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豔陽高掛,氣溫還在不斷的攀升。


    這樣的天氣,似乎是這個世界的夏季,人流如潮的街道上,隱隱約約還能聽到知鳥的鳴叫聲。


    繞溪鎮一如既往的吸引著四方修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隨處可以聽見人們的歡笑聲和叫賣聲,仿佛隻有這樣的鬧市,才能體現出人與人之間的和睦。


    而在繞溪鎮某處酒樓內的一間包廂裏,氣氛似乎異常盈重。


    包廂之中一張圓形的大桌,大桌旁擺滿了靠背椅子,四人一邊吃著已經上好的飯菜,一邊在討論著什麽。


    裴姓男一身白衣,不管是在人群之中,還是在此包廂之中,都顯得如此引人注目。


    他靠坐在門口的位置,將已經關緊的門在按了按,放下手中的筷子,先是歎了口氣,道


    “哎,今日我請三位兄弟來,就是想讓三位兄弟幫我個忙。”


    其餘三人對望了一眼,見他們裝束,和死去的周姓男很是相似,想必定也是長青派的人。


    “裴兄有何事不妨直說,我們盡量助你。”說話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他輕鎖眉目9↙,,不禁思索裴姓男到底有何難處。


    這三人和裴姓男並不是很熟,如今無緣無故請三人吃飯,小忙倒是沒什麽問題,若真遇到什麽大問題,這三人並不是那麽樂意助他,所以麵色都不是那麽好看。


    裴姓男將這一切收於眼底,但不露表,依然幽幽自歎,道


    “三位應該都知道我與貴派周永長交情頗深,就在昨日我與周兄跟隨掘墓人探古墓之際,遇到了無妄宗的天人神識...”


    “天人神識!”三人麵麵相覷,神色略微有些震驚,平複了一下情緒,其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說道


    “接著說。”


    裴姓男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道


    “裴某也知道貴派對於無妄宗的天人神識有所顧忌...”


    說到此,三人麵上顯然有些不滿,但也不插嘴,等裴姓男繼續說。


    “當時周兄不想以多欺少,便叫我不要插手,與那天人神識的小童單打獨鬥,可誰知道在周兄占上上風之時,跟隨天人神識一起的,還有一名小童,他暗裏偷襲,重傷周兄...”


    裴姓男說話一頓一頓,這使得三人頗為焦急,其一個骨瘦如柴的人說道


    “到底怎麽迴事,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呐!”


    裴姓男剛要開口,嘴角不知為何,湧出了鮮血。裴姓男重咳了幾下,麵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


    “裴兄,你怎麽了!”長相清秀的那人,趕忙站起身來,正要上前慰問,卻見裴姓男壓了壓手掌,道


    “不礙事,不礙事,董兄先坐下...”


    “周兄被重傷後,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上去支援周兄。可終因周兄被那小童用戟挑穿了心髒,我幾乎以一敵二,漸漸不支。本想護周兄周全,與周兄先行撤離,可那天人神識心狠手辣,明知已勝,還要趕盡殺絕...”


    說著說著,裴姓男眼淚就出來了,至於嘴中的血液,運用靈力逼一下心魄,一般修者都能做到如此。


    “我...我眼睜睜的看著周兄被斬成兩截,卻是無能為力呐...”裴姓男重重拍了拍大腿。


    “都怪裴某貪生怕死,逃之夭夭,逃之夭夭呐!可笑可笑,我對不起周兄呐,我對不起他!我當時就應該戰死在那,死也要為周兄報仇!”


    裴姓男突然站起身來,神色異常激動,跑到董姓男身邊,抓住董姓男的臂彎,道


    “所以,董兄,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為我報仇!血洗前辱!”


    董姓男神色黯然,將裴姓男的手抓開,並緊握著,道


    “裴兄,不要激動,你先坐下。你選擇逃...離開是正確的,若是你也遭不幸,那誰來告訴我們這些。”


    “是啊,沒想到裴兄既然會與周師弟交情如此之深,實乃重情重義之人!當時理智的選擇,應該是離開,裴兄你也不必過多自責。對付天人神識之事,就算不是為了裴兄,我們也要為周師弟報仇。我長青派的人焉能讓別人隨便殺了?”那骨瘦如柴的人說道。


    裴姓男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平複情緒一般,道


    “在離開之際,我隱約聽到他們說好像要去佛羅山,三位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天人神識,一見麵就用全力拚殺,不要講什麽道義。”


    頓了頓後,裴姓男又道


    “對了,他身上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你們可得注意,還有,跟隨他的另一個小童其實力也不容小覷。”


    “哼哼,兩個小娃娃,還有什麽具體線索嗎?他們去佛羅山哪?”高壯男不屑說道。


    “隻知道這麽多,三位千萬不可大意呐!”裴姓男反複強調,神色顯得那麽的無助。


    “放心,我們會注意的。”董姓男站起身來,正準備動身。


    裴姓男道


    “這就走嗎?”見董姓男點頭,裴姓男也站起身來,卻裝作險些栽倒的模樣,道


    “我...我也去,死也要給那天人神識一下。”


    董姓男見裴姓男搖搖欲墜的模樣,不由將裴姓男按在椅子上,道


    “裴兄,你就好好調養身子等候佳音吧,對付天人神識,我三人足矣。”


    裴姓男無奈點了點頭,有些無力的說道


    “千萬不可大意呐,三位小心。”


    “恩,告辭。”三人拱手。


    “告辭。”


    待到三人走後,裴姓男擦掉嘴角的血液,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嘴角詭異的一彎,輕哼了兩聲。


    午時的鬧市與森林有著很大的區別,在一天最高溫度的時候,森林中的小動物似乎都不願多出來走動,整片森林異常寧靜祥和。


    趕了一上午的路,餘乘風幾人還是打算歇息一下,反正也不急著趕路。


    蕭常在趁著這大好時光,與那三名掘墓人趟在大樹的枝幹上唿唿大睡,而餘乘風卻是靠著大樹,正在閱讀著手中的書本。


    此書名為‘木決’並非那古墓中的墓主所著,而是那墓主的老祖,傾盡一生所學,才完成的著作。


    從木決的前文可看出,著作此書的人,生前定是參與了那通天神船的製作,且文字中所說,神船的形態方麵,完全是這老祖所設計。


    幸虧前世餘乘風對一些古文有所研究,縱使有看不太懂的地方,前後一一聯係,也能知道大概意思。


    書中至始至終都沒有提到修仙之內的東西,看了近百頁,一直是將如何將木凳、桌子、椅子做到更精致。


    可餘乘風始終不敢相信,若真著作此書的人,真隻是一個木匠那般簡單,此書又如何能保存這麽久遠的歲月?


    要知道,餘乘風當時所見那神船,明顯能感受到一股極其濃鬱的洪荒氣息,而此書的年歲,絕不比那神船小多少。至於洪荒時期,到底有多久遠,餘乘風便不得而知了。


    望著手中的這本毫無特色的書本,餘乘風不禁眉目輕鎖,到底是什麽力量掩蓋了書本歲月的痕跡?


    餘乘風合上書本,從竹簡之中取出木匠箱,在打開木匠箱,從裏麵拿出墨鬥,左右打量著。


    隻見這墨鬥表麵刻有一些不知名的道紋,整個形態,就如一支小船,倒是與那通天神船有幾分相似之處。


    墨倉內部的黑墨早已幹涸,但這之中的墨線依然呈現出黑色。


    餘乘風輕輕搖了搖線輪,裏麵的黑線慢慢的從墨鬥中伸出,可奇怪的是,伸出的線並不隨著引力而垂下,而是筆直的立著。


    餘乘風不禁驚歎,趕忙一手抓住線錐,將線條多拉出來一點,盯著依然用木所製的線錐觀望著。


    線條似乎沒有結頭,仿佛與線錐原本就是一體的,而線錐雖是木所製,但那尖頭仿佛能釘進這世間任何物體一般。


    細細一看,這不過釘子般錐形大小的線錐,上麵也刻有一些道紋。


    不知為何,餘乘風手拿住線錐之際,黑色的線條無力垂下。餘乘風在將線條拉長一點,不禁運用起魂體中的靈力,抓住線條的兩端,用力拉扯。


    起初,餘乘風並未用多大力氣,可發現線條一點反應都沒有,餘乘風不禁力氣越用越大,漸漸使得整個大樹都在顫抖...


    “呀——”餘乘風咬牙切齒,縱使運用起全身的力道,也不能將這線條給拉斷。


    隨即,餘乘風收起靈力,開始觀望著掌中的線條,起初看去,並未發現什麽異常,線條如普通墨鬥的線條一樣大小。


    可當餘乘風盯著線條久了,隱隱能看到線條上浮現出莫名的道紋,這使得餘乘風震撼不已,如此小的線條,也能在上麵刻上道紋,這需何等境界?


    餘乘風瞳孔收縮,運起力道,將線錐拋了出去,在線條沒有觸到餘乘風的身子之時,線錐在餘乘風三丈開外停頓,那錐子,向是紮在虛空中一般,使得錐子與餘乘風手中的墨鬥拉成直線。


    隨即餘乘風兩指捏起墨線,輕輕將墨線拉彎,在兩指一鬆,隻見墨線在虛空中一彈,隨著輕啪的一聲,虛空之中多了一根黑色的線條。


    見此,餘乘風神色巨變,那虛空多出的黑線,明顯是墨線所彈出來的,這墨線,居然能將線條彈在虛空之中。


    隨即,餘乘風趕忙望了一眼剛捏起墨線的手指,隻見手指上並無任何墨痕。


    緩了緩神,餘乘風將墨線收起,而那被墨線彈出的黑線,卻是筆直的停留在虛空中,不肯散去。


    餘乘風不禁用手觸了觸虛空的黑線,能夠清楚的觸到它的存在,這根黑線似乎與墨鬥之中的黑線一樣牢固。


    好一會,餘乘風才平緩下情緒,也不知如何將這黑線給消除。


    隨即餘乘風將墨鬥放入木匠箱中,虛空的黑線,便如同細沙飄散一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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