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外婆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外婆轉頭對高槿之的姐姐說道:“英子，你帶兮若出去吃點兒東西吧，槿之留下陪我就成。”
“那槿之的飯……”許兮若下意識說道。
“沒事兒，咱給他帶點兒迴來就成。”英子拉著許兮若的手說道。
“那咱走吧。”許兮若挽著英子的手出門了。
二人才走，外婆便把高槿之叫到床前說道:“槿之啊，看著兮若的樣子，姑娘家裏怕是……書香門第吧？”
“emmmm……算是吧。”高槿之都被外婆問懵了，他也不是很確定許兮若家是不是書香門第。
“兮若這姑娘有禮貌，穿著簡單樸素，談吐文雅，家庭也肯定不差，唉……”說到這裏外婆歎了一口氣。
“怎麽啦外婆？”高槿之感覺外婆似乎是想對自己說什麽，可是又不太好開口，所以才反複欲言又止。
“唉……槿之啊，我問你兮若現在還是學生吧？”外婆摩挲著高槿之的手問道。
“對啊，正在上大學。”高槿之如實迴答道。
“還是大學生啊……”外婆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怎麽了呀外婆？”高槿之急了。
“槿之啊，我的乖孫，這下恐怕是姑娘好追，家裏人不好說話啊。”外婆麵露難色的說道。
“外婆別擔心，這事兒我會搞定的。”高槿之握著外婆的手安慰道。
“隻怕沒有那麽容易哦。”外婆麵色凝重。
“我想隻要兩個人真心喜歡，而我也對她好，遲早可以感動他家裏的人吧。”高槿之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明顯不足。
外婆似乎也看出了點兒什麽，伸手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水杯，高槿之會意趕緊拿過水杯給外婆喂了一口水。
喝完水外婆擦了擦嘴巴道:“槿之，你也成年了，有些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咱家……咱家家世在以前不算清白啊，何況你和兮若應該算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吧？”
“嗯呐，我和兮若確實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高槿之如實迴答道。
“所以你和她想要攜手白頭，恐怕難上加難。”外婆說著伸出兩根指頭。
“外婆，這還在病房裏呢，不可以。”高槿之會意後趕緊勸阻道。
“嗬，好吧，掛完吊瓶去走廊盡頭吧。”外婆無奈的笑了笑。
“嗯。”高槿之點了點頭，“可是外婆，為什麽說是難上加難呢？”
“你想想，家裏那點破事兒，但凡是個親戚都知道，尤其是你母親……家世清白的姑娘家恐怕都不會輕易同意了這門婚事，更何況兮若出身書香門第。”外婆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外婆，您的意思是？”高槿之皺眉道，語氣中透著不甘和不悅。
“外婆不是要潑你的冷水，隻是想你有個心理準備而已。”外婆看到高槿之不開心的樣子，趕緊說道。
她怎麽舍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難過，可是現實問題擺在麵前，容不得他不麵對啊，假如不是有親戚關係的姑娘，高槿之也許可以選擇不說，可偏偏這個人是許兮若，不說也隱瞞不了。
“心理準備我已經做了很久了，還沒開始我就隨兮若去過她家。”高槿之坐在椅子上麵色凝重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結果不太好吧？”外婆眯起眼睛看著高槿之道。
“確實，她父親找我到她家書房裏談了一會兒話，話裏話外都是讓我離開她的意思。”高槿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兮若，還是為了和兮若的父親慪氣？”外婆看著高槿之認真的問道。
聽到外婆這麽問，高槿之的心“咯噔”沉了一下，他低下頭，是了，他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是喜歡許兮若，非許兮若不可，還是因為自己在跟許兮若的父親慪氣？
見高槿之低著頭，半天不說話，外婆悠悠開口問道:“槿之？你在聽嗎？”
“啊？哦，我在聽，我隻是在想……沒什麽。”高槿之不知道怎麽迴答，於是搪塞道。
“孩子，你別搪塞我，你自己好好想想，聽外婆一句，如果不是非兮若不可，你還是趕緊抽身吧，趁現在感情還不算太深，晚了可能就不行了。”外婆握著高槿之的手又緊了緊。
感受到來自外婆手心的力量，高槿之忽然心裏一沉，這話已經不止一個人對自己說過了，可是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喜歡到非她不娶，還是因為覺得許兮若的父親因為自己的家世看不起自己，觸到了自己的逆鱗所以非要和他慪氣。
“兮若是個好姑娘，她不該為了一些本不該屬於她來承受的怨氣而受到傷害。”外婆看著高槿之說道。
“我知道的外婆，我隻是……我隻是突然覺得很迷茫。”高槿之越說聲音越小。
“你之所以會這樣，其實是因為你對兮若的這份感情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吧？”外婆聲音有些深沉，聽得出來語氣中頗有不滿。
“也許吧，我和兮若還沒開始的時候，我跟我父親說這個事，他同我講過一句玩笑話。”高槿之輕輕將頭靠在外婆的枕邊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父親同你說的啥！簡直是為老不尊！”外婆略顯怒意的說道，這要是拄著拐杖的話恐怕都要戳到高槿之父親臉上了吧！
“外婆您別生氣，父親也隻是和我講玩笑話而已。”高槿之趕緊替自己父親開脫了一下道。
“呸！是不是玩笑話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外婆啐了一口道。
看到外婆這個樣子，高槿之知道外婆是真的生氣了，趕緊拿起杯子遞給外婆道:“您喝口水，醫生說您不宜太動怒。”
外婆一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後道:“以後不許聽你爸瞎胡說！哪有人這麽教育孩子的？你小的時候我就不該把你給他帶！看看他幹的好事！都把你教成什麽樣了！”
“外婆，也不能這麽說不是？我小時候父親不也是多半都在忙於生計嘛。”高槿之趕緊陪著笑臉哄道。
“就算他忙於生計，家裏不是還有個保姆出身的嗎？不會教孩子，難道連孩子的溫飽都顧不上了？”外婆冷嘲熱諷的說道。
這話一出高槿之後麵想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憋了半天隻好低下了頭。
“怎麽啦？我說的有錯嗎？成天白日泡在麻將桌上，就算是後媽那不也該有個後媽的樣子？”外婆越說越氣，聲音越來越大。
“誒，阿婆，別激動，一個外人而已，犯不著啊。”高槿之擔心給護士再招進來，趕緊安撫道:“沒她的照顧我不也長這麽大了嗎？”
“長大了有多難？如果他倆當年盡到做父母的責任，你何至於誤入歧途？”外婆眼泛淚光的說道:“我說我要過來帶你走，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居然還敢百般阻攔！”
“外婆，別生氣了，你說事已至此，咱還能改變什麽呢？我除了努力改變我自己現在境況，其他也做不了什麽了。”高槿之撫了撫外婆的胸口說道。
“唉……我可憐的乖孫，可憐的槿之。”外婆慈愛的摸了摸高槿之的頭道。
“至於我和兮若，其實我應該是想好好和她在一起的，所以您放心，我會努力爭取的。”高槿之誠懇的說道。
“孩子，應該這種詞一出就代表著你不確定，阿婆希望你幸福，可是也希望你好好考慮，別傷害兮若，別因為自己心中那點兒不甘耽誤了別人，也耽誤了自己。”外婆撫著高槿之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生怕高槿之稍微有點偏差便犯了多數人都會犯的錯誤，令本就關係不咋地的兩家人，又再雪上加霜。
“知道了外婆，您再歇會兒吧，估摸著她倆快迴來了。”高槿之說道。
“嗯。”說著外婆輕輕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許兮若和英子便提著飯菜走了進來，剛進來就看到外婆閉著眼睛睡著。
“還說給老太太買了點兒粥，醫生不讓她吃油膩的東西，既然睡著就一會兒再喂她吃吧。”英子放下東西說道。
“誰告訴你我老太婆睡著了的？”病床上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英子嚇了一跳。
迴頭看著眼睛半閉半睜的外婆道:“阿婆，我說您能不能別那麽嚇人？”
“有嗎？槿之評評理。”外婆笑眯眯的看著高槿之道。
“哈哈，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外婆好可愛。”許兮若見高槿之有些為難趕緊開口道。
“咱就說要不兮若嘴甜會說話呢，聽著都能叫人高興。”外婆誇獎道。
許兮若趕緊拿出勺子，端著粥走到外婆床邊，將粥放在床頭櫃上後，便輕輕勾著外婆的脖頸兒手上稍微一使勁兒將外婆扶著坐了起來。
本來準備給外婆喂粥的，誰知外婆接過粥道:“我自己吃吧，也不是什麽大病，沒那麽脆弱。”
“啊，好的。”許兮若邊說邊把勺子也遞給了外婆。
“槿之啊，兮若這孩子，老太婆我甚是喜歡，要是能給你當媳婦啊，我就是死了也能安穩的閉上眼睛了。”外婆笑眯眯的說道。
“阿婆，您咋這把年紀了還口無遮攔的？”高槿之白了外婆一眼道:“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去！邊兒去，活成個老妖怪對我有啥好處？這要是能走動還好，要是站不起來了還不如死了好。”外婆沒好氣的說道。
“咦～老太太，您就不能盼著自己點兒好嗎？這重孫一個都沒見到呢，就說上這麽晦氣的話了。”英子糗道。
“行行行，重孫等見上兩個，再說那話吧。”老太太邊吃著粥邊說道:“我說倒是給我老太太一口鹹菜啊！這粥吃著嘴裏能淡出個鳥兒來！”
高槿之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端著魚香肉絲走到床邊遞給外婆:“不能多吃啊。”
外婆才不理高槿之呢，叭叭的往自己粥碗裏夾魚香肉絲，直到高槿之看不下去了趕緊端走。
“真小氣！”外婆嘟囔道。
“什麽叫小氣呀？那些已經超標了啊，醫生說您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高槿之反駁道。
“去！邊兒呆著去！”外婆不高興的說道。
“老太太，好玩不？像不像小孩兒？”高槿之看著許兮若笑眯眯的問道。
許兮若點了點道:“像，不然咋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兮若啊，你過來。”外婆向許兮若招了招手道。
於是許兮若乖乖走到外婆床邊，輕輕坐在椅子上。
“兮若啊，槿之這孩子命苦，從小便沒了娘，所以也沒個人將他教好，倘若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要多擔待啊，假如太過分了你跟外婆說，我老太婆定不饒他。”外婆看著許兮若真誠的說道。
“外婆放心，槿之對我很好，我倆就算紅臉了都是槿之讓著我。”許兮若趕緊說道。
高槿之本來還捏了一把汗，可他沒想到前幾次自己失控的事許兮若會替自己隱瞞下來，不然依他家這個老太太的脾氣估計當場能將點滴的針頭拔出來戳死他！
於是高槿之感激的看了許兮若一眼，許兮若則是迴以一個溫柔的微笑。
“哎呀，你倆好好的就成，這樣我老太婆也放心些。”外婆邊喝粥邊滿意的說道。
忽然外婆轉頭看向英子道:“英子這孩子要是再聽話些，把煙戒了，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就是下去見你們外公我也好交代些！”
“我說老太太，您說高槿之就說高槿之，幹嘛又扯到我身上來？”英子不滿的說道。
“槿之是個男孩，他就是這輩子打光棍我也不擔心，問題是你是個女孩，不一樣你懂不懂？”外婆嚴厲的說道。
“知道啦，緣分這種東西誰說得清楚？我總不能到大街上拉一個去吧？”英子噘著嘴說道。
“行啦，你抓緊點兒，趁我老太婆現在還能替你張羅張羅。”外婆說道。
吃完東西外婆說想要睡會兒，高槿之拉著許兮若道了別便出來了，和外婆交談完了之後，高槿之心裏起了漣漪……
“那槿之的飯……”許兮若下意識說道。
“沒事兒，咱給他帶點兒迴來就成。”英子拉著許兮若的手說道。
“那咱走吧。”許兮若挽著英子的手出門了。
二人才走，外婆便把高槿之叫到床前說道:“槿之啊，看著兮若的樣子，姑娘家裏怕是……書香門第吧？”
“emmmm……算是吧。”高槿之都被外婆問懵了，他也不是很確定許兮若家是不是書香門第。
“兮若這姑娘有禮貌，穿著簡單樸素，談吐文雅，家庭也肯定不差，唉……”說到這裏外婆歎了一口氣。
“怎麽啦外婆？”高槿之感覺外婆似乎是想對自己說什麽，可是又不太好開口，所以才反複欲言又止。
“唉……槿之啊，我問你兮若現在還是學生吧？”外婆摩挲著高槿之的手問道。
“對啊，正在上大學。”高槿之如實迴答道。
“還是大學生啊……”外婆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怎麽了呀外婆？”高槿之急了。
“槿之啊，我的乖孫，這下恐怕是姑娘好追，家裏人不好說話啊。”外婆麵露難色的說道。
“外婆別擔心，這事兒我會搞定的。”高槿之握著外婆的手安慰道。
“隻怕沒有那麽容易哦。”外婆麵色凝重。
“我想隻要兩個人真心喜歡，而我也對她好，遲早可以感動他家裏的人吧。”高槿之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明顯不足。
外婆似乎也看出了點兒什麽，伸手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水杯，高槿之會意趕緊拿過水杯給外婆喂了一口水。
喝完水外婆擦了擦嘴巴道:“槿之，你也成年了，有些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咱家……咱家家世在以前不算清白啊，何況你和兮若應該算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吧？”
“嗯呐，我和兮若確實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高槿之如實迴答道。
“所以你和她想要攜手白頭，恐怕難上加難。”外婆說著伸出兩根指頭。
“外婆，這還在病房裏呢，不可以。”高槿之會意後趕緊勸阻道。
“嗬，好吧，掛完吊瓶去走廊盡頭吧。”外婆無奈的笑了笑。
“嗯。”高槿之點了點頭，“可是外婆，為什麽說是難上加難呢？”
“你想想，家裏那點破事兒，但凡是個親戚都知道，尤其是你母親……家世清白的姑娘家恐怕都不會輕易同意了這門婚事，更何況兮若出身書香門第。”外婆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外婆，您的意思是？”高槿之皺眉道，語氣中透著不甘和不悅。
“外婆不是要潑你的冷水，隻是想你有個心理準備而已。”外婆看到高槿之不開心的樣子，趕緊說道。
她怎麽舍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難過，可是現實問題擺在麵前，容不得他不麵對啊，假如不是有親戚關係的姑娘，高槿之也許可以選擇不說，可偏偏這個人是許兮若，不說也隱瞞不了。
“心理準備我已經做了很久了，還沒開始我就隨兮若去過她家。”高槿之坐在椅子上麵色凝重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結果不太好吧？”外婆眯起眼睛看著高槿之道。
“確實，她父親找我到她家書房裏談了一會兒話，話裏話外都是讓我離開她的意思。”高槿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兮若，還是為了和兮若的父親慪氣？”外婆看著高槿之認真的問道。
聽到外婆這麽問，高槿之的心“咯噔”沉了一下，他低下頭，是了，他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是喜歡許兮若，非許兮若不可，還是因為自己在跟許兮若的父親慪氣？
見高槿之低著頭，半天不說話，外婆悠悠開口問道:“槿之？你在聽嗎？”
“啊？哦，我在聽，我隻是在想……沒什麽。”高槿之不知道怎麽迴答，於是搪塞道。
“孩子，你別搪塞我，你自己好好想想，聽外婆一句，如果不是非兮若不可，你還是趕緊抽身吧，趁現在感情還不算太深，晚了可能就不行了。”外婆握著高槿之的手又緊了緊。
感受到來自外婆手心的力量，高槿之忽然心裏一沉，這話已經不止一個人對自己說過了，可是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喜歡到非她不娶，還是因為覺得許兮若的父親因為自己的家世看不起自己，觸到了自己的逆鱗所以非要和他慪氣。
“兮若是個好姑娘，她不該為了一些本不該屬於她來承受的怨氣而受到傷害。”外婆看著高槿之說道。
“我知道的外婆，我隻是……我隻是突然覺得很迷茫。”高槿之越說聲音越小。
“你之所以會這樣，其實是因為你對兮若的這份感情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吧？”外婆聲音有些深沉，聽得出來語氣中頗有不滿。
“也許吧，我和兮若還沒開始的時候，我跟我父親說這個事，他同我講過一句玩笑話。”高槿之輕輕將頭靠在外婆的枕邊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父親同你說的啥！簡直是為老不尊！”外婆略顯怒意的說道，這要是拄著拐杖的話恐怕都要戳到高槿之父親臉上了吧！
“外婆您別生氣，父親也隻是和我講玩笑話而已。”高槿之趕緊替自己父親開脫了一下道。
“呸！是不是玩笑話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外婆啐了一口道。
看到外婆這個樣子，高槿之知道外婆是真的生氣了，趕緊拿起杯子遞給外婆道:“您喝口水，醫生說您不宜太動怒。”
外婆一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後道:“以後不許聽你爸瞎胡說！哪有人這麽教育孩子的？你小的時候我就不該把你給他帶！看看他幹的好事！都把你教成什麽樣了！”
“外婆，也不能這麽說不是？我小時候父親不也是多半都在忙於生計嘛。”高槿之趕緊陪著笑臉哄道。
“就算他忙於生計，家裏不是還有個保姆出身的嗎？不會教孩子，難道連孩子的溫飽都顧不上了？”外婆冷嘲熱諷的說道。
這話一出高槿之後麵想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憋了半天隻好低下了頭。
“怎麽啦？我說的有錯嗎？成天白日泡在麻將桌上，就算是後媽那不也該有個後媽的樣子？”外婆越說越氣，聲音越來越大。
“誒，阿婆，別激動，一個外人而已，犯不著啊。”高槿之擔心給護士再招進來，趕緊安撫道:“沒她的照顧我不也長這麽大了嗎？”
“長大了有多難？如果他倆當年盡到做父母的責任，你何至於誤入歧途？”外婆眼泛淚光的說道:“我說我要過來帶你走，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居然還敢百般阻攔！”
“外婆，別生氣了，你說事已至此，咱還能改變什麽呢？我除了努力改變我自己現在境況，其他也做不了什麽了。”高槿之撫了撫外婆的胸口說道。
“唉……我可憐的乖孫，可憐的槿之。”外婆慈愛的摸了摸高槿之的頭道。
“至於我和兮若，其實我應該是想好好和她在一起的，所以您放心，我會努力爭取的。”高槿之誠懇的說道。
“孩子，應該這種詞一出就代表著你不確定，阿婆希望你幸福，可是也希望你好好考慮，別傷害兮若，別因為自己心中那點兒不甘耽誤了別人，也耽誤了自己。”外婆撫著高槿之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生怕高槿之稍微有點偏差便犯了多數人都會犯的錯誤，令本就關係不咋地的兩家人，又再雪上加霜。
“知道了外婆，您再歇會兒吧，估摸著她倆快迴來了。”高槿之說道。
“嗯。”說著外婆輕輕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許兮若和英子便提著飯菜走了進來，剛進來就看到外婆閉著眼睛睡著。
“還說給老太太買了點兒粥，醫生不讓她吃油膩的東西，既然睡著就一會兒再喂她吃吧。”英子放下東西說道。
“誰告訴你我老太婆睡著了的？”病床上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英子嚇了一跳。
迴頭看著眼睛半閉半睜的外婆道:“阿婆，我說您能不能別那麽嚇人？”
“有嗎？槿之評評理。”外婆笑眯眯的看著高槿之道。
“哈哈，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外婆好可愛。”許兮若見高槿之有些為難趕緊開口道。
“咱就說要不兮若嘴甜會說話呢，聽著都能叫人高興。”外婆誇獎道。
許兮若趕緊拿出勺子，端著粥走到外婆床邊，將粥放在床頭櫃上後，便輕輕勾著外婆的脖頸兒手上稍微一使勁兒將外婆扶著坐了起來。
本來準備給外婆喂粥的，誰知外婆接過粥道:“我自己吃吧，也不是什麽大病，沒那麽脆弱。”
“啊，好的。”許兮若邊說邊把勺子也遞給了外婆。
“槿之啊，兮若這孩子，老太婆我甚是喜歡，要是能給你當媳婦啊，我就是死了也能安穩的閉上眼睛了。”外婆笑眯眯的說道。
“阿婆，您咋這把年紀了還口無遮攔的？”高槿之白了外婆一眼道:“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去！邊兒去，活成個老妖怪對我有啥好處？這要是能走動還好，要是站不起來了還不如死了好。”外婆沒好氣的說道。
“咦～老太太，您就不能盼著自己點兒好嗎？這重孫一個都沒見到呢，就說上這麽晦氣的話了。”英子糗道。
“行行行，重孫等見上兩個，再說那話吧。”老太太邊吃著粥邊說道:“我說倒是給我老太太一口鹹菜啊！這粥吃著嘴裏能淡出個鳥兒來！”
高槿之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端著魚香肉絲走到床邊遞給外婆:“不能多吃啊。”
外婆才不理高槿之呢，叭叭的往自己粥碗裏夾魚香肉絲，直到高槿之看不下去了趕緊端走。
“真小氣！”外婆嘟囔道。
“什麽叫小氣呀？那些已經超標了啊，醫生說您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高槿之反駁道。
“去！邊兒呆著去！”外婆不高興的說道。
“老太太，好玩不？像不像小孩兒？”高槿之看著許兮若笑眯眯的問道。
許兮若點了點道:“像，不然咋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兮若啊，你過來。”外婆向許兮若招了招手道。
於是許兮若乖乖走到外婆床邊，輕輕坐在椅子上。
“兮若啊，槿之這孩子命苦，從小便沒了娘，所以也沒個人將他教好，倘若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要多擔待啊，假如太過分了你跟外婆說，我老太婆定不饒他。”外婆看著許兮若真誠的說道。
“外婆放心，槿之對我很好，我倆就算紅臉了都是槿之讓著我。”許兮若趕緊說道。
高槿之本來還捏了一把汗，可他沒想到前幾次自己失控的事許兮若會替自己隱瞞下來，不然依他家這個老太太的脾氣估計當場能將點滴的針頭拔出來戳死他！
於是高槿之感激的看了許兮若一眼，許兮若則是迴以一個溫柔的微笑。
“哎呀，你倆好好的就成，這樣我老太婆也放心些。”外婆邊喝粥邊滿意的說道。
忽然外婆轉頭看向英子道:“英子這孩子要是再聽話些，把煙戒了，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就是下去見你們外公我也好交代些！”
“我說老太太，您說高槿之就說高槿之，幹嘛又扯到我身上來？”英子不滿的說道。
“槿之是個男孩，他就是這輩子打光棍我也不擔心，問題是你是個女孩，不一樣你懂不懂？”外婆嚴厲的說道。
“知道啦，緣分這種東西誰說得清楚？我總不能到大街上拉一個去吧？”英子噘著嘴說道。
“行啦，你抓緊點兒，趁我老太婆現在還能替你張羅張羅。”外婆說道。
吃完東西外婆說想要睡會兒，高槿之拉著許兮若道了別便出來了，和外婆交談完了之後，高槿之心裏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