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雙方單單從兵力對比來說，肯定是中國軍隊遠超於日軍，然而從火力對比上來看，中國軍隊遠不如對手。
“不足也給我頂著。”王永安道，“告訴方鹹五，最多丟了南通，不能讓他們進入如皋縣。”
“是。”馮衡道。
王永安向韓麟春說道：“韓部長，彈藥儲備有問題嗎？”
韓麟春道：“有問題。”
“什麽問題。”
“問題就是沒彈藥。”
王永安差點一口血突出來，瞪大眼睛道：“什麽？”
“沒彈藥。”韓麟春道，強調了一遍，說：“我們沒有彈藥補給了，皖中和皖北的守備軍隊每個士兵隻有三發子彈，蘇北的守備每個士兵隻有一把刺刀，甚至連子彈都沒有。左軍現在每個士兵平均有八十發子彈，我們的每挺重機槍隻有八千發子彈的儲備，每一門大炮可以發二十發炮彈，每一個士兵平均有五枚手榴彈。”
王永安道：“我們一直沒有生產子彈的能力，但是怎麽連手榴彈也生產不了了？”
韓麟春歎了口氣說道：“我們的手榴彈引線裝置一直從日本進口，也隻有日本公司肯賣給我們。盡管我們現在自己研製成功，但是屬於純手工製作，不但失誤率比較高，引線效率還比較差，因此製作緩慢。另外我們的子彈生產一直不順利，從漢陽兵工廠引進的武器專家和火藥專家也暫時無法完全自製。不過我們現在自製了另外一種武器。”
王永安興奮地說：“什麽武器？”
“樸刀，一米五的樸刀，刀柄八十厘米，刀刃七十厘米，如果在近戰中完全優於日軍的刺刀。”韓麟春道，“另外還有胸甲和腹甲，胸甲和腹甲屬於可分離結構，平時可以摘下來，戰場中可以攜帶胸甲，拚刺刀時可以攜帶腹甲。不過他有一個缺點，就是還是有一些重量的，平時攜帶不便。”
王永安道：“我問的是熱武器的彈藥補給。”
“沒有。”韓麟春淡淡地說，“自從四個月前我軍與清軍交戰開始，沒有任何外國洋行向我們販賣任何軍火武器，甚至包括刺刀。我們隻能從南方革命政府手中走私購買，從湖北革命政府的兵工廠購買，另外從北方一些土匪手中購買彈藥物資。到現在為止，我們進口的最大一單軍事物資，是從四川革命黨手中購買的子彈，五十萬發。”
王永安一拍腦袋，說：“真的沒有彈藥可以支援了嗎？”
韓麟春苦笑道：“真的沒有，真的沒有了，說起來還多虧了陳其美的青幫不斷地從各個洋行變著法的購買彈藥，雖然數量不多，但聊勝於無。”
王永安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彈藥問題？”
“對。”馮衡說道，“這也是為什麽方鹹五放棄海岸線的原因，他有一個計劃，但這個計劃太過冒險，一直不敢對你說。”
“說。”王永安道。
馮衡說道：“放日軍進來，把日軍放到揚州來，把大半個蘇中交給日本人。”
眾人一陣驚唿，這簡直就是一個瘋狂的計劃，如果把蘇中交給日本人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生靈塗炭，剛剛王永安還要求方鹹五將日本人堵在如皋縣以外，沒想到方鹹五卻要把如皋縣、南通縣、啟東縣、海門縣、東台縣、靖江縣、泰縣和興化縣交給日本人……且不說這個計劃能否成功，即便是成功，江北軍將付出何種代價。
“怎麽放他們過來？”王永安卻問道。
馮衡道：“日軍主帥上原勇作野心勃勃，如果我們主動放棄南通，他非但會占領南通，還會得寸進尺，繼而進攻揚州。如果我們一路放他們進來，以上原勇作的貪功性格來說，他一定會上當。所以我們一路閉壁清野，給日本人留一個空無一人的蘇中，毫無補給的蘇中。日本軍隊的後勤補給全都依靠海上，可是日本的海軍現在和陸軍矛盾極深，海軍出身的山本權兵衛正在與陸軍出身的桂太郎爭奪首相席位，因此我想他雖然不會讓海軍直接坑害陸軍，卻能延遲海軍被陸軍運送彈藥以及軍糧補給，從而導致日軍戰鬥力降低。而日軍占領蘇中之後，必然要分兵把守，我們派遣騎兵騷擾日軍後方，遇到大股日軍遊而擊之，遇到小股日軍聚而殲之。日本人就算是一個鐵王八，我們也要一口一口把他們啃下來。”
王永安道：“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說吧，引他們來揚州？”
“對，決戰於揚州。”馮衡道，“決戰於江北都府，我想揚州將是日軍必去之地，但一旦日軍進攻揚州，則揚州會成為他們的死地，我們與日軍在揚州打得越久，形式越是對我們有利。另外，如果揚州被占領，無論是南方革命黨還是北方北洋軍，都不能坐視不管。”
王永安仰起頭來，道：“引起深入，聚而殲之，方鹹五是這個打算嗎？”
“是的。”馮衡道，“這份作戰計劃最早由方鹹五提出，後來經過參謀部充分討論，並考慮了我軍的現有條件以及經過這一次與日軍的接觸，製定了這份對我軍來說損失最小且能夠全殲日軍的作戰計劃。方鹹五最早將這份作戰計劃起名叫做甕計劃，意思是讓日軍成為甕中之鱉，我們甕中捉鱉。”
“還有其他作戰計劃嗎？”王永安問，將整個蘇中丟給日軍，這個險實在是冒的有一些大了，一旦有所閃失，江北老巢丟了，則江北係也完了。
“還有，但是……傷亡極大，且不能保證將日軍第十六師團和第十七師團全殲，而這個辦法，是為了全殲日軍的唯一辦法。”馮衡咬牙道，他又何嚐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呢，可是當兵作戰，哪有沒風險的仗呢。
王永安道：“介時如何麵對百姓呢？我們剛剛打了勝仗，老百姓就丟了家，就丟了土地，丟了祠堂？”
諸將低下頭來，誰也沒有迴答，畢竟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誰願意將祖宗祠堂丟給敵人呢？
王永安起身來迴踱步，許久之後才說道：“我想這個責任我來承擔，隻能我來承擔，執行甕計劃，下令方鹹五逐次抵抗，誘敵深入，下令蘇中百姓向蘇北和皖中撤離。我現在去江北總督府，向張總督匯報作戰計劃，他有什麽火，我來承擔吧。”
諸將看著王永安離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軍火彈藥問題，現代化軍隊沒了彈藥，甚至不如古代軍隊，而現在的江北軍就是一直奇缺彈藥的部隊。
“不足也給我頂著。”王永安道，“告訴方鹹五，最多丟了南通，不能讓他們進入如皋縣。”
“是。”馮衡道。
王永安向韓麟春說道：“韓部長，彈藥儲備有問題嗎？”
韓麟春道：“有問題。”
“什麽問題。”
“問題就是沒彈藥。”
王永安差點一口血突出來，瞪大眼睛道：“什麽？”
“沒彈藥。”韓麟春道，強調了一遍，說：“我們沒有彈藥補給了，皖中和皖北的守備軍隊每個士兵隻有三發子彈，蘇北的守備每個士兵隻有一把刺刀，甚至連子彈都沒有。左軍現在每個士兵平均有八十發子彈，我們的每挺重機槍隻有八千發子彈的儲備，每一門大炮可以發二十發炮彈，每一個士兵平均有五枚手榴彈。”
王永安道：“我們一直沒有生產子彈的能力，但是怎麽連手榴彈也生產不了了？”
韓麟春歎了口氣說道：“我們的手榴彈引線裝置一直從日本進口，也隻有日本公司肯賣給我們。盡管我們現在自己研製成功，但是屬於純手工製作，不但失誤率比較高，引線效率還比較差，因此製作緩慢。另外我們的子彈生產一直不順利，從漢陽兵工廠引進的武器專家和火藥專家也暫時無法完全自製。不過我們現在自製了另外一種武器。”
王永安興奮地說：“什麽武器？”
“樸刀，一米五的樸刀，刀柄八十厘米，刀刃七十厘米，如果在近戰中完全優於日軍的刺刀。”韓麟春道，“另外還有胸甲和腹甲，胸甲和腹甲屬於可分離結構，平時可以摘下來，戰場中可以攜帶胸甲，拚刺刀時可以攜帶腹甲。不過他有一個缺點，就是還是有一些重量的，平時攜帶不便。”
王永安道：“我問的是熱武器的彈藥補給。”
“沒有。”韓麟春淡淡地說，“自從四個月前我軍與清軍交戰開始，沒有任何外國洋行向我們販賣任何軍火武器，甚至包括刺刀。我們隻能從南方革命政府手中走私購買，從湖北革命政府的兵工廠購買，另外從北方一些土匪手中購買彈藥物資。到現在為止，我們進口的最大一單軍事物資，是從四川革命黨手中購買的子彈，五十萬發。”
王永安一拍腦袋，說：“真的沒有彈藥可以支援了嗎？”
韓麟春苦笑道：“真的沒有，真的沒有了，說起來還多虧了陳其美的青幫不斷地從各個洋行變著法的購買彈藥，雖然數量不多，但聊勝於無。”
王永安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彈藥問題？”
“對。”馮衡說道，“這也是為什麽方鹹五放棄海岸線的原因，他有一個計劃，但這個計劃太過冒險，一直不敢對你說。”
“說。”王永安道。
馮衡說道：“放日軍進來，把日軍放到揚州來，把大半個蘇中交給日本人。”
眾人一陣驚唿，這簡直就是一個瘋狂的計劃，如果把蘇中交給日本人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生靈塗炭，剛剛王永安還要求方鹹五將日本人堵在如皋縣以外，沒想到方鹹五卻要把如皋縣、南通縣、啟東縣、海門縣、東台縣、靖江縣、泰縣和興化縣交給日本人……且不說這個計劃能否成功，即便是成功，江北軍將付出何種代價。
“怎麽放他們過來？”王永安卻問道。
馮衡道：“日軍主帥上原勇作野心勃勃，如果我們主動放棄南通，他非但會占領南通，還會得寸進尺，繼而進攻揚州。如果我們一路放他們進來，以上原勇作的貪功性格來說，他一定會上當。所以我們一路閉壁清野，給日本人留一個空無一人的蘇中，毫無補給的蘇中。日本軍隊的後勤補給全都依靠海上，可是日本的海軍現在和陸軍矛盾極深，海軍出身的山本權兵衛正在與陸軍出身的桂太郎爭奪首相席位，因此我想他雖然不會讓海軍直接坑害陸軍，卻能延遲海軍被陸軍運送彈藥以及軍糧補給，從而導致日軍戰鬥力降低。而日軍占領蘇中之後，必然要分兵把守，我們派遣騎兵騷擾日軍後方，遇到大股日軍遊而擊之，遇到小股日軍聚而殲之。日本人就算是一個鐵王八，我們也要一口一口把他們啃下來。”
王永安道：“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說吧，引他們來揚州？”
“對，決戰於揚州。”馮衡道，“決戰於江北都府，我想揚州將是日軍必去之地，但一旦日軍進攻揚州，則揚州會成為他們的死地，我們與日軍在揚州打得越久，形式越是對我們有利。另外，如果揚州被占領，無論是南方革命黨還是北方北洋軍，都不能坐視不管。”
王永安仰起頭來，道：“引起深入，聚而殲之，方鹹五是這個打算嗎？”
“是的。”馮衡道，“這份作戰計劃最早由方鹹五提出，後來經過參謀部充分討論，並考慮了我軍的現有條件以及經過這一次與日軍的接觸，製定了這份對我軍來說損失最小且能夠全殲日軍的作戰計劃。方鹹五最早將這份作戰計劃起名叫做甕計劃，意思是讓日軍成為甕中之鱉，我們甕中捉鱉。”
“還有其他作戰計劃嗎？”王永安問，將整個蘇中丟給日軍，這個險實在是冒的有一些大了，一旦有所閃失，江北老巢丟了，則江北係也完了。
“還有，但是……傷亡極大，且不能保證將日軍第十六師團和第十七師團全殲，而這個辦法，是為了全殲日軍的唯一辦法。”馮衡咬牙道，他又何嚐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呢，可是當兵作戰，哪有沒風險的仗呢。
王永安道：“介時如何麵對百姓呢？我們剛剛打了勝仗，老百姓就丟了家，就丟了土地，丟了祠堂？”
諸將低下頭來，誰也沒有迴答，畢竟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誰願意將祖宗祠堂丟給敵人呢？
王永安起身來迴踱步，許久之後才說道：“我想這個責任我來承擔，隻能我來承擔，執行甕計劃，下令方鹹五逐次抵抗，誘敵深入，下令蘇中百姓向蘇北和皖中撤離。我現在去江北總督府，向張總督匯報作戰計劃，他有什麽火，我來承擔吧。”
諸將看著王永安離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軍火彈藥問題，現代化軍隊沒了彈藥，甚至不如古代軍隊，而現在的江北軍就是一直奇缺彈藥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