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漢一些實在不能任實際事務的老式官員們,周宇也找到了他們可以發揮能力的地方——編纂教材和辦報紙。


    印刷術帶來的改變就長期來看,就像一個國家的科學研究人員翻百倍千倍那麽誇張。


    沒有印刷術的時候,從知識口口相傳,到竹簡記錄再到造紙記錄,這中間知識傳播速度和規模的提升是十分緩慢的。


    沒有輕便的竹簡和發展出來的造紙術,難以想象一直把知識記錄在沉重的玄武岩上或者龜殼上,究竟需要多久才能讓知識更大規模地傳播。黑暗和愚昧又要籠罩在人們頭頂上多久。


    因此周宇之前根本沒有猶豫就先提前幫延壽教點亮了印刷術的科技。有了現成的簡單的活字印刷機,工人們照葫蘆畫瓢去模仿也能製作出新的活字印刷機。


    從無到有很難,從有到會卻簡單了不知多少倍。


    現在大明最起碼是有活字印刷機的狀態,連活字的字體都給你弄好了,逼你用這種“規範”的字體。文人們覺得不認同,硬要寫一些艱澀的字來印刷。對不起印刷不出來,願意的話我給您留個空白,您一本本手寫上去吧。


    隻要時間久了,報紙書籍都是用這種字體當做正體,連發音都給你強製規定下來。幾十年過去,老學究們去世了之後,由新書籍教出來的學生們長大了,就全是統一的書寫規範和發音。


    編纂教材和辦報紙的過程中,也能逼得這些文人們盡量把字給弄通俗簡單些,否則印刷不出來,你寫的再好也白搭。


    明明白白地告訴這些文人:環境適應不了你,你最好還是改變吧。否則就隻能看著別人出書,上報紙揚名,自己隻能酸溜溜地說幾句酸話,卻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隻有大明朝廷有印刷機,所以編纂教材和辦報紙的事自然也成了官辦。


    印刷能力有限,教材印刷優先,所以剩下的印刷能力要分配到報紙上就不多了。


    這讓周宇隻是讓報紙國營之外,沒有禁止辦幾份報紙,辦什麽報紙。但是如果辦得太多,製個版花費一堆錢一堆時間,結果沒印幾張不說,還賣不出去那這份報印不了幾期就要沒掉。


    這些願意編纂報紙的文人也是愛惜羽毛的,他們不會在上麵寫通俗小說,發表淫詞豔曲,那在這個年代和社死沒有什麽兩樣,總編也不會讓這種內容過審。


    周宇要的就是讓他們自己去試錯,看看你們自以為的好,是不是能得到多數人的認同,還是曲高和寡,隻能在小圈子裏求一求認同,一群人抱團取暖互相安慰都是外麵的人不理解我們。


    總有人會找到那個“平衡點”,做出有內容有市場,有人願意訂閱的報紙。


    這種地方周宇沒辦法投入精力,他隻能這樣“培養”,希望能冒出來合用的人才,再委以重任。


    編纂教材本來不算個難事,興漢往前算上千年就有基礎教育教材了,一直流傳到現在。如果隻是把它們印刷出來,其實也能教。


    但周宇要求的是快速掃盲,所以教材要有所取舍,把日常的最常用字納入教材,讓可能是大齡的學生能更快地學到東西,不能像過去教兒童那樣慢慢來。


    同時也要有算術的內容,引入簡化數字,學習基本的加減和背誦乘法口訣。


    隻要學過教材的人會寫會認幾百個常用字,再通過算術考試,就算掃盲成功。


    再往後的深入學習,其他的教材另說。


    在知道了皇上定下了給天下一半人掃盲的“雄心”之後,這些文人們也是覺得有了一種使命感,對這件事十分上心。不說是為了皇帝的高看一眼,還是名留青史的名聲誘惑,至少他們是真的願意下功夫去爭吵和妥協,願意全身心投入,想把教材弄出來。


    從厚到薄,從繁複到精簡,掃盲教材越變越精煉。


    就連被剔除出掃盲教材的部分,也能編纂出下一階段的進階學習教材。


    在周宇梳理大明官僚體係和各項重要政務的同時,大明的使者也四處出發,向周邊各國通報了興漢改朝換代為大明的消息。


    同時邀請各國派出使者前往大明參加京城的新年禮儀。


    其實就是讓各國派人去覲見新皇帝,知道你們的新爸爸長什麽樣,現在認識爸爸了今後可不要叫錯了名字,否則打一頓。


    高麗、倭國、安南等地雖然遙遠,但是冕州靠海,周宇直接遠程通知在冕州的使者上船出海,用尋寶船的高速航行,可比走陸路要輕鬆得多。


    高麗王國的高層政治鬥爭還在繼續,連耽羅島被延壽教占了的事也根本顧不上。打不過嘛,之前出戰的海船都被延壽教的箭鷗型尋寶船上的船弩幹掉了。


    後麵又有派軍隊上島,可是兩下就全軍覆沒了,所有的投入都像是石沉大海一個波浪都沒翻湧起來,那分裂中的高麗高層哪裏還會願意繼續投入。


    結果他們正沉浸於內鬥的時候,有人來報,海邊來了個大明使者。


    看著來報的下人一頭是汗,臉上盡是慌亂的表情。高麗的樸永川覺得很奇怪:


    “大明使者?大明是哪個國家?他們帶了軍隊過來嗎?”


    下人擦著汗:“大人,我也問了他這個問題。他說,他說……”


    樸永川皺眉:“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麽,他說了什麽?”


    “他說興漢上國已經滅亡了,被大明皇帝擊敗了,現在大明已經拿下了全部興漢的土地。這次是來通知我高麗國的。”


    樸永川目瞪口呆:“怎麽……那,是北原的胡人嗎?他們打贏了之後,把北原改名為大明了?”


    “不是不是的,就是興漢人,他們帶的兵也是興漢人。哦,不行,好像不能叫他們興漢人了,得叫他們明人。”


    “你聽說過哪裏有個叫大明的國家嗎?突然冒出來就把興漢擊敗了。難道是騙子冒充的?”


    “大人,我覺得應該沒人有膽子冒充這種消息。不過,我覺得您親自見他們一麵,自然可以分辨出來。”


    “對,先快好好地把人家請過來。不,我親自去迎接。我倒要看看對方究竟是真的還是一群騙子。”


    結果樸永川出去迎接,剛剛見到來人的時候直接就滑跪了下來。


    “啊!是李大人,有失遠迎,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原來周宇也不是隨便亂挑個使者就往高麗派的,這位李文賦是從犯官島上發掘出來的,他的做官生涯中作為上國使者去過高麗不下五次,可謂是輕車熟路。


    這一次他沒有大大咧咧地直接就擺出架勢來,而是規規矩矩地通報。因為李文賦知道興漢是興漢大明是大明,他不能用以前作為興漢使者時候的氣場來辦事。


    大明的氣質肯定和興漢是不同的,因此他得學著大明的氣質來當這個使者。


    使者對外展現的東西很重要。很多時候小國的國王是不可能見到興漢皇帝的,因此使者的氣質在對方的印象中就會幻化為興漢皇帝的氣質。


    而興漢缺什麽,使者就要對外多展示什麽,不然就露怯了。


    興漢和北原打起來之後,一直都缺武力,軍事實力不濟。所以李文賦在做使者的時候,就故意帶著囂張,讓自己顯得十分有底氣,把興漢的形象維持在一個天下第一軍事強國的水平線上。


    高麗的人就吃這一套,樸永川也見識過李文賦的囂張。所以發現是這位,自己又來晚了沒有立刻過來迎接,按照過去的思維慣性,啪地就跪下請罪了。


    李文賦這次卻不囂張了,而是溫和地把他請了起來。


    為什麽呢?因為大明的武德太充沛了,根本不用他撐起來,隨便透露一點都能把沒見過世麵的高麗人嚇尿,還用得著囂張嗎?


    更別說此刻大明其實還占著人家的耽羅島呢。


    反而是大明要在高麗麵前展現一番大國的氣度,此次李文賦也是來邀請高麗的人去京城拜見新皇上的,能懷柔還是盡量懷柔一些,因此氣質就起了大變化。


    樸永川卻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這位使者是要過來掐自己脖子呢。因為他記憶裏,當時有想要投向北原的高麗官員得罪了他,直接被他掐住脖子連扇了十幾個巴掌。當時李永川隻是在旁邊觀看,都覺得自己的臉有點麻。


    發現自己隻是被扶起來之後,樸永川還以為這位是李大人的雙胞胎兄弟呢:“大人您怎麽……剛才下人來報,這大明是?”


    李文賦微微一笑:“興漢已被大明朝取代,我現在亦是大明的官員。大明開國皇帝姓周,諱宇,樸大人應該聽說過吧?”


    樸永川聽到對方確認興漢已滅亡,一臉吃驚,感歎道:“怎麽會突然興漢就……大明皇帝的名諱我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了。還請李大人提醒。”


    李文賦哈哈一笑:“陛下之前乃是延壽教教主。此時貴國的耽羅島是否也還在商討如何租借給延壽教的事宜啊?不用怕,這一次由我來談租借事宜,大明來替他們擔保!一定不叫貴國吃虧。”


    啊?


    樸永川看著笑眯眯的李文賦,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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