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王永安在揚州軍醫院的辦公室裏給嶽文正賠罪,嶽文正也是恨極了自己當日的糊塗,怎麽讓自己的學生做姨太太,自己還爭得紅頭白臉的,一想到這件事,嶽文正越想越生氣。見王永安來了,更加生氣了,在得知王永安是準備成立揚州國醫院後,忍不住拍桌子說:“不行,絕對不行,絕對絕對絕對不行!”


    王永安說道:“怎麽?嶽大院長,難道你害怕國醫介時會打敗現代醫學?”


    “當然不怕,但我害怕他們耽誤百姓的生命,將醫病救人變為了庸醫殺人。”嶽文正義正言辭道。


    王永安笑道:“可是在足夠多的現代醫學醫生與護士沒有培訓成功之前,而我們揚州軍醫院又不能及時救治那麽多百姓,我覺得有必要將一些沒病找病的人送到國醫院去,至少讓我們的醫生護士能夠休息休息。我聽說我們的醫生護士很久沒有放假了?”


    嶽文正也不得不承認道:“有幾個醫生準備結婚的事兒都給耽誤了,這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們的醫生太敬業,看到病人就一定要救死扶傷,我想啊,如果現在沒有給醫生足夠的休息和待遇,未來會養成一種非常不好的習慣,那就是醫生的付出是不需要迴報,你覺得呢?”王永安笑著問。


    嶽文正倒是沒有想過這麽多,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老百姓都是善良的,他們絕不會這麽想的。”


    王永安心說你這想法太單純了,老百姓的善良是建立在旁觀者的角度,一旦涉及到自己,就隻要自己好不管被人怎麽死了。王永安道:“但是建立國醫院,給我們軍醫院分流,減輕壓力,同時呢,也對比著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瞧一瞧,別讓他們覺得我們怕了他們。”


    嶽文正被說服了,說:“那就比一比。”


    而後王永安將抗議的醫生們叫道一個茶樓中,對大家說大家也不要在軍醫院門口鬧事了,百姓們會覺得他們無理取鬧,反而更加不信任你們。


    一個老大夫說:“我們不是因為他們開醫院救人鬧事兒,而是因為他們醫院裏的大夫對病人說國醫無用,我們才抗議!什麽叫做國醫無用?國醫存在幾千年了,怎麽就無用了?要是國醫無用,中國人早就得瘟疫死絕了!”其他人也紛紛激動地起身說法,大聲為國醫辯解,尤其是看到軍醫院醫生和護士們如此詆毀國醫,更是引起了他們的不滿。


    王永安起身,壓了壓手說:“這樣吧,我呢有一個小建議,我準備在揚州軍醫院的對門建立揚州國醫院,諸位就是揚州國醫院的大夫,我還準備建立揚州國醫大學堂,讓各位老先生們的醫術能夠流傳開來。我知道我們國醫一直都有師徒傳幫帶的習慣,但是麵對西醫的學生開班製度的衝擊,我們也應該開闊胸懷,向更多的人宣傳教授我們中華民族偉大的國醫,而不是敝帚自珍,以至於自己和自己的醫術埋沒在曆史上。老先生們,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和西醫打擂台,一決雌雄啊?如果你們隻是在這兒抗議對麵對你們的汙蔑,那最終隻有一個後果,就是人家徒子徒孫滿天下,西醫遍布全國,我們的國醫呢,等諸位百年之後,誰還會記得你們?甚至國醫隻不過成為了一個傳說罷了。”


    老大夫們彼此看了看,低聲議論起來,一個老大夫說道:“可是舉辦這麽大的國醫院……怕是需要不少錢吧?”


    王永安笑道:“這錢我來花,為了國醫,我寧願賠錢,也要將中華偉大的醫學傳承下去,讓諸位成為國醫界的孔師祖。”


    “嘩嘩嘩……”諸位老大夫們鼓起掌來,紛紛為這個建議叫好,當即王永安便將此事交給了彭運哲,說是檢驗一些彭運哲的能力。


    彭運哲自然樂意至極,他本就是文職軍官,帶兵打仗不是他的強項,可處理政事卻非常擅長,於是彭運哲開始運作起來,並懂得在各大報紙是打廣告,廣招賢才,聲明建立大清帝國國醫大學堂,所有聘任大夫必須是國家級國醫師雲雲,噱頭非常響亮,一下子將揚州國醫院的名聲給打了出去。


    王永安於是安安心心地籌備婚禮來,這一次的婚禮是接連四場婚禮,他深感“責任重大”,不得不在許多地方親力親為,而李耀也因為身兼軍務總長一職無法分身,後來推薦了徐陽來主持婚禮。


    徐陽自從充當使者騙過王慶雲的協助平定安慶之後,一直擔任著副官處情報科代科長一職,而情報科成立之後沒什麽事兒,他也一直閑著,平時和江北總警司侯幹等人喝喝茶打聽打聽情報。王永安覺得自己的情報係統之所以進展緩慢,與徐陽有很大關係,並不是徐陽對王永安心懷詭異,而是因為徐陽這個人根本不適合做情報機關的領導人,此人太過老實,於是讓他做婚禮操辦,也好讓他物盡其才人盡其用。


    徐陽擔任喜歡幹這件事,比起瞪大眼睛搜集情報,操辦婚禮太適合他了,便笑嗬嗬地接過了李耀的活兒。


    當下張謇抵達揚州,王永安連忙將籌備大婚放在一旁,連忙招待這位蘇省前輩兼自己的生意合夥人。


    由於張謇出任農工商大臣,因此生意都交給了自己的孩子們打理,但張謇的兒子們顯然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尤其是現在這種戰亂時期,更加小心翼翼不敢拓展,生怕一不小心便折了本錢。而且因為張謇的老巢在江北,張家漸漸地將生意向江北開始轉移,王永安也有意在江北建立一個新的上海灘,尤其是作為長江出海口的另一側的江蘇南通、海門和啟動三個縣,更是王永安未來投資的重點地區。


    也正因為以上原因,張謇與王永安的關係不單單是合作者,更是相互依存共生,張謇在朝廷裏的地位也代表著王永安的地位。原本張謇以為王永安會來到朝廷支持自己,卻沒想到他來了一個一拖再拖,拖到袁世凱大怒,不得不承認王永安小軍閥的地位。


    “靖雲,你到底要做什麽啊?”張謇指著王永安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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