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海上太久了,士兵們格外珍惜陸地上的日子,王永安與其他軍官也很享受在檀香山的時間。夏威夷群島一下子來了七千多清國大兵,美國人為了避免生事非常緊張,但索性中國人向來守規矩,所以島上的治安反而更好了。而因為護僑軍的到來,往日對華人的歧視一下子沒了,甚至對華人反而親近百倍。這讓海外華僑們更加感覺到護僑軍的珍貴,甚至許多華人商販非但不賺錢,反而賠錢做生意,他們隻希望看到護僑軍的笑容,感受著被保護的幸福。


    隻可惜這幸福的日子太短暫了,晚上的時候所有護僑軍士兵陸陸續續返迴艦船,等待次日的離開。


    不過當天晚上,當地華人為護僑軍舉行送別儀式,王永安率諸位代表參加送別宴會。宴會並不是中式圓桌酒席宴會,也並非歐式自助酒會宴會,而是非常別致的夏威夷篝火宴會。


    王永安從未參加過這種別致的夏威夷篝火宴會,夏威夷少女們穿著“暴露”的花邊衣服,“赤裸”著上身,“毫無廉恥”地露出膝蓋和小腿腳丫,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氣得大家目不轉睛,用批判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當地少女——用眼神狠狠地批判這些不守理教的外國少女們。


    好吧,就連王永安也不敢說自己坐懷不亂了,忍不住偷瞄起來。


    “王大人可否滿意?”林懷玨笑著問道。


    王永安笑道:“此間民俗,才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才知自己坐井觀天。”


    “王大人切不可妄自菲薄啊。”林懷玨笑道。


    一個戴著麵具的皮膚白皙夏威夷少女歡笑著跑來,對著王永安忽然用漢語說:“王將軍,一起下來跳舞吧。”


    林懷玨仔細一看,氣得夠嗆,原來是自己古怪精靈的孫女林碧儀假裝夏威夷土著少女,還戴著麵具,難怪皮膚如此白皙。


    王永安連忙擺手道:“不方便,不方便——你怎麽會說中國話?”


    “夏威夷少女”立即說道:“將軍,難道你作為一軍之將的,連跳舞都不敢嗎?”


    “我……”


    “將軍要是不敢和我跳舞,就請大聲說出來吧。”這“夏威夷少女”先使用漢語說了一遍,隨後用英語大聲說了一遍,這下好了,所有人都聽到了,尤其是當地熱情的人們,一個個起著哄大聲叫喊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王永安讓一個少女給將了一局,不禁搖頭苦笑。林懷玨也急了,立即站起來說道:“阿細,你趕緊退下去。”


    “司令,你就去跳一個吧。”


    “對啊司令,你還怕一個少女嗎?”


    “司令不是怕少女,司令是怕女妖精。”


    “哈哈哈……”


    受到少女“挑釁”的王永安,眼睜睜地見到自己“威信全無”被手下起哄,無奈地站起來,笑著說:“跳就跳,我還怕了不成?怎麽跳?”


    林碧儀一把拉住了王永安的手,眾將又開始起哄,王永安也沒有想到少女會這麽大膽,愣了一下。林碧儀並未多想,她拉著王永安來到廣場中央,脆聲聲地介紹道:“本地舞蹈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抖臀,你看看大家……”


    一旁的夏威夷當地人歡快地跳著舞,王永安驚訝地發現,跳舞神馬的,看起來容易跳起來難,自己還真沒有舞蹈天賦。也許亞洲人尤其是漢族人是全世界最不擅長跳舞的種族吧,王永安隻感覺到自己肢體僵硬,學著當地人扭了兩下屁股,卻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個夏威夷男人跑過來特地在王永安麵前教他如何抖臀抖胸,甚至要求他學著當地人脫光上衣。渾身沒什麽肌肉的王永安當然不好意思脫衣服,隻好擺著手哈哈一笑,跳了兩下之後返迴座位坐下。


    林懷玨連忙道歉,說這是自己的孫女林碧儀搗亂,希望王將軍不要介意。王永安當然不會介意,他很開心和大家一起跳舞,而且在他之後許多年輕軍官也去跳舞了,甚至有一些女護士也下去跳舞。


    王永安遠遠地看著蕭曉悅正捧著一本書,安詳地看著其他人,便起身走了過去,笑道:“蕭護士長,怎麽,你不下去玩?現在還在看書?”


    蕭曉悅臉上一紅,道:“將軍,你跳得很好啊。”


    “你也笑話我。”王永安佯裝生氣道。


    蕭曉悅微微一笑說:“我是真的覺得你跳得不錯,起碼比——龔將軍跳得好多了。”看看跳舞的眾人之中,龔武遠跳得就像是一隻狒狒一樣,眾人樂得前仰後合。


    張允亮雙手擴音似的喊道:“老龔啊,你跳得太好看了,比本地人跳的還要好看,我看好你。”


    “對,太好看了。”


    “龔副司令,除了你沒別人了。”


    王永安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班人太壞了。”


    蕭曉悅忽然晃了晃手裏的書,說:“這本書寫的不錯。”王永安抬頭一看,卻見到是一本手寫裝訂的書籍,他有一些疑惑不解,蕭曉悅說:“令夫人把這本兩書郵寄給我了,《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和《江南之戀》,她叮囑讓我幫助印刷成冊,但是我太忙了,沒來得及印刷,隻是帶了手抄本。”


    王永安瞠目結舌,連忙問道:“你還知道什麽?”可能感覺到這麽問有點不直接,便追問道:“念禎都告訴你什麽了?”


    蕭曉躍狡黠一笑道:“嗯,該說的都說了,司令,你瞞得我們好苦啊,為什麽要騙我們呢?”


    王永安感覺到有一些羞臊,他知道蕭曉躍是屯上屯人的粉絲,瘋狂地喜歡屯上屯人的作品,而自己偏偏隱瞞了身份,如今被揭發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覺得有一些在女孩麵前故意裝得很的感覺。同時他又感覺有一些放鬆,畢竟自己對她一直隱藏者身份,而且還和她一起討論過屯上屯人,並且他嚴厲地批判屯上屯人隻會寫鴛鴦蝴蝶小說來哄騙女孩子,幸虧當時自己狠狠地把自己批評了一番,這才沒有太過表現的驕傲。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瞞著你了,其實我以屯上屯人的筆名在日本寫小說連載,實際上是因為我……”王永安淡淡地說著自己的一切,也許因為喝了一點酒,本來酒量就不是很大的他,希望找到一個人傾訴,作為他為數不多的異性朋友,蕭曉悅便成了他的傾訴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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