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大笑起來,有王永安這個年輕人在,氣氛就不會太嚴肅,誰讓他今年才十八歲,稚嫩的臉龐怎麽看也不會讓人感到什麽威嚴,年齡有的時候是優勢,有的時候就是劣勢了。恰如王永安現在,他年輕有未來,有眾人看不到的智慧和衝進,但是在諸位軍官麵前,大家始終拿他當做小孩子小老弟,沒有任何一個軍官是從心裏對是一種或者崇拜或者畏懼的敬重,王永安也感覺到了這種無奈——我把你當同僚,你特麽的把我當小弟……


    當然,大家不得不承認的就是王永安帶來整個軍營一種積極向上的情緒,這種情緒感染了王永泰,感染了楊振山,也感染了每一位軍官,讓大家不再碌碌無誤混日子,避免了曆史上被支援南京抵抗革命家,最終反被張勳吞並的慘劇。


    參謀長馮衡指著校場中的兩隊士兵,打趣道:“諸位看一看,老兵們明顯更積極一些,副官長此舉恐怕是要幫了老兵營咯。”


    王永安也笑道:“不管我幫的是老兵還是新兵,都是咱們二十四混成協的士兵,我這次找女護士做裁判,就是讓他們明白一下,他們訓練和打仗,背後可是有女人看著呢,誰要是稀鬆拉胯,少不得讓女人都看不起。這叫做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為了能夠在女護士們麵前一展身手,老兵營和新兵營的歌唱隊均扯著嗓子大吼起來,走調不說,唱著唱著幾個士兵嗓子都唱啞了,惹得其餘眾士兵哄笑起來,將原本蕭瑟的氣氛一下次衝淡了不少。


    最終護士裁判團一致裁判認定,老兵營歌唱隊獲勝!


    老兵營歡聲雷動,總算是扳迴一局,雙方戰成1:1平手。


    此時到了午休時間,民夫們早就做好了窩頭與饅頭,帶來了菜湯與醃鹹菜,開始給各個部隊分法食物,士兵們依次取飯,每個士兵一個饅頭兩個窩窩頭,一份小鹹菜和一碗菜湯。主席台上的軍官們也吃的是同樣的飯菜,許多士兵見了之後感動不已,原來長官也吃這個,沒有吃山珍海味啊……


    王永安正拿著窩窩頭準備吃的時候,魏文康別別扭扭地跑到主席台上,在他身邊說:“這個……靖雲老弟啊,你交給我這個差事,當真是不好辦啊。”


    王永安道:“全安兄,你不知道我在幫你嗎?”


    魏文康疑惑道:“幫我?”


    “對啊,你看你都二十八歲了,還是一條光棍,你不急我都替你著急了!”王永安語重深長地說道。


    魏文康氣得吐血,道:“我……我……我不用你著急,若是需要女人,我自然會找,想我魏全安一表人才衣冠楚楚口若蓮花妙筆生花,正應才子佳人花前月下,豈能找一群服侍其他男人的女護士,不成不成——她認識的男人比我見過的女人還多,要讓不讓我活了?”


    王永安噗嗤一聲,差點把自己嗆死,合著這小子——絕對有處女情結,而且是極其嚴重到疾病的那種。


    魏文康一拍腦袋,道:“我都差點被你帶走話題了,對了,那女護士長蕭姑娘托我給你帶一個話,說她們想繼續留下來看下午的大比武,不知道你能不能跟將軍通融一下。”


    “你去跟協統大人說。”王永安賊笑道。


    魏文康瞪著眼睛道:“開什麽玩笑,我要說——萬一丟了工作怎麽辦?一個月三十兩銀子啊,那可是整整三十兩銀子,打死我也不會為了女護士幹這種蠢事兒。”


    “所以你就讓我去幹這種蠢事兒?”王永安佯怒道。


    魏文康眼睛一轉道:“這我就管不著了,蕭姑娘還說了,若是你不同意,她們便派袁姑娘去跟將軍說,袁姑娘是誰?女護士裏有一個姓袁的嗎?”


    王永安大吃一驚,道:“你說什麽?袁姑娘?她怎麽來了?”言罷便扔了魏文康,急匆匆地從主席台跑到了裁判台,主席台與裁判台相距不過三十米,但是因為裁判台有避風棚,女護士們都躲在避風棚裏,因此王永安根本沒看到袁念禎也來了。他來到裁判台後才現,袁念禎根本不在女護士中,不過被女護士們現了他之後,便惹了麻煩。


    除了冰山美人蕭曉悅外,其餘女護士立即將王永安圍了起來,她們就像是傍晚歸林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在王永安的耳邊轟炸了起來,紛紛表示一定要留下來觀看下午的比賽。王永安心中大罵上了魏文康的當,卻拒絕不了眾女護士們的軟磨硬泡,隻好答應下來。


    迴到主席台的時候,缺德帶冒煙的魏文康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王永安來到王永泰身邊,小聲地說:“二哥,有一件事兒要跟你說一下。”


    “坐下來,你說吧,啥事兒?”王永泰拉過來身邊的椅子,說道。


    王永安坐定之後,說道:“女護士們想留下來看今天下半場的大比武比賽項目。”


    王永泰哈哈一笑,道:“我當是什麽事兒,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這個請求,準了。對了,她們吃過午飯了嗎?”


    “吃了,請人家做裁判,咋能不給人家飯呢,她們吃的不是饅頭窩頭,而是白米飯,我花自己的錢。”王永安肉疼道。


    王永泰哈哈一笑,道:“好,就讓她們在裁判台看吧,不過我看猴崽子們瞅她們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來了,你可要當心她們的安全啊,別讓誰給禍害了。我雖然不喜歡女人做護士,但是人家既然投靠二十四混成協,就是投靠在我的名下,女護士也是我的屬下。若是我的屬下被禍害了,我的臉放在哪?”


    “二哥,你放心好了,我派人保護他們的安全了。”王永安道,見王永泰點頭應允,王永安又看了看校場周圍空餘的空地,大概計算了一下容量,腦筋一轉,低聲說道:“二哥,要不要再邀請一些老百姓來參觀?”


    “請百姓來參觀?為何?”王永泰頓時問道。


    王永安道:“理由有五,第一個理由,若是讓百姓也前來參觀,尤其是上千百姓在一旁觀看,參賽的士兵有壓力,是英雄還是狗熊便立刻顯示出來,有那膽大的英雄會越戰越勇,有那膽小的懦夫會揮失常。這第二個理由,便是讓揚州的百姓看一看咱們士兵的氣勢,咱們二十四混成協在揚州一年半了,百姓們隻看到我們戒嚴和平叛,或者士兵放假的時候進城找那暗娼快活,在百姓心中我二十四混成協到底是一個什麽影響,皆由這場大比武開始改變。這第三個理由嘛,其實也算是與民同樂了,二哥,我們都是揚州人,雖然我從記事開始就不記得揚州了,但是你可是土生土長的揚州人,百姓們通過這次大比武,更加堅定地支持二哥你。四來嘛,揚州城裏必定有革命黨、有漕幫欲孽、有朝廷密探、有袁公的暗哨,甚至有日本和其他國家的特務,我們通過這一場大比武,震懾宵小,也讓眾人看看咱們的能力,誰要是想動咱們兄弟二人,想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王永泰聽了之後,連連點頭,問道:“第五個理由呢?”


    王永安笑了起來,說:“其實……二哥,咱們可以讓百姓花錢進來,通過開放大比武,小賺一筆銀子……”


    “滾蛋!”王永泰瞪著眼睛怒道,“我還不缺這點兒小錢,你這四娃子是不是鑽進錢眼裏去了?”他扯著王永安的耳朵氣道,“什麽賺錢的法子你都能想出來,是不是有一天你把我給賣了,我還得替你數錢?”


    “哥哥哥,你放手!”王永安捂住耳朵連連求饒,“好歹我也是副官長,給點麵子啊我的哥哥。”


    王永泰這才鬆了手,氣唿唿地說道:“你小子別給我搗亂啊,別學那個曹鎮,賺什麽缺德錢。咱家錢雖然養軍隊不夠花,但是窮人老百姓的錢萬萬不能賺,記住了,咱們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以後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此時的曹錕擔任北洋新軍最能打的第三鎮統製(地位相當於後世38集團軍軍長),駐防津門。因為他本身就是直隸省津門人,因此依靠他的曹家的親戚門一個個都耀武揚威起來,包括他的大哥四弟和五弟,以及姐夫妹夫們。


    曹錕在曹家排行老三,上麵還有一個大哥和一個二姐,這曹鎮正是曹錕的大哥。此人原本子承父業,在津門租界裏的一家印刷廠裏擔任印字排版工人,因為文化不夠技術不過關經常挨罵,活得憋憋屈屈小心謹慎。然而曹錕率軍返鄉之後,曹鎮頓時搖身一變成為津門“黑道大哥”級別人物。


    正所謂小人物翻身,勢必要將自己承受的一切氣和不幸千百倍地還給別人,這曹鎮自己也受過苦挨過欺負,結果翻身之後,欺負別人更是百倍之劇。他文化不高,又貪生怕死,文不成武不就隻好從商,曹鎮從事的正是房地產,而他經商的方式隻有一種——掠奪,為了給曹家修祠堂,甚至刨百年鄰居家的祖墳,為了征地,他公然將別人房屋推倒,他所做作為比後世的拆遷隊還要狠得多,都快趕上城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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