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珍質疑的看向楊慶,這事兒弄不好,她們前期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帶來的改變,會一朝迴到解放前。


    楊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安慰她道。


    “你先不要急,聽我慢慢給你說。”


    “現在正是舊糧已盡,新糧未下,反思潮正洶湧的時候。”


    “上頭,迫切需要改變現狀。”


    “甚至,不惜以精簡職工的代價來消除這場災難。”


    “這個時候,正是官府容忍度最大的時候。”


    “也是最能幹成事情的時候。”


    “我們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讓上麵聽到底層的聲音。”


    “如果抓住這個機會,以街道為主體成立街道企業,並取得一些成績。”


    “那對我們的態度就會改變很多,我們可以發揮的空間也就大了。”


    “畢竟我們最拿手的是組織生產。”


    徐慧珍沒有被他忽悠住。


    “不對,你別隻說好的,不說壞的。”


    “如果適得其反那?那我會麵臨什麽?你想過沒有?”


    “你這是在坑我。”


    “混蛋,楊慶你個臭混蛋,你在利用我。”


    楊慶聞言直接擺爛,一攤手。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就算是了。”


    “現在我問你,有這個機會,你做不做?”


    徐慧珍沉默了一下,然後抬頭道。


    “做,反正有你在前麵頂著。”


    “你前麵還有你媳婦,聽說你家還住著一尊大佛。”


    “失敗了,我最多被大媽罵一頓,這輩子安心做一個售貨員。”


    楊慶翻了一個白眼。


    “最重要的事情,我們街道主任已經在做了。”


    “你提一嗓子,並不會給你們街道大媽帶來任何壞處。”


    “就像你說的,她前麵還有我們街道主任。”


    “有人頂缸她怕什麽?”


    徐慧珍瞪大了眼睛。


    “你連你們街道主任都坑?”


    楊慶聳聳肩。


    “什麽叫坑?”


    “我們這是在解決難題。”


    “這事兒要成了,除了家庭農場,我們還可以做其他街道辦企業,到時候不知道可以安置多少人工作。”


    “你說在這下崗潮麵前,我們這樣做,到底是幫助街道官府解決了麻煩,還是添加了麻煩。”


    “街道辦的是集體企業,又不是為個人牟利,我們也沒有阻礙社會進步啊。”


    徐慧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楊慶說的歪理太多了,她都快被繞糊塗了。


    “也就是說,這沒有什麽壞處對吧?”


    楊慶鄭重的點頭。


    “絕對沒有什麽問題。”


    “你隻需要去街道辦裝作無意的提一下,讓主任大媽和街道辦的人了解道,我們那裏取得了巨大的成績就行了。”


    “能有什麽問題?做與不做的選擇權在她們手裏,又不受你主導。”


    徐慧珍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我幫你了。”


    楊慶笑著告別了徐慧珍她們。


    正陽門街道的人知道了家庭農場項目,很快其他地方的人也會知道。


    因為這裏是京城最活躍的地方,是消息的集散地。


    果然,沒過幾天,就有人來參觀95號院的成果了。


    隨之四合院越來越熱鬧,過來參觀的人越來越來越多。


    民間對種植的唿聲越來越大。


    其他街道的人,有了壓力。


    有壓力怎麽辦?向上報道。


    區政府,王主任還在和區長鬥嘴。


    “你明白不明白你這是什麽行為?”


    “用街道房租做抵押?”


    “你這是破壞共有資產,破壞區財政。”


    “往小了說,你是坑百姓,往大了說………”


    沒等他說完,秘書敲門進來了。


    “區長,又有街道過來要家庭農場的支持了。”


    “聽說下麵傳瘋了,到處都是議論家庭農場的。”


    “就連討論職工精簡的消息,都小了很多。”


    事情還真鬧大了。


    怎麽辦?徹底關停還是繼續?或者置之不理?


    王主任抓住機會。


    “區長,你也看到了,底層的唿聲多大。”


    “大家都餓怕了,現在有改變眼前困境的機會出現,你說他們能不抓住嗎?”


    區長瞪了她一眼。


    “還不是都是你的功勞,是不是你讓人傳播的?”


    王主任死命搖頭。


    “這幾天我可都在你這裏,區長你可別冤枉我。”


    區長歎了一口氣。


    “行了你走吧,這事兒,我決定不了,現在鬧這麽大。”


    “等上麵的消息吧。”


    他也沒有辦法了,隻能把事情提交上去。


    沒多久事情就傳了上去,京城的這些人,也不好拿主意,向上詢問,上麵那些有遊學經驗的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這是在變相的售賣地方債券嗎?”


    “西方那些人,最喜歡這樣做。”


    “他們還會發行股票籌集資金。”


    對於紅星街道搞種植的事情引起了巨大爭論,主要是討論要不要使用西方的辦法。


    楊慶在家等了很久,過來參觀的走了一波又一波。


    陳紅為接待這些人累的夠嗆。


    “我現在才明白,什麽叫吃力不討好了,街道辦的很多人怨我多事兒,主任也愁眉苦臉,我這裏還要帶領大院的人看護好菜。”


    “累死個人。”


    楊慶心裏確是高興的,這時候越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證明上麵在仔細的思考方法的可行性。


    尤其是在反思潮,精簡潮的推動下,尋變的動力是充足的。


    6月28,關於職工精簡的文件,終於發布了。


    一時間京城人心惶惶。


    很多好不容易從農村走出來的人,默默的哭泣。


    農村現在是什麽情況,大家都知道,現在迴去,未來是什麽樣的情況,誰都不好說。


    還好四合院住的都是京城戶口的老人。


    沒有被波及到。


    閆解成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爹,你說,我還有機會在街道找到工作嗎?”


    閆富貴也愁眉苦臉。


    “這誰知道,現在這麽多人被精簡,隻怕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麽零活了。”


    “我看文件上說,精簡的持續時間,達到了兩年。”


    “隻怕這兩年,街道給安置工作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閆解成苦著臉看向閆富貴。


    “爹,那怎麽辦?沒有工作,我怎麽娶媳婦。”


    閆富貴瞪了他一眼。


    “你急什麽?你找不到工作,其他人也找不到工作,有工作的,又大部分都結婚了。”


    “那些不想自己姑娘在家吃閑飯的人家,就會想把閨女嫁出去,擺脫這個包袱。”


    “你以後娶媳婦不但不會難,還會簡單很多。”


    “咱們院可以搞種植,還有水廁,相對其他人,好太多了。”


    “隻是給你娶的媳婦,可能也是沒有工作的閨女了。”


    “有工作的還是會想找個有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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