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卓僅僅瞧了這麽一眼,心中便頓時明了。這兩人,定是趁著夜色偷偷進山狩獵去了!


    他的眼神裏瞬間閃過一絲焦急與憤怒,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快步徑直走上前去。


    離兩人還有幾步遠的時候,趙書卓便忍不住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王建國和何雨水,那指尖因為激動微微發顫,聲音也因氣惱而變得高亢尖銳:


    “你你你……你們兩個人,竟然瞞著我偷偷進山,這太危險了,我的話你們真是一點也不聽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他一邊說著,胸膛還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趙書卓心裏那是又氣又急,氣的是這兩個年輕人太莽撞,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把他平日裏的千叮萬囑都當作了耳旁風。


    急的是這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裏,處處暗藏兇險,萬一出了點什麽岔子,他可怎麽向大夥交代,又怎麽對得起他們的親人呐。


    在他眼中,王建國和何雨水就如同自己的親弟妹一般,見他們這般行事,怎能不揪心。


    看到趙書卓氣得滿臉通紅,何雨水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和王建國這次確實莽撞了,惹得書卓哥如此生氣。


    她眼珠子一轉,立刻換上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小碎步快速跑到趙書卓跟前。


    此時的趙書卓,胸膛還在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倆,滿是責備。


    何雨水全然不顧他的怒火未消,伸出兩隻手,一把抱住趙書卓那因為生氣而微微顫抖的手臂,像個小孩子要糖吃似的,來迴輕輕搖晃起來。


    她仰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眸裏仿佛藏著星星,小嘴微微嘟起,用軟糯得能把人心都化了的聲音撒嬌說道:


    “哎呀,書卓哥,您就消消氣嘛。您看,我們去都已經去了,現在不也平平安安地迴來了?您就別再嘮叨啦。”


    說著,她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試圖用自己的可愛來化解這緊張的氣氛。


    何雨水頓了頓,微微低下頭,做出一副認錯的乖巧模樣,聲音越發輕柔:


    “書卓哥,我們知道錯啦,這次是我們不好,沒考慮周全,讓您擔心了。”


    “您放心,下次……下次我們肯定聽您的話,絕對不再偷偷跑出去冒險了,您就大人大量,別生我們的氣了唄。”


    趙書卓本來還氣鼓鼓的,滿心的怒火正熊熊燃燒,可這何雨水一撒嬌,他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瞬間沒了脾氣。


    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嬌俏的模樣,他隻覺得心裏那股氣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癟了下去,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把目光從何雨水身上移開,看向王建國,眼神裏既有責備又有無奈:


    “你們呀,真不知道拿你們怎麽辦。建國啊,你也知道我為啥不讓你去,這冰天雪地的,山裏到處都是危險,我是怕你出什麽意外,有個三長兩短的。”


    “要是你非要去,好歹跟我說一聲,我肯定會陪你去的,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呢?”


    趙書卓微微皺起眉頭,語氣裏滿是關切:


    “下次可不許這麽幹了啊,聽見了嗎?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咱們現在都不容易,得互相照應著,不能再讓大家擔心了。”


    王建國聽到趙書卓的話,心裏滿是感動,他走上前,重重地點了點頭:


    “書卓哥,我知道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以後一定不會了,您別生氣了。”


    何雨水也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就是,書卓哥,我們以後一定乖乖的。”


    看著兩人誠懇的樣子,趙書卓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雖然還是有些無奈,但語氣已經溫和了許多:


    “行吧,趕緊進屋暖和暖和,看你們凍成啥樣了。”


    王建國臉上掛著略帶歉意的笑容,嘴角上揚,露出一排被凍得微微發紫的牙齒,連忙點頭答應道:


    “行,書卓哥,我全明白了,這次是我考慮欠妥,您的擔心我都懂,以後一定聽您的,您說啥就是啥。”


    說著,他微微縮了縮脖子,雙手來迴搓動著已經凍僵的胳膊,哈出一口口白氣,那白氣瞬間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霜霧,模糊了他的視線。


    “咱進屋吧,我這渾身都快凍透了,骨頭縫裏都是寒氣。”


    趙書卓看著王建國狼狽卻又誠懇的模樣,心中的氣早就消了大半,剩下的隻有對兩人的心疼。


    他趕忙快步走上前去,雙手在空中慌亂地揮舞了一下,似乎是想直接拉王建國進屋,又怕碰疼了他,最終手忙腳亂地伸向王建國推著的自行車。


    那雙手因為著急,微微顫抖著,費了好大勁才穩穩地握住車把,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


    “快進屋快進屋,別管這車子了,趕緊進屋暖和暖和,別凍出個好歹來。”


    王建國見狀,心中滿是感激,他知道趙書卓雖然表麵上看著有些急躁,可內裏全是對大家的關懷。


    他微微側身,讓趙書卓更方便接過自行車,同時對身旁的何雨水使了個眼色,兩人相視一笑,眼神裏既有對趙書卓舉動的感動,也有逃過一劫的慶幸。


    何雨水蹦蹦跳跳地走到前麵,率先推開那扇緊閉的屋門,一股暖融融的熱氣裹挾著淡淡的煙火味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她身上的些許寒意。


    王建國緊跟其後,兩人快步走進屋裏,徑直朝著屋子中央那盆燒得正旺的炭火走去。


    他們圍坐在炭火旁,何雨水伸出雙手,近乎貪婪地在炭火上方來迴翻動,試圖讓每一根手指都盡快暖和起來,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嘶嘶”的輕唿聲,仿佛在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王建國則微微彎下腰,湊近炭火,閉上雙眼,讓那溫熱的氣息肆意地撲在臉上,舒緩著被寒風吹得緊繃的神經。


    他的肩頭還掛著未融化的積雪,此刻正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洇濕了一小片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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