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合作?”張謇忙問道。


    “江南製造局在滬市,滬市是陳其美的地盤,他畢竟講道理的,所以還好掌管。但金陵製造局在南京,南京城內有很多軍閥部隊,必然有一些革命黨搗亂,怕隻怕你不好掌管,所以我建議你將金陵製造局與江南製造局合並,合並之後必然會有一些工人和師傅會淘汰,你將這些淘汰的工人和師傅交給我,帶去西南建設西南的製造加工業,如何?”王永安建議道。


    張謇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我早就想好將江南製造局與金陵製造局合並,若是留在南京,隻怕金陵製造局隻剩一個牌樓了,還是滬市穩定一些的好。既然你需要人才,我將金陵製造局的所有工人師傅全都交給你,如果他們不去的話,我在將他們帶到滬市,你看如何?”


    “好,如此成交。”王永安興高采烈地說,隨後咳嗽了起來,張謇連忙叮囑他好好休息,自己不便打擾便告退了。張謇走後,下人報告說索鈴兒索姑娘來了,說是得了一個秘方給王永安治療傷寒。


    王永安讓人將她帶來,半躺在床上笑看索鈴兒,說:“你這方子不會有毒吧?”


    “有毒,專門毒死你。”索鈴兒嗔道,“我好心好意求了方子你反倒編排起我來,當真是好心喂了驢肝肺。”


    “好吧,我姑且一試。”王永安將方子交給劉通,劉通看了看,笑著下去了,一時之間房間隻有兩人,索鈴兒反倒拘謹起來,站在一旁不知說什麽好了。王永安慢慢坐了起來,主動對索鈴兒說道:“索先生說你們全家與我一起去西南,不知道索姑娘你的意思是什麽,你的兩個哥哥的意思呢?”


    “你想問我的意思,還是我哥的意思?”索鈴兒道。


    王永安嘿嘿一笑道:“你的意思。”


    索鈴兒紅著臉低著頭,扭捏半天才說:“我的意思就是我阿拜在哪我去哪,我阿拜既然決定去西南,我也去西南咯。”


    “西南艱苦啊。”王永安歎了口氣,後世的他曾經去川省旅遊過一次,他不是跟團旅遊,而是自己窮遊了十天,接觸到了川省很多普通百姓,那裏的生活水平兩極分化的嚴重,與東部地區和東北地區不同,富人生活得非常富裕,但窮人的小孩連鞋子都沒有幾雙,王永安從前看到的變形記等故事中的農村孩子,其實還算是生活條件不錯的。當然,貧窮受到很多條件的影響,最終的便是地理因素,生活在山區的百姓下一次山都困難,更別說改善生活了。而現在的西南地區,甚至連成都這種城市的生活都非常落後,更不要說川邊特別區。


    王永安前去的川邊,完全是一片荒莽貧瘠的山區,當年諸葛亮七擒七縱孟獲的地方,便是川邊。


    索鈴兒毅然決然地道:“我不在乎,我自己個願意去的。”


    王永安梳起大拇指道:“女中豪傑。”


    索鈴兒咋咂舌說:“西南川邊應該和關外差不多吧,我可去過幾次奉天老家祭祖,哪能受不了哪裏的氣候。”


    王永安瞠目道:“你看得懂地圖嗎?”


    索鈴兒道:“什麽地圖?”


    王永安哭笑不得:“我是問,你知道川邊在哪嗎?”


    索鈴兒說:“西邊嘛,我們家有親戚就在阿爾泰做邊軍,他來京師的時候我還小,他給我和我哥哥說那裏的氣候和奉天老家差不多的,隻是天冷的時候比奉天還長一些,天熱的時候也要長一些,春秋時間很短的。”


    王永安一拍腦袋,苦笑道:“看來你雖然去過很多地方,但真沒有方向感,你說的是西北,不是西南。西南的氣候是潮濕寒冷,蚊蟲毒蛇眾多,尤其是沒有什麽平原,基本上都是大山。”


    索鈴兒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就像是月牙一樣彎著很是可愛:“大山又怎樣呢,我的祖先就是從長白山來的嘛,我給你唱一首歌吧,我訥尼(母親)教我的。”


    “好啊。”


    王永安半躺著,隻聽到索鈴兒虔誠地坐在一旁,醞釀了一下情緒才輕聲唱了起來:“柵欄西扥米尼,上耶哈林比……”


    歌聲唯美婉轉,隻可惜王永安聽不懂其中的意思,而後索鈴兒解釋說這是一首描寫對故鄉的山水讚美的歌曲,隻是到了她這一代很多人已經不會說滿語了,而在她父母這一代中隻有某一些歌曲流傳下來,雖然朝廷規定學習,但八旗子弟誰都不願意再學了。兩人說著說著話,天就黑了,北方的冬季天黑得很早,王永安也沒有想到兩個人說了那麽久,他們談的東西很多很雜,也很有趣。


    與別的女孩不同的是,因為父親是讀書人,且經常在國內走動,索鈴兒從小跟著父親去過很多地方,長了很多見識,她對很多民生的了解甚至超出了王永安。而王永安對未來的展望和對將來的規劃也讓索鈴兒感覺到非常奇妙,尤其是王永安坦言舉止中的自信一麵,更是很多同時代的男人不具備的。


    雙方對彼此的欣賞,更加深了這對男女之間的情愫,眼看著天色已晚,王永安去卻不想送她迴去,卻又不得不送走她。而索鈴兒也不想離開王永安,卻又能在別人家一直留著,隻好說這話拖著拖著。


    最後還是劉通跑了過來在王永安耳邊說索圖東到處找女兒呢,您老人家趕緊把人送迴去吧,王永安厚著臉皮將索鈴兒送走,瞪了一眼劉通道:“多事。”


    劉通大感冤枉:“怎麽又怪罪起我來了,明明是您老人家看上人家了。”


    也許是索鈴兒來探望讓王永安精神百倍,過了兩天傷寒居然漸漸好了,反倒是索鈴兒居然患上感冒了,於是王永安打著探病的借口三番兩次去索家。索家的人也看出來兩個人的“貓膩”了,所幸倒也並不阻攔,兩個人每天說著笑話,說著情話,兩個人的並居然全都好了。


    正在王永安打算正式離開京師之際,忽然傳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民黨主席宋教仁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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