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槿之不敢再往下想了,於是輕輕起身,躡手躡腳的撿起衣服後走出房間,坐在客廳沙發上,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高槿之心想:完了!答應兮若不喝酒沒做到,現在還和白露發生這種事該怎麽跟兮若交代呢?


    正在高槿之猶豫該不該偷偷走了的時候,餘光掃見似乎有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抬頭一看竟是白露穿著一件薄薄的浴袍,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門框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那個……額……你醒了?”高槿之有些尷尬。


    “對啊,你怎麽那麽早就醒了?”白露笑著說道。


    “我……額……我平時也很早就醒的。”高槿之磕磕巴巴的說道。


    “我說你今天究竟是怎麽了?”白露不解道。


    “你……”高槿之反倒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你想問昨晚嗎?”白露說道。


    “啊?”高槿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道。


    “啊什麽啊?我問你是不是想問昨晚的事?”白露說道。


    “你怎麽知道?”高槿之驚訝道。


    “你都寫在臉上了啊。”白露笑著說道。


    “有……有那麽明顯嗎?”高槿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


    “昨晚我們都喝醉了,我隻是依稀記得我們……”白露臉上飛上兩抹紅暈。


    “白露,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高槿之有些擔心道。


    “嗯?你說吧,我聽著。”說著白露走到高槿之身邊,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煙點上說道。


    “白露,對不起,昨晚真的是喝多了有些不受控製,我……我……我其實有女朋友了,昨晚已經對不起她一次了,我不可以……”高槿之低下頭握緊了拳頭道。


    “我當什麽事呢,都多大人了,我也知道咱倆昨晚就是酒後亂性,就當是for one night 好了,我不會要你負責的。”白露輕輕吐出一口煙,強裝鎮定的說道。


    “你……啊?我……”聽到白露這麽說高槿之震驚不已。


    “什麽你啊我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白露斜著眼睛看著高槿之道。


    “我還以為你會……”高槿之有些緊張道。


    “你以為我會怎樣?”白露玩味的看著高槿之。


    “嗬嗬,沒什麽。”高槿之憨憨的笑了。


    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在他記憶中白露以前是個很保守的姑娘,上學那會兒隻會顧著學習根本不會去戀愛,就連出國前追求她的男生都被她搞得知難而退了許多。


    如今怎麽變成了這樣,白露究竟是經曆了些什麽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以前別說是吸煙,就是看見男生吸煙都會被她嫌棄幾句。


    見高槿之不發一言的看著自己,白露後背有些發涼,還以為是高槿之看穿了自己。


    “怎麽啦?你這麽看著我。”白露看著高槿之的眼睛說道。


    “沒事,隻是有些詫異。”高槿之摸著後腦勺說道。


    “詫異什麽?難不成你覺得我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耍點兒什麽手段把你搞到手嗎?”白露淡淡的說道:“或者道德綁架你,非要你為昨晚的事對我負責?”


    “我倒也不是這麽個意思,隻是覺得你太淡定了……”高槿之傻傻的說道。


    “槿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該對自己的言行負責,當我聽到你說你有女朋友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你是什麽意思了,何必再糾纏呢?”白露舉起手輕輕撫了撫高槿之的臉頰道。


    “那你……”高槿之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畢竟如果真的要他對白露負責他還真的很難做到。


    “我一會兒去買顆藥,就解決了。”白露別過頭說道,她害怕高槿之看到她眼眶裏有晶瑩剔透的小東西在打轉。


    聽到白露這麽說高槿之心裏更是愧疚難當,一方麵覺得自己對不起許兮若,一方麵又覺得委屈了白露。


    想當年上學的時候,白露可是眾星捧月的女神,雖說是年級花兒吧,但其實早就已經美過了校花,學校好多男生都喜歡她。


    白露的書桌抽屜裏隨時都塞滿了情書,可惜當時白露無心其他,所以那些情書全都被她交給了老師。


    雖然是這種情況,可還是有好些男生圍著她轉,白露幾乎是他們學校男生心裏的白月光。


    隻要聽見白露和她的好朋友說想吃什麽了,那麽她的書桌抽屜裏第二天一定會出現那個東西,隻要聽見她喜歡什麽,那麽她的書桌抽屜裏一定會有她喜歡的那樣東西。


    直到高中畢業後,白露的父親把生意做到了國外,自然白露和她的母親也就隨著父親一起移民到了國外,其他人高槿之不是很清楚,至少從白露移民開始就和高槿之斷了所有聯係。


    “露露,我可以這麽稱唿你嗎?”高槿之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以,名字嘛,不過一個代號而已。”白露笑眯眯的看著高槿之道:“不然你如果不著急的話,留在我這裏吃個早餐吧。”


    “啊?”白露突如其來的邀請讓高槿之有些應接不暇。


    “啊什麽啊?我說你如果沒什麽急事的話就留下來吃個早餐再走。”白露起身準備去洗漱。


    “好,隻是露露,我可以聽聽你的故事嗎?”高槿之吞了一口口水道。


    “你想聽我的故事?”聽到高槿之的話白露詫異的轉過頭看著他。


    “自然是的。”高槿之看著白露的眼睛說道。


    “行吧,吃完早餐給你說,反正今天我剛好有空在家。”白露笑了,眼睛好似一彎月牙。


    這是白露迴國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開心,所以這個笑容格外好看,這也是第一次讓她感到有人真正的在意自己。


    看著白露的笑容,高槿之不禁有些出神,他感受到了白露的喜悅,甚至他一度以為是不是自己感官錯誤了。


    二人洗漱完畢後,高槿之和白露麵對麵的坐著吃著白露親自下廚做的西式早餐。


    “露露,沒想到你的手藝也不賴嘛。”高槿之稱讚道。


    “也?看樣子你女朋友的手藝也不錯嘍?”白露笑著問道。


    “哈哈,你倆差不多。”高槿之趕緊說道。


    “是嗎?”白露抬起頭看著高槿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


    “額……或許你倆旗鼓相當呢,隻是我從未見過她做西餐。”高槿之若有所思道。


    “你女朋友一定是一位可人兒吧?”白露笑了。


    “啊?這話怎麽說的?”高槿之不解道。


    “不然怎麽會你提起她的時候臉上寫滿了眷戀和自豪。”白露淡淡的說道。


    “害……我還以為你們見過呢。”高槿之一拍大腿道。


    “沒有,不過有機會倒是真的想要一睹芳容。”白露像個假小子一般說道。


    “你這神態和語氣,像極了一個男孩子。”高槿之看得有些恍惚了。


    “哈哈,是嗎?”白露笑道。


    “是啊,假如今天你是短發的話,沒準兒我還以為你是男孩子呢。”高槿之邊吃邊說。


    “我其實是迴國前才蓄的頭發。”白露看著高槿之說道。


    而高槿之不經意間從白露的眼神裏捕捉到一絲狠厲,高槿之趕緊揉了揉眼睛,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這麽說你以前還真是短發啊?”高槿之好奇道。


    “確實。”白露說。


    “哈哈,女神居然還蓄過短發,這可倒是一件奇事。”高槿之調侃道。


    “行了,你就別拿我打趣了。”白露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道。


    “好了,早餐吃完了,可以讓我聽聽你的故事了吧?”高槿之幫著白露收拾了桌子道。


    “聽過之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白露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為什麽不呢?”高槿之反問道。


    “因為……我怕你嫌棄我。”白露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我不會嫌棄你的,畢竟你也沒有嫌棄過我啊。”高槿之看著白露說道。


    聽到高槿之這麽說,白露的心才稍稍放下,這件事發生在白露出國之後。


    白露的父親帶著她和母親移民到了a國,隨著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白露幾乎見不到父親的麵。


    因為等父親迴來了,她已經睡著了,等她醒了,父親已經出門了,學校組織的家庭日幾乎也都隻是母親去參加。


    本來人生地不熟的就沒什麽朋友,現在又多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的稱號,白露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直到不知不覺有個男生走進了白露的生活裏,本來白露以為這是她黑暗裏的一束光,可沒想到這是黑暗中的深淵。


    他接近白露不是單純的想和白露做朋友,或者說男女朋友。


    一開始白露因為內向,遭受了校園霸淩,是這個男生每次都救白露於水火之中,因為擔心學校裏的那群小混混會找白露麻煩,所以他負責接送白露上下學。


    久而久之這兩個少年寂寞的心就越靠越近,沒多久兩人就確定了戀愛關係,在這個男生的嗬護下,白露越來越開朗,同時也交到了不少朋友。


    就在白露沉浸在這些幸福和喜悅裏沒多久,這個男生卻給白露甜蜜而平靜的生活來了一個晴天霹靂,這無疑是給白露的心口一記重擊,他的所作所為徹底摧毀了白露的精神世界。


    有一天她的男友說要帶她去好哥們兒家參加生日宴會,白露開心得好好打扮了一番,滿心歡喜的等待著男朋友來接自己。


    到了男友的朋友家,喝了一杯飲料之後白露就不省人事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白露竟一絲不掛的睡在幾個跟自己一樣一絲不掛的男生中間。


    至此白露依稀明白了自己不省人事後發生了什麽,此時白露沒有哭也沒有鬧,她默默穿上了衣服迴到家中,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母親,母親嚇壞了,趕緊帶著白露去報了警。


    誰知道這幾個禽獸中居然有一個的父親是當地的一個政客,家裏為他請了一個相當厲害的律師,於是白露的這件事就是賠了她一點錢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露質問自己的男友,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男友對這件事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人家是手握重權的政客之子,如果不照做的話,他也害怕自己的親人會被為難,自己實在是不敢違逆其心意。


    從那以後白露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許久,她原想一死了之,可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又有些舍不得,是自己的朋友勸自己好死不如賴活著,一定要手刃渣男才痛快。


    重新振作起來的白露性情大變,她剪短了自己的頭發,穿起了中性的衣服,學會了吸煙喝酒,除了上課以外就混跡於各種聲色場所。


    好多漂亮的姑娘都為她傾倒,可惜這廝也是個女的。


    終於讓她等到了手刃渣男的機會,白露正在常去的酒吧裏喝酒撩妹呢,居然讓自己看到渣男和當年那個侵犯他的畜生也來到了這間酒吧。


    於是白露有意接近這兩個畜生帶來的妹子,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白露將藥下到了這兩個畜生的酒裏然後悄無聲息的走開了。


    遠遠的看著兩個畜生從興奮漸漸地睡暈了過去,白露趕緊招唿自己叫來的人將兩個畜生抬上車帶走。


    本來白露隻是想嚇唬嚇唬兩個小畜生而已,沒想到聽說這女人瘋狂到要將兩人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變成太監,兩人就暈了過去,等再醒過來就雙雙瘋了。


    嘴裏總是嚷嚷著“亮堂堂的大刀一點一點割著肉,疼!疼!”


    看到這種情形,白露慌了,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倆混蛋居然這麽不經嚇,真的瘋了,白露趕緊給自己的母親打了電話,母親來了之後幾番試探確定二人真的瘋了,就命人將二人扔在了郊外。


    自己帶著白露迴了家,連夜為白露收拾了行李,訂了機票,第二天一早就將白露送上了迴國的飛機。


    “這就是我的全部故事。”白露抽了一口煙道。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高槿之心裏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於是他走上前輕輕的抱了抱白露。


    “我也確實喜歡過你,不過……到此為止吧。”白露悠悠開口道。


    聽到這話高槿之輕拍白露後背的手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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