曾牧這才喘了口氣勉強站住,否則他都要腿軟倒下了。缺氧還能堅持1分鍾,血管動脈被按住這種是真不受意誌力影響。


    “教主…唿唿,教主武藝高強,我剛才隻是試探,冒犯了。”


    曾牧脖子被人家抓在手裏,總算懂得了什麽叫害怕。萬一對方本來就是想造反的邪教,自己豈不是要被殺了祭旗。


    周宇:“哦?試探居然要拔刀嗎?”


    曾牧能屈能伸:“是我見教主身邊壯士英武,正好登門拜見手裏沒拿見麵禮,就…就送上一把隨身佩刀作為見麵禮。”


    周宇對蜘蛛說:“那知書你就收下吧。”說完把曾牧放開:“也多謝巡檢您的禮物。”


    曾牧揉著脖子眼睛左右看了一下現場情況,隻見己方被圍得水泄不通,後悔托大之餘深感棘手。他現在隻想走脫,然後帶兵迴來報複。


    他堂堂一個曲陽城巡檢,居然被流民拿住了,傳揚傳去豈不丟盡臉麵。隻有帶足兵過來殺了這什麽狗屁教主,才能找迴麵子。


    這兩人武藝確實厲害,但他不信武藝再厲害能逃得過硬弓集火,哼!


    於是曾牧露出笑容:“教主,何必傷了和氣。來,大家都把武器放下,莫要緊張。”


    巡檢兵把刀都收了起來,但延壽教護教者們雖然有人下意識放下了武器,但見身旁人還舉著,就又舉了起來。


    眼看又要僵持,周宇才揮揮手:“好了,收起來吧。我請巡檢過去喝杯水,巡檢請。”


    曾牧很想說不打擾了。但自己打上門來,什麽都沒有探明白就走了也不好。廝殺之前不得知己知彼麽?


    曾牧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在腦子裏麵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後,斂起笑容讓巡檢兵在這裏等著,跟上了周宇。


    他一路走過來觀察才知道自己太自大了,什麽都不調查就帶幾十號人衝人家營地。這個延壽教的營地井井有條,隻怕背後的高人野心不小。這裏簡直比得上一些民軍軍營了。


    “巡檢,請坐。”


    曾牧沒想到自己堂堂巡檢,竟然被這教主讓到一處石桌石凳上坐下,這石桌還是破的。


    幾步遠就是路邊井,這口井已經成了個地名,現在這裏的流民營地也被人叫做路邊井流民。


    曾牧視線掃了一圈,確實除了幾輛頂上有篷的大車,這裏確實連座亭子都沒有。這教主這種環境裏也呆得住?


    坐下之後,曾牧看著被端到自己麵前的一個木碗和溫水。


    周宇抬手:“巡檢請用吧。我們此處簡陋,沒有茶水,隻有溫水了。”


    曾牧沒看到金銀財寶也沒看到糧草,心都涼了。心想不會自己被圍著的時候對方已經讓人搬運跑了?


    那再帶兵過來能搶到什麽?沒有賞錢好處怎麽讓兵丁出力?告訴他們搶豪宅大院他們搶著去,搶平戶農人也不是不行,可告訴他們搶毛都沒有的流民,怕不會被他們當成腦子有病。


    曾牧氣得把碗裏的溫水一飲而盡,有點想把碗摔了,可這隻是個木碗,他忽然就沒了興致。


    懨懨地問:“吾乃曲陽城巡檢司巡檢曾牧,教主可曾聽過我的名號?教主可有俗世姓名?”


    周宇:“久仰曾巡檢,吾乃延壽教周宇。”


    曾牧也看出來周宇不是想殺自己造反的樣子了,故意說:“周教主為何在曲陽城外起這麽大一個營地?收攏流民,難道想圖謀不軌?”


    “巡檢看看這些災民,衣食無著,到曲陽城下時餓得站不住腳,卻不知圖謀吃飽穿暖算不算不軌?”


    曾牧搖搖手:“莫與我說這個,他們自應該去找朝廷。我是曲陽城巡檢,隻能顧曲陽城周邊治安。不知道教主知不知道,昨天城門外流民殺人了?”


    “我卻是不知此事,不過昨天今天確實都有流民加入我延壽教,都是些進不了曲陽城的可憐人。”


    曾牧忍不住問:“教主這延壽教,現在有多少人?”


    “教眾已有1千8百人,依附延壽教但未入教的信徒亦有數百人不等。”


    “教主莫要誇大其詞,這裏我看過去隻有一千人最多。”


    “並非都在此處,已建了第二個營地。”


    曾牧嗤笑:“你這延壽教難道會教人吞雲吐霧卻不用吃飯的法術?這麽多人一天得耗多少糧草,一日日過去,流民隻會越來越多,你能支撐幾日?屆時支撐不下去,不還不是要造反?就算你不想造反,你下麵的人也會逼著你造反,這種事不新鮮!”


    周宇把頭靠近曾牧小聲道:“巡檢可知道哪裏有地可買?或者有好地方可以拓荒墾屯?”


    曾牧身子後仰:“教主你在說笑?就算有地主願意賣幾畝地,你要安排多少人去種?而且有好地方拓荒也不是在曲陽城,再往南走吧。”


    “那我就沒法替巡檢分憂了。”


    曾牧眉頭一挑:“分什麽憂?”


    周宇說:“曲陽城裏的災民,我也不是不能收下。”


    曾牧一聽眼睛亂轉。心說他要收曲陽城裏的那些肮髒東西?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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