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吉娜的貼身侍女如果對其他任何人來說,都不好找。她既可能生病死了,也可能在哪個部落裏休息養病,也有可能被送迴了兀吉娜家人的身邊。


    最令人擔心的其實是她被送迴去,那樣的話她的命很可能要保不住。因為她是很稀有的知道兀吉娜去向的人之一,雖然具體的她不知道,但最起碼兀吉娜要嫁到興漢去這種事她還是知道的。


    為了避免泄密,區區一個貼身侍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立刻滅口。


    但尋找她的人是周宇,情況又不一樣。


    這些天周宇本來就在對北原草原釋放了無人機,建立起通訊網絡。而且不可能隻是建立通訊網絡,既然有無人機行動,那麽描繪出草原大致的地圖也是簡單的事。


    無人機在草原上空,在高空守著自己負責的“領地”,每天都要早中晚拍攝24張照片然後進行傳輸,可以記錄下草原的生態變化以及人員活動。


    已經達到8立方米以上的私人空間,隨著周宇每一次的迴到24世紀,都能給他帶來各種型號的無人機。太陽能高續航的隱形無人機正在草原編織一幅情報的巨網。


    很快,周宇就從計算機上查找到了閭丘齊、兀吉娜他們從草原一路來曲陽縣的路線,然後找到了他們停下後隊伍縮小的那個時間點,發現了被留下的兀吉娜貼身侍女鮮於蓯的蹤跡。


    根據無人機每隔1小時的拍照追尋蹤跡,鮮於蓯在當時病得沒辦法進行長途移動,隻能被留下照看她的一名侍衛帶到了附近的一個部落裏落腳。


    說是附近的部落,其實走了也挺遠的,弄得也不知道鮮於蓯現在到底是死是活。但是根據後續他們的馬沒有離開來進行推斷,鮮於蓯可能還在部落裏養病。


    畢竟這個什麽部落裏估計不會有什麽治病的手段,連最基本的幹淨清潔估計都做不到,全得靠自身的人體免疫力來對抗細菌和病毒。


    周宇對她能健康地活下來不抱樂觀的態度,更大的可能是一場病把她的身體熬壞了,就算把她轉移到興漢來,恢複過來也不知道要多久。到時候到底是兀吉娜照顧她,還是她這個貼身侍女照顧兀吉娜呢?


    周宇聽閭丘齊說,這個鮮於蓯是和兀吉娜一起從小長大的,說是侍女其實已經算是個不可或缺的家人。因此,她的存活對兀吉娜的心理健康其實挺重要的,如果身邊都是陌生人,連可以一起迴憶過去的人都沒有,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因此,周宇決定抓緊時間,不能等他在這邊將醫生慢悠悠地送過去。到時候醫生見到的可能隻會是一座墳丘,什麽都做不了。


    他迴去之後用香爐聯係了單於義。


    單於義現在正好就在北原的沿海港口,參與到港口的督建中。因為他努力學習了漢語,而且是三千胡騎俘虜的長官,為了更好地控製他,周宇給了單於義一個香爐,用於雙方的聯係。


    單於義對於這種“道術”當然十分震驚,作為軍官的他認為這種東西在軍事作戰上將有不可替代的,足以左右戰役的決定性作用。


    他一開始很疑惑為什麽興漢軍隊沒有這東西,如果興漢軍隊有這東西的話,北原胡騎的優勢將大打折扣。


    不過思來想去他也釋然了。這一定是教主自己製作的非常稀有的法寶,不是誰都能用的,而如果不能讓軍官們自由地使用,那就沒有太大的軍事價值了。


    但如果是教主自己親自指揮戰鬥的話,那這種東西就是神器。也難怪教主有起兵反叛興漢的底氣,想必和他那些強勢的軍隊一樣,教主肯定還有許多他尚不知道的底牌。


    也正因為這種猜測,單於義對於兀裏烈皇帝和周宇教主的聯手,最終可以打敗興漢國沒有了懷疑,更加用心地做事,希望將來能夠立下功勞迴到北原,重新成為前途無量的將領。


    但偶然間,他也會想——教主的實力並不弱,將來打敗興漢之後,他真的不會和兀裏烈皇帝也翻臉嗎?畢竟在單於義看來,雙方的實力並沒有大到碾壓的程度。


    當單於義接到周宇的通訊,要求他找到一個部落,不惜代價救活一名滯留在那個部落裏叫鮮於蓯的女人時,還十分詫異。


    但他身為軍官,知道執行命令是最重要的,第一時間就帶上了人,一人三馬開始奔馳。不惜代價的意思他不會理解錯,雖然他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教主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救,但她必然是很重要的就對了。


    單於義的手下知道這個部落的位置,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花了四天的時間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這個部落。


    當他們到達並且表明來意之後,部落的人說:“那個女人快死了,她連喝馬奶都會吐出來,救不了了,她已經快沒有命了。”


    單於義雖然十分疲憊,聽到這話之後也十分沮喪,但是他不甘心自己的任務就這麽失敗了。他從身上解下錢囊,拿出一塊大大的銀子丟給了部落的人。


    “找醫生來,找最幹淨的帳篷,找幾個幹淨的女人伺候她。如果她活下來,貴人還會有賞賜。而如果她死了,我也不知道貴人會不會發怒!”


    部落的人見到銀子之後既饑渴,又因為單於義的話而害怕。


    他們看得出來單於義和他身後的人馬那種軍隊的味道,而草原上向來強者為尊。既然他們趕過來還願意花錢救這個女人,就說明她的命很重要。如果她死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要他們整個部落的人抵命。


    “是,是,我們這就去安排。”


    單於義見到了鮮於蓯,她在一個肮髒的帳篷裏,身上還有嘔吐物,奄奄一息,惡臭酸臭味撲鼻。


    單於義進去之後被那個味道直接頂出了帳篷外,紅著眼睛的他讓自己的隨從去馬上麵拿糧食袋,然後用鍋直接在灶台上準備開火做飯。


    “大人,您這是要幹什麽,這種事讓下人來做吧。”


    單於義沒有把手上的事情交出去:“我在漢人那邊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學到。他們的米拿來熬粥,給病人吃是很好的,不會嘔吐出來。就算嘔吐出來,也沒有馬奶那麽重的酸味,別的我不懂,但至少沒有酸味就是更好。”


    “大人,您這是要熬米粥?”


    “試試吧,希望她吃得慣這東西。”


    “大人,她到底是誰,需要您親自來……”


    “不要問,我也不會去問。我們的職責就是把她救活,然後帶迴去。”


    “是!我這就去催一下他們。”


    部落裏很快就叫來了幾個健壯的婦女,準備好了一個幹淨的帳篷,將鮮於蓯身上的髒汙清理了一遍,把她安置到了新帳篷。


    之後她喝下了單於義給他熬的米粥,非常幸運的是沒有嘔吐,算是吊住了命。


    單於義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問部落的人為什麽她隻身一人在這,送她來的人到哪兒去了?


    部落的人告訴他,原本是有一個男的送她到這兒,陪她在這兒一段日子。但是很快他們身上的錢就花光了。他見鮮於蓯已經半死不活,告訴部落的人如果她死了就把她燒掉,然後就自己離開不知道去哪裏了。


    單於義休息了一夜後。第二天,為了賞錢部落裏也找來了醫生給她看病,依舊喂她喝粥,第三天之後鮮於蓯的狀態就好多了。


    能進食,在比較幹淨的環境下有人伺候,她慢慢地恢複了一些元氣。她也知道自己這是終於得救了,之前她還以為自己要默默死在那個肮髒的小帳篷裏了呢。


    “是公主讓你來救我嗎?”


    當鮮於蓯對單於義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單於義忽然覺得頭皮發麻。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教主讓他來救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以為是公主讓他來救她的,很顯然那一定是公主委托教主來救這個女人了。


    那為什麽在興漢的教主會接到北原公主的委托呢?很顯然隻有公主就在教主身邊這一個解釋。


    毫無疑問,兀裏烈皇帝應該是要和教主結親了。


    腦袋裏閃過這樣的結論,單於義長長唿出了一口氣,對鮮於蓯露出了笑容:“不論是誰讓我來救你,你都應該保守這個秘密。”


    原本迷迷糊糊的鮮於蓯這才驚覺自己無意中透露了什麽。好在眼前這個人應該是知道這個秘密的,總算沒有泄密。


    她看周圍沒人,感激地對單於義說道:“謝謝你,我能活下來多虧了你,和公主的垂愛。公主其實給我們留下了不少錢,但是那個人帶著錢跑了。”


    單於義歎了口氣,或許那個人以為鮮於蓯要死了,與其花光了錢還不一定能救活她,還不如他貪了那些錢,反正也沒人知道。


    但他也沒有興趣去找那個人,現在他的目標就是把這個女人帶迴到興漢,交給教主——或者說交給教主背後的公主殿下。


    他沒有理由不把這個任務好好完成。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事了。等你病好了,我會帶你去你主人的身邊。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了,明白了嗎?休息吧。”


    走出帳篷後,單於義在香爐上插上了一支香,等周宇接通了通訊之後,對著香爐,雖然看不見人,單於義仍然露出恭敬的表情說道:


    “偉大的教主,那個女人已經救活了,我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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