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是四挺重機槍瞄準,左側是四挺重機槍瞄準,右側是四挺重機槍瞄準,所有士兵步槍上配好刺刀,隨時準備衝鋒刺殺。


    盛大帥原本看到大本營後,心情甭提多高興了,這小子就是那個當初老兵新兵大比武擂台賽上新兵戰隊第一人,利用踹襠的招數連勝三人。奚務生非常喜歡這個憨頭憨腦的魯省日照的農民小子,隻是盛大帥比武場上英勇,打仗的時候卻雞賊,跟著一個魯省老鄉老兵孫樹林躲著子彈,衝鋒的時候不在最前也不在最後,學習了許多有用的招數。


    在看到重機槍的一刹那,盛大帥渾身嚇得不知所措,不過很快老鄉孫樹林就給他做了一個非常標準的示範——舉起手來,蹲在地上。


    盛大帥連忙有樣學樣地蹲在地上舉起手來,問道:“咋迴事,這是咋迴事?”


    “拜說話,你拜說話。”孫樹林咬著牙警告,“你莫看出來啊?這是炸營了。”


    “炸營是咋迴事,哥?”盛大帥問。


    “自己葛人跟自己葛人幹起來了唄。”孫樹林低聲說。


    “為啥啊?”


    “拜問,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啥貓膩啊,哥?”


    “你小子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咋知道呢。”


    “那咱們現在咋辦?會不會死?哥?”


    “我咋知道呢,我咋知道呢……”孫樹林鬱悶不已,本以為迴到軍營能夠輕輕鬆鬆地休息了,哪成想遇到這種情況了。


    第二標的士兵麵麵相覷,有如孫樹林一般經驗豐富的立即蹲在地上舉手投降,更多的是傻不愣登大眼瞪小眼的,還有一些不甘心的,正想要去摸槍反抗,隻看到戲台上的一挺重機槍開了火,子彈從眾人的頭頂飛過,嚇得眾人立即趴在地上大叫起來。


    “趴下!投降!”周遭包圍的士兵高聲喊道,“殺!殺!殺!”


    “你……你……你……你要造反嗎?”黃波指著羅銀賢怒道,此時羅銀賢忽然出手,擒住了羅銀賢的脖子,厲聲道:“告訴我,誰讓你這麽幹的?”


    “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個身穿迷彩服的軍官從四挺重機槍後走了出來,隻看到他笑嗬嗬地說道:“第二標和輜重標的兄弟們,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是王副官長!”有人立即認出來了,高唿道:“是王副官長迴來了,副官長迴來了!”


    “哥,哥!那是副官長,是副官長。”盛大帥高興地說道,“咱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你他娘的確定?”


    盛大帥想了想,說:“我肯定不會死,副官長可稀罕我了,哥。”


    “我日你大爺!”孫樹林怒罵。


    盛大帥抬起頭來,大聲喊道:“副官長,副官長,我是盛大帥,我認得你。”


    “我認得你,副官長!”有傻小子帶頭,頓時其他人高聲唿喊起來。


    黃波大怒,轉身對著眾人大喊道:“放屁!都放屁!副官長是我,我才是副官長!這個人是……”他轉過身來,臉上一秒鍾變作笑容,堪稱大師級變臉,問道:“王四公子,你是什麽意思?你好像不是軍人吧?”


    王永安抱著肩膀,下巴向重機槍點了一下,道:“我的意思就是我有槍,你沒有,我比你幸福,你說是不是,黃副官長?重新認識一下彼此吧,我叫王永安,是王永泰的四弟,四個月前被人騙到上.海去了。後來我聽說我二哥重用了一批人,這些人中就包括黃副官長你,很不幸我二哥在兩狼山遭遇伏擊重傷,在他重傷的時候,委派心腹給我發電報,讓我立即返迴大本營,暫代二十四混成協協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戲謔道:“嗯,好了,你認識我了吧?王永安,二十四混成協代協統!”


    “不可能!”黃波怒吼道,“協統大人從未說過。”


    “嘿!我說小黃啊,你怎麽知道他從未說過?”王永安反問道,“到底我是他弟弟,還是你是他弟弟,到底他跟我親近,還是跟你親近?他說過什麽,會告訴你不告訴我嗎?”


    第二標與第四標的士兵們紛紛看了過來,心說是啊,人家重傷之後,自然是想親弟弟托孤了。雖然高級軍官知道王永泰與王永安之間的內鬥,可是士兵們不知道啊,他們以為王永安不過是出去辦事了,肯定是被重用了,那會想到兄弟兩人已經反目了,所以他們懷疑地看著黃波。


    黃波怒道:“協統怎麽可能給你發電報,協統大人在兩狼山的時候就已經重傷昏迷,根本不可能說話……”


    王永安立即打斷他的話,叫道:“所以,你們帶領軍隊返迴大本營是假傳軍令咯?說說吧,黃副官長,奚將軍,你們到底是何居心?擅自調兵其罪當誅,你們是想害死第二標和第四標的近千個兄弟嗎?你們——是要造反嗎?”


    所謂自亂陣腳慌不擇言大抵上因為心虛所致,而心虛則是因為沒有實力,總體上說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黃波再能耐也折騰不起來。且一貫以來黃波的形象宛如別人的朋友,能夠在不經意間影響他人,可是眼前這支小狐狸卻不會被影響。黃波也知道這個人多麽難纏,憑借著暗中策劃和背後勢力的支持,他尚能攪亂局勢,隻是兩人在明麵上真刀真槍地掰手腕,黃波還沒修煉到家。


    再看看奚務生,很聰明挾持了羅銀賢,比說什麽話都管用,隻是他挾持了人質也扭轉不了局勢了。


    王永安冷笑一聲,下令將第二標與第四標繳械,同時宣布解除了第四標標統高兆奎的職務,任命方鹹五重新擔任第四標輜重標標統。第四標本來就是方鹹五一手建立的,高兆奎雖然是陸軍部委派下來的軍官,但說到底不是老長官,在得知方鹹五重新擔任標統之後,第四標的士兵臉上洋溢起了興奮的表情。


    方鹹五平時不怎麽愛說話,這會兒卻不能不說話,走到第四標麵前,說道:“第四標的,起立,跟我走。”


    “是,標統!”


    第四標士兵紛紛起身,跟在方鹹五身後,返迴第四標營房,至於方鹹五如何訓導第四標,這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王永安對方鹹五很放心,也對第四標很放心,輜重標並不負責作戰任務,所以當初方鹹五在挑選的時候隻挑選那些老實人,大抵有野心想立功殺敵的全都在作戰部隊,因此當王永安強行委任方鹹五擔任標統之後,第四標兄弟們老老實實地聽從指令,氣得黃波在一旁牙癢癢。


    黃波不敢說話,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首要之事便是保住性命。如果是黃濤可能會作死地咋咋唿唿,但黃波不會,他老老實實地投降了,等待對方處置。


    至於奚務生,也在猶豫之後鬆了手,放開了羅銀賢,因為王永安直說了一句話:“奚將軍,如果你殺了羅課長,那麽第二標六百多兄弟就要給他陪葬。你知道我這個人,一項麵善心狠,說到做到。你殺了我的人,我就要讓你的人血流成河。馬克沁重機槍每分鍾發射六百發子彈,我這裏有八架馬克沁重機槍,一分鍾能夠射出四千八百發子彈,也就是說,其實隻需要十秒鍾,你親手建立的第二標就會被我屠殺殆盡。介時校場血流成河,你的兄弟屍骨無存,血肉模糊,恐怕不是你希望見到的吧?”


    “罷了。”奚務生歎了一口氣,不再反抗,順手放了羅銀賢。


    王永安的手下將黃波和奚務生等人綁了起來,帶到監禁室去,今天這一場兵變一定讓所有士兵記憶深刻。


    監禁室內,夏銘突然看到黃波被推了進來,一怒之下衝了過去,一拳砸在黃波的鼻子上,刹那間黃波的鼻子流出了血,黃波並不反抗,任由夏銘拳打腳踢。


    夏銘揮著拳頭大罵道:“狗.日.的姓黃的,你為什麽要假傳軍令?你為什麽要騙奚將軍?你為什麽要騙我?”夏銘一進來軍營內便被抓了起來,甚至來不及反抗和發信號,當他決定拚死一搏的時候,發現王永安站在他的麵前,並對他說:“夏銘,你準備謀反嗎?”夏銘在軍營中第一個佩服的人便是王永安,他驚訝地說:“我沒有謀反,我們是奉命返迴。”王永安冷笑道:“你們被黃波騙了,他以為我二哥死了,向迴到大本營奪權,他的軍令是假的。”見夏銘猶豫,王永安說:“等一會兒,你看我套出他的話來,你就知道真假了。”


    很顯然,夏銘聽到黃波親口承認之後,惱羞成怒,作為一個恪守軍規極有原則的人,他簡直難以想象自己居然一直在被欺騙。痛揍黃波的夏銘過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拉開,很顯然這些人是故意的,他們隻等著黃波挨揍。


    夏銘被帶出監禁室,並且被帶迴了第二標宿舍,見到兄弟們一個個蹲在地上,默不作聲。夏銘走過去問:“吃了沒?”


    “沒呢,一直沒吃。”有人說道。


    “吃飯了,吃飯了。”門外有人喊道。


    一個士兵興奮地衝出去,隻聽到啪的一聲,被人打倒在地,緊接著聽道有人怒吼道:“誰讓你出來的,滾迴去。”眾人無奈,隻能在房間裏乖乖地等著分發食物,被解除武裝的第二標沒有人說話,內心無比忐忑的他們,在吹燈之後立即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但是沒有人睡覺,沒有人能夠睡得著。(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後一個北洋幕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門吹燈零零七並收藏最後一個北洋幕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