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邊的中年婦女,似乎是因為太過傷心,並沒有聽清餘乘風到底說的是什麽。她像是在祈求又似無可奈何的說道


    “你們走吧,走吧!就算殺光了我們,也不會奉信你們...”


    餘乘風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事,讓裏邊的中年婦女如此傷心,且聽她的話,似乎證明整個村子的村民對長青派都存有恨意。如此餘乘風也知曉,村民們為什麽躲著他們。


    待到裏麵中年婦女哭聲漸小,餘乘風再次說道


    “我說我等不是長青派的人,大嬸大可放心。”


    裏邊的中年婦女情緒有所緩和,隻聽她像是在自語說道


    “不是。”頓了頓後,又道


    “那你們是哪裏人。”


    隨後便聽到中年婦女慢慢朝著門邊行來的腳步聲,門‘吱’的一聲,先是打開一點點,露出中年婦女警惕的雙眼,隨後才完全敞開。


    這些年來,餘乘風似乎都忘記了微笑,他朝中年婦女勉強的擠了擠笑臉,道


    “我們隻是路過這的。”


    這中年婦女身著麻布粗衣,臉上仍有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餘乘風,隨即又歪著身在朝被餘乘風擋住的另外幾人看去,半晌後,才道


    “看來是錯怪你們了。”


    中年婦女低頭歎息,朝屋內行去,又道


    “這都怪那天殺的長青派,你們來此作甚?”中年婦女似乎因為長期的壓抑,與人談話有些心不在焉。


    中年婦女走入了屋內的一間房裏,似乎並沒有叫餘乘風等人進來坐的意思。她心情如此沉重,哪還有那種心思去迎客。


    未經中年婦女允許,餘乘風也不好就這麽走進去,他仍站在門口,對著房裏的中年婦女說道


    “大嬸,剛剛已經說了,我們隻是路過,正要趕往獅頭山而去。”


    那中年婦女聽到這話後,忙是衝出房間,幾步走到餘乘風近前,推著餘乘風的身子,神色略微激動的說道


    “你們要是想拜在長青派門下,就趕快走,這裏的人都不歡迎你們!”


    餘乘風神色也些尷尬,急忙道


    “不是,不是,大嬸誤會了,我等並非要拜在長青派門下,不知大嬸為何對長青派如此痛恨?”


    從大嬸的話中,透露出一個信息給餘乘風。那就是原本無妄宗宗地,現在已經被長青派給占領。由於餘乘風還不明白這裏的村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他也不便說明自己乃是無妄宗的人。


    中年婦女遲疑了片刻,神色有些恍惚。


    “不是?”


    後又露出痛苦的神色,道


    “是長青派,是長青派違背天良殺了仙人,還要我們去奉信他們,我們不依,他們便亂殺人,我...我丈夫就是因此而死的,嗚...”


    餘乘風聽後,對長青派恨之入骨,既然如此小的村莊,都受到長青派的危害,可想大點的地方。在這個世界好不容易有了個家,當聽到家中的親人被長青派所殺時,餘乘風心痛萬分,發誓待到有朝一日,定要將長青派鏟除。


    中年婦女話中所說之仙人,餘乘風猜測便是無妄宗的人了。


    於是餘乘風說道


    “可恨的長青派,我無妄宗就是毀於他手!”


    “什麽?”中年婦女神色有些茫然的盯著餘乘風的臉,道


    “你...你們是無妄仙宗的仙人?”


    這時候浮雲也走了過來,他將頭上的連衣帽取下,臉上全部被白色綁帶圍包,隻留一雙眼睛在外。


    “我便是那個晚上僥幸逃生的無妄宗人。”也不見浮雲何表情,但聽其語氣,想來心中已有怒火。


    “你...你們。”中年婦女眼眶再次濕潤,她伸在半空中的手,由於過激情緒而有所顫抖,想要說點什麽,卻發現喉嚨梗咽。


    半晌後,中年婦女晃過神來,一把將餘乘風往屋裏拉,並道


    “快,快,進來坐,你們也來。”


    對於餘乘風說自己是無妄宗的人,中年婦女沒有絲毫懷疑,一個普通的村民根本就沒那麽多心思。


    幾人被中年婦女領進了屋中的房裏,並搬來凳子讓他們坐下。中年婦女隨即洗了幾個紅薯,用竹籃端了進來,擺放在一張木桌上。


    她略有歉意的一笑,道


    “不知幾位是仙宗之人,剛才之舉,還望仙人見諒。”將手上因洗紅薯沾的水,在腰間擦幹,又道


    “沒有什麽招待的,仙人莫要見怪。”


    中年婦女至始至終看上去都有些不自在,猶如一個婢女一般,對餘乘風等人甚是恭維。而她身邊,站立著一個看上去四五歲大的男孩童。


    孩童自這幾人進來,便一直緊跟著他的母親。他兩手抓住中年婦女的衣角,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懼怕的盯著幾人,時不時還朝桌上竹籃裏的紅薯望去。


    “大嬸你也坐吧,不必如此客氣。”餘乘風站起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中年婦女示意坐下,拉了一旁的孩童一把,道


    “還不見過仙人。”


    本來孩童還沒有那麽膽怯,被中年婦女這麽一說,孩童躲到了中年婦女身後,抓住中年婦女衣裳的手也緊了緊,縮著小腦袋盯著幾人。


    中年婦女見此,擠出笑容,拍了幾下孩童的後背,道


    “他怕生。”


    餘乘風眉目緊鎖,這孩童如此膽怯,想必定是心中有所陰影,而這陰影大有可能就是長青派所造成。


    這時候白小霧伸出白皙的小手,從桌上拿下一個長紅薯,來到躲在中年婦女身後的孩童,一雙大眼彎成月牙兒,聲如黃鶯的說道


    “吃吧。”


    孩童起初退了下身子,隨即盯著白小霧,好一會才慢慢鬆開抓住中年婦衣裳的手,伸出雙手來,接過白小霧提來的紅薯。


    他望了望手中的紅薯,又盯著白小霧,用力想要將這紅薯捏成兩段,可怎奈力道太小。


    “想要捏斷嗎?姐姐幫你。”白小霧拿過紅薯,將紅薯捏斷後,再次替給孩童。


    孩童遲疑了片刻,也不做聲,伸出一隻手,將紅薯的一半替給白小霧。


    “給我的?謝謝!”白小霧接過半塊紅薯,摸了摸孩童的小腦袋。孩童僵硬一笑,隻不過是嘴角彎了下,便是低著頭,開始啃食手中的半塊紅薯。


    隨即,白小霧又來到月兒身邊,問道


    “姐姐,你要嗎?”


    月兒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在這一年裏,她猶如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蒼白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那種親和的笑容,眼睛黯淡無光,猶如一片黑水,盡是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白小霧見月兒還是這模樣,不由心中波瀾,縮迴手,坐在凳子上。


    作為孩童的母親,中年婦女孩童躲在身旁,默默的吃著手中的紅薯,且是那樣的膽怯,不由暗自神傷。她手不斷的撫摸著孩童的小腦袋,道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看到他父親、兄長與兩個姐姐被長青派的人殺害後,他就變...變成了這樣。”


    說著,中年婦女眼中的淚滾滾而下,他一手捂著嘴巴,努力的克製著不要哭出來。


    餘乘風與浮雲二人對望一眼,沒想到長青派盡會如此殘忍,欺淩弱小。二人皆是胸中有一把怒火,餘乘風更是緊握著拳頭,指甲都幾乎陷入了肉裏。


    隨後餘乘風向中年婦女詢問了一下,近些年來被長青派占領後的無妄域的一些情況。


    中年婦女將所知道的一一講給幾人聽,經過半個時辰,餘乘風也對近些年無妄域有了一些了解,更是對長青派痛恨加深。


    隨即,中年婦女從屋中角落裏的地麵上的一塊暗磚打開,從裏邊取出了一塊牌匾,中年婦女將牌匾替到餘乘風手中,道


    “他們要銷毀仙宗牌位,是我丈夫藏了起來。”


    餘乘風接過牌匾,牌匾不過兩指長,紫檀木所製,上麵刻有‘大德大威無妄仙宗位’的端正字樣整齊排列。牌匾上一塵不染,可想這中年婦女一定是經常擦過。


    本來這牌匾應該是放在屋中某處的神台上,可如今卻被中年婦女藏入了暗淡無光的石磚下。


    正當餘乘風打量手中的牌匾之際,浮雲眼中一怔,神色肅然,低聲道


    “有修仙者靠近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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