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跳選拔盯梢的人,都是看起來老實巴交的。


    那些臉上有刀疤的,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眼神太兇惡的,胸毛長勢太喜人的……這樣的弟兄統統不選。


    簡單一句話:長相必須接地氣,瞅著必須像農村人兒。


    隨後,白小跳把他們派到橫道河子、南段木等地,或者賣小豆腐,或者推個貨郎車,或者磨剪子鑲菜刀……


    零零散散,人數不用太多,但務必不要引起耿言等人的察覺。


    白小跳的這番安排,相當的有效果。


    一段時間下來,已經查探出一些眉目了。


    “老大,耿言應該是在操練那些子弟。他們每三個人一組,相互做著配合,看起來感覺很怪異。”白小跳說道。


    衣色不同的三人,組成一個小團隊。


    訓練時,要跨過一些障礙,上躥下跳的。同時,還要進行一些抗擊打的訓練。


    一個人原地不動,另外兩人拿著木板子,在他前胸後背上一頓拍。


    而且這些道門子弟,臉上也流露出不解之色,稀裏糊塗、訓練的比較懵圈。


    我前期和他們打過一些交道,知道煉屍門子弟喜歡穿黑衣,還蒙著臉,就跟見不得光似的。


    排屍門子弟喜歡穿灰色衣衫,瞅著相對正常一些。


    至於那些穿著藏藍色衣衫的,應該就是趕屍門的子弟了。


    趕屍、排屍、煉屍,每個門派各出一名子弟組成小組,進行跨越障礙與抗擊打訓練?


    他們這麽鍛煉體能,是想參加奧運會咋滴?


    我們七嘴八舌、商量了好一會兒,也沒研究出耿言的意圖。


    ……


    詩臣果然給力,冰鎮的西瓜哇涼哇涼的。


    杏兒吃的很文靜,小口小口的咬,跟大家閨秀似的那樣文明。


    柳二丫也就是瘦了下來,讓那身皮囊變得好看一些而已。


    至於吃相……那可就不敢恭維了。


    她一低頭,嘴巴子輕輕一禿嚕,一瓣西瓜就讓她啃的溜幹淨,比牛犢子舔的都幹淨。


    白小跳叼著一塊西瓜皮,把邱銘和侯楠等人喊來,給我稟報指頭幫調整的情況。


    現在已經不能叫做幫派了,而是被改成了一家有限公司,具體經營運輸、餐飲以及喪葬三方麵。


    邱銘筋了筋小鼻子,黝黑的小臉上露出雀雀欲試的表情:“老大,反正呢,我們計劃的是挺好的,打算三手一起抓、三手都要硬呢。”


    她說的運輸行業,主要指蹬人力三輪和開電動三輪車。


    那會兒,縣城的發展可落後了。


    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


    像白小跳這樣,能配上大哥大、開上小轎車的,能有幾家幾戶啊?


    所以,邱銘的這一條賺錢思路,絕對可行。


    有兩百輛人力三輪車,基本能把縣城內的交通給承包了。


    而兩百輛電動三輪車,足夠跑遠途、進鄉村,打通服務農民的最後一公裏。


    “餐飲嘛,我主要想盯住燒烤這一塊。我打探過了,咱們縣城暫時還沒發展起來,可在別的地方,燒烤生意都做得紅紅火火呢。”


    “我的理想呀,就是能在五年之內,帶動縣城裏的老百姓,形成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吃燒烤的大好局麵啊!”


    邱銘揮了揮小拳頭,略顯興奮的說道。


    相比較邱銘的能說會道,侯楠則顯得有些沉默,瘦骨伶仃的身板裏,帶著一股蕭索的味道。


    邱銘接著說道:至於喪葬服務,主要集中在花圈、棺木、香燭、紙錢等陰祭物品的買賣上,不是想直接和守靈門等搶生意。


    當然,等我傷好之後,如果想接著替“白事”主家守靈,那公司裏包含喪葬的業務,接起“白活兒”來,就更是名正言順了。


    我在心裏暗暗誇讚邱銘。


    這小妮子,八成是在我身上看出什麽蛛絲馬跡來,於是特意替我考慮呢。


    我說沒問題,你倆一文一武的相互配合著,指頭幫……呃……公司交給你們,我放心的很。


    按照你們的計劃,放手去做便是了。如果人手不夠用,那就趕緊招聘人手,還能給老百姓增加就業、謀取福利了呢。


    事後證明:邱銘和侯楠對指頭幫大刀闊斧的改革,及時讓弟兄們走上正軌,那是多麽明智的一個決定。


    在隨後的幾年裏,縣城風雲突變。


    警察叔叔們就跟正痛片吃多了似的,帶著滿滿的激情與熱情,展開一輪接一輪的嚴打。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那些大混子與小痞子,如同秋天的韭菜一般,被割了一茬又一茬。


    到最後,連韭菜根都讓警察叔叔給撅了。


    這些社會混子的下場,大多數比較慘。


    有的被關進了巴驢子(大牢),後來香港都迴歸了,他們還沒放出來呢。


    有的被查出另有要案在身,於是數罪並罰,法院發了個大招:砰——槍聲一響,命喪當場,完事兒家屬還要付人家五毛錢子彈費。


    還有少部分提前得到風聲,如同被驚到的兔子一樣,隱姓埋名、流竄到外地,過著不敢見光的日子。


    北方的狼,活成了流浪的狗,其中的苦楚,隻有自己才能品味透徹了。


    ……


    我向眾人繼續布置一番,讓大家散去,把侯楠和付岩留了下來。


    侯楠顯得有些驚訝,和離開的邱銘匆忙對了個眼神,最終緊閉著嘴巴,沒多說啥廢話。


    付岩則是木車車的(木訥),眼神裏透著迷惘,貌似屍皇給他的刺激不小,到現在,他還沒迴過味兒來呢。


    我不去搭理付岩,瞅了瞅邱銘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


    我有些納悶:侯楠聽我讓他留下,他就下意識瞅了瞅邱銘?


    這是個啥意思?


    難道說,他對那小丫頭,還相當的依賴?


    這不太可能吧!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時,我問道:“侯楠,你那叫做指鋒的體術,劍走偏鋒、自成一脈。”


    “在對敵搏殺時,持續的時間越長,你身上積累的殺伐氣勢就越是足性。單憑這一點,已經算相當的神奇。”


    “隻是……我怎麽感覺:當拚殺到後麵時,你就開始失控,像是指鋒體術在掌控你,而不是你在施展體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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