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開門~”


    “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放了竹司長~”


    “官府打傷我們的人不能就這麽算了,開城門,我們要見觀察使大人!”


    原本以為是民亂,等在城門口等著入城的人早就逃離了,但很快就聽到了延壽教教徒喊的話。躲在旁邊一聽,原來是官府不幹人事把人家延壽教的高層給抓了,哦,這是在救人呢。


    眼看這些延壽教的教徒並沒有搶劫擾民的舉動,他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又冒出頭,在旁邊幹脆看起了熱鬧。


    這可是件大熱鬧啊。延壽教和官府幹起來了,你說這是多大的事,許多人微微有些擔心之餘,心裏更多的卻是覺得刺激。


    大家都沒有想的多深,紛紛跑出來看熱鬧,還有人跑去問延壽教的教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些不是正式教徒的信徒竟然也湊熱鬧跑到隊伍裏一起喊了起來,反正法不責眾,這麽多人在一起喊一喊平時不敢喊的話,也痛快。


    “臭官,臭官,在老家騙了我的地,都給老子死去~”


    “都是王八蛋,盼著你們倒黴呢,你們也有今天!”


    “大家打進去喲,打進去殺官咯~”


    總有人不怕事大跟著起哄,而有他們在,還真的讓延壽教的整個氣勢變得更激進了。畢竟人都會被氣氛所感染,有人不斷跨越某些“底線”,自然會帶動一些容易熱血沸騰,容易“上頭”的人跟著開罵,然後手癢癢的躍躍欲試。


    越來越多的延壽教教徒和信徒趕到首情城外,首情縣的延壽教教徒收到通知後陸續趕來。


    隨著他們的越聚越多,城頭的守城兵也越聚越多,但是合計也才上千人。他們看著城牆外麵聚了上萬人的情況也是手足無措。


    特別是很快,他們被要求從城牆上撤下去一部分人,必須守住城門和幾個緊要地方之後,他們更是驚慌。兵力的捉襟見肘讓大家麵色發白,要不是下麵延壽教的人沒有準備雲梯,他們都要直接跑迴家了。


    城牆上現在隻剩5百多人,而城牆外延壽教的人還在增多,多達數萬。


    並且誰都知道延壽教的人遍布整個安右道,首情城裏麵延壽教的教徒多得是,要是他們集合起來衝擊一處,打開了任意一扇城門,首情城刹那間就會落入延壽教之手。


    守城兵們紛紛小聲埋怨韓大人為什麽要抓延壽教的人,難道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要不是他亂抓人,大家哪裏需要這麽提心吊膽。萬一打起來,肯定打不贏,若是堅守崗位反而還要丟了性命。


    唉,真是晦氣。


    已經被許多人唾罵和埋怨的韓振海韓大人此時也十分生氣,因為他是背鍋的,事情都是李公公幹的,可是誰都隻會把這件事算到他的頭上。


    說實話韓振海也後悔自己幹嘛提這延壽教有馬的事。現在沒有給延壽教一個教訓不說,反而惹來了一身騷。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除了生氣和後悔之外,韓振海此時其實心裏也有些發涼。不論怎麽說,延壽教這種可怕的組織力他算是見識到了,竟然這麽快就有上萬人圍到城外,而且人數還源源不斷增加。


    足可見兩點。一個是延壽教教徒對官府的敬畏之意已經比較薄弱了,隻要有人帶領,他們就敢仗著延壽教教徒的身份和官府對著幹。之前在馬術訓練場外,即使自己親自到場,對方沒有教中高層指揮也敢不聽官府的命令,就是明證。


    二是如果延壽教真的想造反,隨隨便便埋伏一支人馬到城裏,等人圍到城外了突然襲擊奪下城門,上萬人湧進城裏,以現在官兵的實力,根本擋不住。如果周宇想造反,這安右道一夕之間都能變顏色,自觀察使以下的人怕是全都要變為階下之囚。


    想明白了這兩點之後,韓振海覺得既然事情已經沒辦法挽迴,那就繼續往前試探試探。延壽教下麵的教徒如此,但是那教主應該是清醒之人,不一定就會真的掀起野心的浪潮,最終吞沒無數人。


    “讓所有人守緊城門,我去看一看那竹季遠,這件事沒那麽好結束。”


    等在大牢裏見到李公公的時候,韓振海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對於這個給他帶來麻煩的閹人,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好感。


    “韓大人。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的兵呢?快些調兵鎮壓這些刁民呀,如果讓他們衝進城裏,那可還了得?!”


    韓振海聽到李公公的話,聲音硬邦邦地說:“李公公隻是出宮辦事,不好對我如何做事也指手畫腳吧?難道李公公還想染指地方政事?”


    李公公麵皮一跳,聲音也冷了下來:“好,既然韓大人這麽辦事,我自會把您的一言一行如實向陛下匯報。”


    韓振海原本還想不得罪皇權呢,現在看起來隻能全麵倒向文官集團了。雖然他本來就是文官集團的一員,但對於這個群體本身也有不滿,覺得若是不能和皇權達到一個平衡,隻會因為興漢的實際權力內鬥不休。


    現在已經沒有給他騎牆的機會了,這李公公實在太討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韓振海隻能拿出文官集團地方大員對宦官的主流態度了。


    “李公公最好能如實稟報陛下,我到時也會有奏折呈到皇上麵前,讓陛下知道你的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哈,韓大人難道忘了陛下的口諭,要我再跟您複述一遍嗎?”


    “事情不能像你那麽辦,地方情勢你不懂,此人須臾抓不得。城外已經圍了幾萬人,都是延壽教信徒,如果他們衝進來,到時候隻有延壽教的教主過來才能攔得住他們。讓我先跟竹季遠好好談談。”


    “我已經談了幾句,大人要談就去談,不介意雜家旁聽吧?”


    “哼,隨便。”


    等韓振海見到竹季遠的時候,大怒:“李公公,你怎私自用刑!”


    竹季遠此時已經被打了幾板,因為胸口被墊上了紙打的,隻有震動傷卻沒有皮肉傷。原本看不出來,但竹季遠隻是個讀書人,年紀也不小,平日裏頗為操勞,被這麽來了幾下竟然直接吐血了,前胸的衣服上全是吐出來的血跡。


    李公公道:“此人身為延壽教後勤司的司長,手握重拳,卻不願告訴我延壽教如今到底有多少馬匹,馬匹都來自何處。嘴硬,連撒謊都不願意撒,雜家給他鬆鬆骨頭又怎麽啦?”


    韓振海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現在的情況愈發惡化了,但他隻能麵對,隻能去彌補。


    “來,快給竹司長鬆綁,治傷。”


    結果被綁在椅子上的竹季遠竟然搖了搖頭,明明很虛弱,卻說:“不用給我鬆綁。我隻是有些疑惑,請韓大人您先給我說說,為何要收繳我延壽教的所有馬匹?”


    韓振海大聲道:“你們教主明年要帶你們去草原上送死,你們不知道吧?我這是要讓你們的教主死了這份心,這是在救你們的命!”


    竹季遠扯了扯嘴角,動著還流著血色唾沫的下唇說道:“韓大人說是為了救我們的命?那前線將士與我們的命有何不同,我們延壽教為何不能殺胡人?”


    “你們怎打得過胡人,你們去就隻是白白送命!”


    “不明白……保家衛國,抗擊胡虜怎在你口中成了白白送命了呢。我們延壽教又不是沒打贏過胡騎,韓大人是看不起我們,還是另有隱情?”


    韓振海緊皺眉頭:“莫要在此費唇舌,你們一幫蠢人,連草原多大都不知道,就敢去草原找胡人打仗,真是笑話。”


    “教主之前就跟我們說了,他明年會親自帶兵。教主都與我們一起去草原,我們豈會怕?韓大人,你不懂,真的不懂啊……”


    “你!總之,我先帶你到城頭,你讓圍在城外的延壽教教徒都撤了,不許圍城,否則按謀反論處。”


    竹季遠喃喃道:“謀反……韓大人明知道延壽教為安右道做了多少,卻張嘴就要將謀反大罪安到延壽教頭上。您這觀察使,真不如當初彭大人當得好。”


    韓振海緊握拳頭,一時間恨不得下令把這竹季遠斬了腦袋!


    李公公在旁邊看笑話差點笑出聲來:“我都說這人看著像讀書人,嘴巴卻是極硬的。若延壽教裏都是這樣的人,我看啊咱們朝廷可真的要小心了,指不定他們真的就是一群反賊呢。”


    還真別說,韓振海現在覺得延壽教內部說不定早有反意,否則區區一個竹季遠竟然也敢當麵嘲諷自己堂堂安右道觀察使?


    真真可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種田從成立教派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顏醜文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顏醜文良並收藏穿越種田從成立教派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