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夜的夢中都是臉上掛著眼淚哭著問“你怎麽才來”的兀吉娜的鮮於翰,早早地就醒過來了。


    他坐了一會兒才平複住了情緒,腦海中都是他小時候、少年時見到的兀吉娜的種種模樣。


    可以說,從小他就對兀吉娜有了厚厚的濾鏡,包括公主身份所帶來的光環,和北原第一美人稱號導致他的仰慕。到了後來,他即使看到了樣貌不遜色於兀吉娜的女子,因為厚厚的濾鏡,她們整個人都不及兀吉娜的一個微笑對他重要。


    “全都起床,把他們都叫醒!天都亮了,這些懶鬼!”


    意識到自己今天就要衝進安右道,帶著大軍來到“心愛的人”麵前的鮮於翰,怒吼著讓手下們去把人都叫醒,吃點東西喝點水,喂了馬之後就要開拔出發了。


    牧民們很懶散,就算被叫醒,也像是身上生了鏽一樣,動作遲緩。好在來到了興漢之後,天氣比他們在草原的時候要暖不少,這讓他們不至於像是凍僵了一樣,把頭埋在衣服裏一動都不想動。


    戰鬥、飲酒狂歡、連夜趕路,一整套的動作下來讓牧民們十分疲憊。昨晚他們睡的也不算好,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些怪異的聲響在耳邊隔一陣子就響一下,讓你沒辦法睡得死。


    結果,到了清晨又要被喊起來,大家心裏有一點不滿,可是不敢說。叫醒他們的可是鮮於家的披甲親信騎兵,他們隻是普通牧民,哪裏敢和他們叫板。


    大家勉強打起精神煮點東西吃,燒水和喂馬,結果發現馬也蔫蔫的,情緒還有些不高興。牧民們沒有多想,隻想著可能是昨天趕路太累了,今天又起的太早了的關係。


    殊不知他們昨晚受到了大型無人機的聲波影響,才是導致他們沒有休息好的“罪魁禍首”。


    大型無人機在黑夜的空中隔一段時間就釋放一次聲波,聽起來像是鳥或者某種動物的叫聲,不會引起特別的注意。但實際上這些音波的傳播距離和穿透程度更強,即使你在房間裏,它也能傳到你的耳朵,隻有微小的分貝損失。


    同時,這種聲波又是針對人類和馬而特意開發篩選的。本來是電影工業中用作恐怖電影的音效,專門針對嚇人,製造驚悚氛圍而弄出來的,現在被周宇拿來對付鮮於家牧民,在他們睡覺的時候進行騷擾,讓他們沒辦法進入沉睡,整晚都是淺眠。


    就算他們閉著眼睛沒什麽意識,這種聲音傳到他們耳朵裏之後,他們的潛意識會自動讓他們的大腦處於活躍狀態,身體也無意識地緊繃。一晚上過去根本沒有休息好,反而感覺更累。


    他們的戰馬也是,敏感的馬匹在聽到一些食肉動物發出的聲音後也會警惕不安,要不是聲音比較“遠”,它們甚至可能找機會“撒腿就跑”。但也讓它們沒辦法好好休息,一晚上也幾乎是半睜著眼睛的,自然一副蔫蔫和不高興的樣子。


    以前周宇沒有大型無人機,也沒有足夠的無人機數量來做到這一點。好在他發現了怎麽增加自己私人空間的辦法,將無損穿梭的體積增加到了11立方米,這才逐漸攢出了一批可以用到戰爭裏的大型無人機。


    昨晚實驗了一下效果顯著。就算鮮於翰在那邊發怒催促,牧民們也覺得骨頭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要不是有劫掠興漢北方最富庶省份的念頭在支撐著他們,使勁用冷水刺激自己,他們早在喝水吃東西的時候都能閉著眼睛眯一覺了。


    集結,開拔,雖然跌跌撞撞的,牧民們裏也有人仍然晃晃悠悠的不精神,但總算4萬胡騎終究是都上了馬,開始朝著東邊冕州的方向進發。


    沒走多遠,他們就看到了昨晚黑夜裏矗立在黑暗中那些高大建築物的身影——土樓。


    胡人的偵騎已經越過土樓偵查了。白天的視線距離更遠,他們終於敢越過土樓去看看那後麵有什麽。


    幾百座相隔百米綿延過去的土樓麵對胡騎的接近依舊毫無動靜,沒有人射箭,也沒有人在窗口暴露自己。隻是在狹小的黑暗角落偷偷觀察外麵,而外麵看土樓裏麵,因為沒有光線,他們隻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見裏麵的人。


    偵騎偵察後沒有發現什麽,到處都很安靜。他們進入房屋裏去搜索,也感覺像是被廢棄了一樣,空無一人。


    等他們迴報之後,鮮於翰已經在催促手下帶人通過這些唬人的建築了,他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可是他的手下們隱約覺得不安,正在讓人用斧頭劈砍土樓的大門,希望打開大門進去看看到底裏麵是什麽構造,有什麽東西在裏麵。


    但是他們並沒有攜帶大斧,隻有小斧頭,幾個人輪流上,劈了好多下才劈穿了門。然後突然叮的一聲,他們的斧頭竟然劈到了鐵棍!


    土樓的大門可不是全木製的,那樣防禦力也太低了。土樓的大門不僅厚,而且是兩片木頭中間夾大鐵棍作為“骨頭”的設計。同時還是鑲進厚厚石頭牆壁裏的“推拉型”。


    開這種門的時候得先從裏麵打開好幾個不小的插銷解除與地麵的“連接”後,再用力把門往上提,同時往旁邊使勁才能拉開它。


    如果沒有這個小技巧,大門的底部有一大片區域將落在地麵上。因為將門與地麵的接觸麵特意做得粗糙,如果不懂得把它提起來使勁的話,摩擦力大的驚人。就算是三四個壯漢一起使勁,都很難拉動它。


    更因為這種推拉的設計,大門的一半是在厚厚的石頭牆壁裏的,衝車要撞大門,都得把門撞碎或者撞到完全變形才能進去,否則衝車就是在和石頭牆壁較勁。


    用斧頭劈砍看似是一種辦法,可是現在他們的斧頭在和木門的鐵棍“交流”之後,隻能看著崩了口的斧刃,不知道該怎麽辦。


    原本以為可以迅速開門然後進去土樓的,結果沒想到進展極慢。就算從開了個小孔的門往裏麵看,也隻能看到有限的視野,沒有看到人。


    “為什麽不從窗戶爬進去?”


    “貴人,這些窗戶邪門的很,我們的甩鉤沒有地方能掛住,所以上不去。”


    土樓的窗戶也是射擊孔,外麵小裏麵寬大,讓外麵往裏麵射箭矢的時候很難射進小口裏,而在裏麵時則可以更安全地對外麵進行瞄準。


    掛鉤本來就不好扔,就算僥幸扔到了也沒有可以掛住的受力點,一滑就掉下去了,根本卡不住。


    鮮於翰不耐煩了:“我們大軍怎麽能在這裏耽誤時間。就算這裏麵有人又能藏幾個人,我們根本不用和這些老鼠浪費時間。”


    在鮮於翰的命令下,一些胡騎安全地通過了土樓之間,他們沒有受到攻擊。


    於是更多的胡騎衝過了土樓,包括鮮於翰也夾雜在其中衝了過去,沒有任何人受到攻擊。很快,後麵的胡騎也有樣學樣,快速通過了土樓。


    這麽簡單就通過了這裏,讓不少胡人覺得這說不定隻是興漢國的某種有特色的建築而已,說不定是倉庫,而不是什麽軍用設施。


    現在興漢人因為害怕他們已經逃跑了,等到前麵打完了之後抓到興漢人,再讓他們打開這些“倉庫”,好好搶一把吧。現在不知道怎麽打開它們,放在這裏它們也不會長腿跑了。


    有了這種的想法,原本還在那兒對土樓大門做無用功的胡人們也撤了,他們可不願意錯過今天要進行的大劫掠。


    他們這一路上找不到可以搶的民眾,因為他們都跑了。但胡人們並不擔心,他們可是騎馬的,那些帶著財產步行逃跑的民眾最多比他們早跑了半天,今天追個半天肯定能追上。到時候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逃亡人群了。


    但他們可不知道,在延壽教教兵們的眼裏,他們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土樓既是可以抵禦外部攻擊的,也是可以人為製造一個“圈套”的。


    胡騎以為這裏地勢平坦寬闊,可以任他們的戰馬奔跑。殊不知在他們最後一個人通過了土樓之後一會兒,土樓的大門紛紛打開,裏麵的人搬著拒馬湧了出來,開始在土樓之間架設拒馬。


    不僅架設,還在架設好之後用準備好的木條和木釘,將拒馬連在一起釘成了一片。


    這是吸收了上次戰事裏,拒馬用麻繩連在一起,看似堅固,但實際被胡騎的刀子幾下就能砍斷,之後拒馬就能被拉開了。


    這一次用木條,除非用斧頭來砍,胡騎的馬刀重量不足,對木條的傷害會非常慢。而且木條正麵、背麵都釘上,你就算把正麵的木條都砍斷了,還得翻過去砍後麵的木條,否則想要拉動拒馬,那就不是拉一個拒馬,而是拉一整片所有拒馬了,就算是人和馬一起拉,繩子都給你拉斷都不可能拉得動。


    這一次的拒馬更是不設空隙,直接從頭接到尾,直接頂到了土樓的牆下。


    就在土樓這裏設置拒馬的時候,1萬民兵從他們昨晚休息的地方出動,開始往土樓方向跑步移動。


    等他們到達了之後,他們將站在拒馬陣的後麵,手持步兵弓用更遠的射程威脅那些想要破壞拒馬的胡騎。


    到時候胡騎被拒馬擋住,無法用騎兵衝擊他們,而且在被民兵的箭矢攻擊時自己馬弓的射程還夠不到他們,與此同時還要被土樓裏的武器攻擊。


    這一係列的手段,為的就是將所有胡騎困在周宇給他們預設的戰場裏,讓他們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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