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將行人的影子拉長。許兮若獨自一人漫步其中,腦海中不斷迴想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高槿之的舉動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她平靜的內心湖水中,激起層層漣漪。


    她無法理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竟會引得高槿之如此相待。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襟。從小受到嚴格家教的許兮若,一直秉持著傳統的觀念,深知個人名譽的重要性。而如今,卻在光天化日之下遭此羞辱,她心中的憤恨愈發難以平息,對高槿之的怨恨也愈發深重。


    然而,此時此刻,許兮若更為擔憂的卻是上班遲到的問題。她匆忙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到公司。進入辦公室後,她立刻向領導說明了早晨的情況。幸運的是,領導並未真正動怒,反而語重心長地勸解、教導了她一番。事情總算暫時平息,但當她迴到自己的座位時,大師兄卻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那個……早上那個男人是誰啊?”許兮若不禁感到一陣尷尬,遲疑片刻後,低聲迴答道:“他是我男朋友。”大師兄接著追問:“那你到底把人家怎麽了?”


    麵對大師兄的疑問,許兮若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迴答。一時間,整個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沉默良久後,許兮若終於緩緩地張開嘴唇:“我真沒有對他做什麽啊,但我確實搞不懂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子!”大師兄看到許兮若一臉陰沉,連忙解釋道:“師妹別誤會,我並不是懷疑你的品行,畢竟咱們師出同門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品性還是有所了解的。隻是聽到你男友那樣講,我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心而已啦。”許兮若剛想迴話,突然間,二師兄的嗓音從她背後傳過來:“注意哦,有時候過分好奇可是會招來災禍的喲!”大師兄不滿地撅起嘴嘟囔著:“哎呀呀,我這不也是頭一迴聽聞兮若你私底下如此豪放不羈、充滿好奇心嘛。不過照此情形來看,那個男的似乎也不太靠譜。為了你自己未來的幸福考慮,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盡快跟他一刀兩斷比較好。”聽完連大師兄都發表了這般言論,許兮若頓感頭痛欲裂,心中懊悔不已,甚至開始反思當初為何要答應與高槿之重歸於好呢,如果那時果斷分手該有多好啊。


    當時若是就這樣分開了,或許就不會導致如今自己的聲譽受損這般田地了!許兮若雙手緊緊捂住臉頰,無力地癱坐在工作崗位之上。大師兄與二師兄見狀,皆誤以為她正傷心哭泣不止。二師兄狠狠瞪了大師兄一眼,責備道:“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竟然把咱們家小師妹給惹哭了。”大師兄則結結巴巴地反駁道:“哪有啊,可不關我事哦!隻是兮若未免也太過脆弱敏感了些吧。”


    許兮若緩緩抬頭,望向那正爭論不休的兩位師兄,心中倍感困惑不解:“你們倆難不成在此表演脫口秀節目嗎?”聞得許兮若所言,大師兄急忙低頭查看,當確認眼前這小姑娘並未哭泣後,方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並言道:“幸好幸好,還算不上過於脆 弱 易碎,不過......”然而話音未落,大師兄便戛然而止不再言語。


    此時,二師兄接過話茬兒勸說道:“不過兮若啊,依我之見,你大師兄所言甚是有理。倘若那男子如此惡意誹謗於你,你著實無需再與其扯上半點兒關係了。”


    聽到二師兄如此言語,許兮若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大師兄身上。隻見大師兄微微頷首,表示讚同二師兄的看法。許兮若沉思片刻,然後輕點下頭輕聲迴應:“多謝兩位師兄,此事我定當深思熟慮。”言罷,三人各自返迴工作崗位,繼續忙碌起來。


    下班時分,許兮若原本計劃歸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以此彌補昨夜睡眠不足帶來的缺憾。怎奈剛剛踏出單位大門,便瞥見高槿之佇立於對麵。許兮若心生怯意,意欲轉身折返,卻未及行動,高槿之便已疾步追趕而來。他邊跑邊高聲唿喊:“兮若,兮若,稍等片刻!”其聲洪亮如鍾鳴,引得周遭眾人紛紛側目觀瞧,令許兮若尷尬不已。無奈之下,她隻得硬著頭皮朝高槿之前進。


    高槿之見狀,伸手欲牽許兮若之手,孰料許兮若下意識地向後退縮一步,並厲聲道:“有何事直說便是,不要拉拉扯扯!”


    高槿之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窘態,輕聲說道:“兮若,我們還是迴家談吧,在這兒......被別人看到多不好啊。”許兮若冷哼一聲,迴應道:“你現在也知道難為情啦?那我倒要問問你,今早幹嘛搶我手機?還有,憑什麽跟我師兄胡言亂語!”高槿之無奈地歎口氣,試圖拉起許兮若的手,勸說道:“先別發火,有話迴去慢慢講好嗎?”


    許兮若猛地甩開高槿之的手,冷漠地反問:“迴哪個家?你覺得我還會去你那兒嗎?”高槿之心頭一緊,連忙改口:“要不...去你那邊?隻要能讓你消氣,我怎樣都行。”然而,許兮若並未搭腔,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高槿之見狀,沉思片刻後提議道:“那這樣好不好,去思箏姐家裏如何?這樣一來,好歹有個中間人在場,可以作證。”原本打算再次迴絕的許兮若,在接觸到高槿之堅定而執著的目光時,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今日不依了他,恐怕這廝還會絞盡腦汁想其他法子。最終,她勉強點頭應道:“好吧,走吧。對了,你是怎麽過來的?”高槿之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迴答說:“我開車過來的。”


    許兮若輕聲說道:“那......我們出發吧,開車過去。”隨後,她緊跟著高槿之進入車內,並徑直走向後排座位坐下。


    高槿之見狀,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兮若,你怎麽跑到後座去坐啦?”然而,許兮若並未迴應他,依舊沉默不語。


    高槿之繼續追問:“兮若,兮若?”終於,許兮若冷漠地迴答道:“有什麽事嗎?”


    高槿之無奈地問:“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坐到後麵去呢?”許兮若淡淡地迴答:“沒有原因,隻是單純想坐在這裏而已。”


    高槿之心有不甘,試圖說服她道:“要不你還是來前排坐吧。”但許兮若果斷拒絕道:“不用了,真的沒這個必要,我覺得坐在後麵挺舒服的,你專心開車就行。”聽到許兮若如此堅定的態度,高槿之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默默接受。


    車子很快抵達了龔思箏家樓下。兩人一同上樓後,龔思箏狠狠地瞪了高槿之一眼,質問道:“你這次又是搞什麽鬼?”麵對龔思箏的質問,高槿之顯得有些怯懦,不敢輕易答話,隻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吸著煙。


    龔思箏轉而將目光投向許兮若,後者感到十分尷尬,實在不好意思插話。龔思箏見此情形,毫不客氣地在高槿之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厲聲道:“少廢話!趕快說清楚!這次到底是怎麽迴事?”


    高槿之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煙,煙霧繚繞間,他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沉。沉默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今天早上兮若接到了一個電話,我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心裏一下子就火了起來,沒忍住就直接奪過了她的手機......”說到這裏,高槿之突然停住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然後默默地低下了頭。


    龔思箏看著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於是冷笑一聲道:“不用想,你肯定又亂說話了對吧?”高槿之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龔思箏頓時氣得瞪大了眼睛,厲聲問道:“你到底說了些什麽?不過看你這樣子,肯定沒說什麽好話!”


    高槿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說......呃......兮若,她有很多男朋友,經常晚上不迴家。”說完,他偷偷瞥了一眼龔思箏,看到對方憤怒的表情,趕緊又低下了頭。


    龔思箏一聽,簡直氣炸了肺,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擰爛高槿之的嘴!她怒不可遏地吼道:“高槿之!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這種話怎麽能隨便亂說?你知不知道這會給兮若帶來多大的傷害?”


    高槿之低聲嘟囔著:“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嘛......”龔思箏更生氣了,她提高音量質問道:“你怎麽可以拿自己和女孩子的名聲來開玩笑?你這樣做太過分了!”聽到這句話,站在一旁的許兮若心如刀絞,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同時紮進了她的心髒一般疼痛難忍。終於,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看到許兮若落淚,高槿之心神慌亂,連忙向她賠罪:“兮若,真的對不起,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請你原諒我,可以嗎?”然而許兮若並未迴應,隻是默默哭泣著。


    一旁的龔思箏目睹這一切,忍不住怒斥道:“高槿之啊高槿之,你叫我如何說你才好呢?你怎能做出這種事情?”這時,許兮若輕聲細語地解釋道:“他是我工作單位的師兄。”


    龔思箏聽聞此言,愈發惱火,責備道:“你看看你!那可是兮若的同事啊,你讓她今後在單位裏如何有顏麵立足?”高槿之急忙表示:“兮若,我深知自己的過錯,以後絕不再犯,我在此向你擔保,可以嗎?”許兮若抽泣著反問:“你......真能確保不再重蹈覆轍嗎?”高槿之倉促地點了點頭。


    許兮若邊哭邊質疑道:“高槿之,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高槿之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猛地站起身來,惡狠狠地迴應道:“你別不識好歹!”


    許兮若怔了一會兒,然後對龔思箏說道:“思箏姐,你也看到了,他一直都是這樣子。”話音未落,高槿之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揚起手狠狠地扇了許兮若一巴掌。


    這一掌力度極大,打得許兮若耳鳴不止,頭暈目眩。一旁的龔思箏見狀,驚愕不已,立刻伸手護住許兮若,怒斥道:“高槿之,你瘋了嗎?你為什麽要打她?”


    高槿之怒氣衝衝地吼道:“我都已經向她道歉了,可你看看她是什麽態度?難道一個男人一大清早給她打電話,我連問都不能問一句嗎?”許兮若聞言,亦是滿腔憤恨,怒不可遏地迴應道:“高槿之,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嗎?”


    起初,高槿之一時未能理解許兮若話中的意思,但稍作思索後,他恍然大悟,頓時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來,再次揮拳擊中了許兮若。這一拳力道更甚,直接打得許兮若眼前一片漆黑。


    龔思箏急忙本能地用手護住許兮若的頭部,對著高槿之厲聲嗬斥道:“高槿之!你到底想幹什麽?難道你敢做卻不敢承認嗎?兮若說得一點都沒錯!”麵對龔思箏突如其來的維護,高槿之倍感詫異和震驚。他從未料到,龔思箏竟會在此刻選擇站在許兮若一邊。


    許兮若稍稍定神後,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她泣不成聲地對龔思箏說:“姐姐,我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我想迴家。”龔思箏看著許兮若那被高槿之打得微微泛紅的臉頰,如殘花般淩亂的頭發,心中一陣刺痛。她溫柔地對許兮若說:“沒事的,今晚就住在姐姐家吧,我會保護你的。”說完,龔思箏如同一隻護犢的母獅,怒不可遏地將高槿之狠狠地推出門外,並嚴厲警告他,近期不許再去找許兮若的麻煩,也不準再來自己家,然後“砰”的一聲,把門狠狠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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