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兮若款款地坐下來後,美眸流轉,注視著麵前的兩人,好奇地開口詢問:“思箏姐,你們剛剛在談論些什麽呢?怎麽我一迴來,你們就突然噤聲不語啦?”


    龔思箏微微一笑,輕聲迴應道:“其實真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隻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太適合在此刻拿出來討論而已。”


    許兮若麵露疑惑之色,追問道:“啊?這是為何呀?”


    龔思箏輕輕歎了口氣,解釋道:“嗯……主要是怕不小心破壞了當下如此美好的氛圍嘛。”話說到此,就算許兮若是個再愚鈍之人,此刻也能猜到她們原本想說的究竟是什麽了。她眼珠一轉,迅速改變話題方向,提議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如來聊聊一些令人心情愉快、輕鬆歡快的話題怎麽樣?”


    一旁的向傑聞言,不禁有些茫然地插話問道:“什麽樣的歡快愉悅話題呢?”


    許兮若嘻嘻一笑,俏皮地反問道:“你們對金錢感不感興趣呀?”


    龔思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應聲道:“我想這世間恐怕沒有人會對金錢毫無興趣的吧?”


    許兮若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接著說道:“沒錯!而且就在昨天,我從阿超那裏聽說,由於店裏新增添了一批新穎獨特的商品,這個月的盈利狀況相當不錯哦。”


    龔思箏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急切地追問道:“到底有多少盈利呀?”


    隻見許兮若慢悠悠地伸出右手,張開五指,在龔思箏的眼前晃了幾晃。


    龔思箏眨眨眼,猜測道:“難道是五千塊?”


    許兮若忍不住笑出聲來,嬌嗔道:“哎呀,才這麽一點點呀?”


    向傑眼見如此情形,趕忙開口說道:“老婆啊,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就這麽一點兒的量,那麽大一個堂口恐怕距離關門大吉都為期不遠啦!”


    龔思箏聽聞此言,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滿臉狐疑地追問道:“難不成是五萬?”


    隻見許兮若麵帶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柔聲應道:“沒錯,而且是每人五萬哦。”


    向傑一臉驚愕,緊接著又追問了一句:“難道這些都是淨利潤嗎?”


    許兮若再次頷首,表示肯定,並解釋道:“傑哥呀,你們也是了解我的,打小起我對於數字方麵就不太靈光,如果隻是毛利的話,我才不會特意拿出來跟你們說呢。”


    向傑稍稍愣了一愣,隨後疑惑不解地問道:“怎會有如此之多的利潤呢?”


    許兮若抿嘴一笑,娓娓道來:“之前槿之和阿超不是前往 t 國走了一遭嘛,他們在那兒增添了不少新的商品種類,像是零食、飾品之類的東西。此外,還有一批由龍婆師父親自精心製作的佛牌。因為這些佛牌本就是用來廣結善緣的,所以其成本並不高昂,而我們給出的結緣價格同樣也比較親民,沒想到這樣一來,咱們的生意竟然出乎意料地火爆。”


    龔思箏聽到這裏,不禁興奮地叫出聲來:“哇塞,這可真是太好了!趕明兒個我一定要抽空到店裏去好好瞧一瞧。”


    許兮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思箏姐,瞧把你給激動得喲!”龔思箏瞬間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過於興奮而失態了,她連忙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哎呀,兮若,你可千萬別笑話姐姐呀,實在是太久沒有聽到這麽高的利潤消息啦!”許兮若微笑著迴應道:“怎麽會呢,思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向傑突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看向許兮若,開口說道:“兮若妹妹,哥哥想問你個事兒,但你可千萬不能生氣哦!”許兮若眨了眨眼,目光堅定地望著向傑,爽快地迴答道:“放心吧,哥哥,我保證不生氣,你盡管問就是啦。”得到肯定答複後的向傑這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咱們現在不是跟阿超一塊兒做生意嘛,這裏麵本來也是有槿之一份的。但目前你和槿之鬧成這個樣子,以後要是碰麵了,會不會有點尷尬或者不太好處理呀?”


    許兮若聽後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哥哥,你想多啦,我會盡可能地避開與槿之見麵的。”一旁的龔思箏聞言不禁皺起眉頭,疑惑地追問道:“為什麽呀?兮若,你們兩個不至於變成仇人那樣吧?”許兮若搖了搖頭,無奈地說:“倒也沒到那種地步啦,隻是現階段我覺得還是不見麵比較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向傑緊接著又問道:“那......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才算合適呢?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吧?”許兮若沉思片刻後迴答道:“嗯......就等大家都能夠慢慢地放下過去的那些不愉快,心平氣和的時候再說吧。畢竟時間可以衝淡很多東西,也許到那個時候,再相見就不會那麽別扭了。”說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和釋然。


    龔思箏緊緊地盯著許兮若,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當她發現許兮若的神情中並沒有流露出對高槿之的厭惡時,心中不禁一動,連忙開口問道:“兮若,姐姐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從你的眼神和神態裏,壓根兒看不出你有半點兒討厭槿之的意思呀!難道真如我所想的那樣?”


    許兮若聽後微微一笑,輕聲迴答道:“思箏姐,您這話可真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了。我為何要去討厭一個與我無冤無仇之人呢?更何況,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本就不該僅憑一時的表象或者傳聞來判斷喜好與否吧?”


    龔思箏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許兮若所言,但還是忍不住接著說道:“之前我聽聞那高槿之對你心存疑慮,甚至害得你名譽受損。當時我著實替你捏了一把汗,生怕你會因為此事而耿耿於懷,從此記恨上他呢。”


    許兮若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迴應道:“思箏姐,您也太看輕小妹我啦!我雖是一介女流,但絕非那種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再說了,真正了解我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他人的片麵之言;而那些盲目聽信謠言便對我產生懷疑的人,即便與之真心相待恐怕也是徒勞無功,如此說來,又何必為此等人生氣動怒呢?”


    龔思箏聽著許兮若這番話,心中暗自讚歎不已。她原本以為像許兮若這樣年紀尚輕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多半會心生怨恨,卻沒料到她竟能如此豁達大度,實在令人刮目相看。想到此處,龔思箏不由地點了點頭,心裏暗暗思忖道:“這小女子年紀不大,心胸倒是寬廣得很呐!相較之下,那高槿之可就顯得遜色多了。”隨即,她滿臉笑容地看向許兮若,繼續說道:“既然你對槿之並無恨意,那不如......”


    話尚未落音,許兮若便迫不及待地開了口:“思箏姐,我與他重歸於好,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們也就別白費口舌相勸了,待到時光流轉、歲月悠長,或許我倆還能夠成為普通朋友吧。”


    向傑聞聽此言,趕忙接過話茬兒:“兮若啊,我跟你思箏姐可是親眼目睹了你和槿之一路走來經曆的風風雨雨,這好些年過去了,實在不忍心看到你二人就此分道揚鑣。尤其是瞧著槿之如今那副失魂落魄、痛苦不堪的模樣,我們心裏頭著實不是滋味......但我和你思箏姐絕非那種不明事理之人,咱們都懂‘強扭的瓜不甜’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隻是呢,依我們所見,你和槿之彼此間尚存些許情意,難道說真不能再給對方一個改過自新的契機嗎?”


    向傑這番話語猶如一記重錘敲在了許兮若的心坎之上,瞬間令她的內心泛起層層漣漪,多了幾分猶豫不決。的確如此,盡管嘴上說得決絕,但在心底深處,她對高槿之依舊懷有深深愛意。然而,那些已然發生過的事情宛如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中間,況且許兮若最為憂心忡忡的便是此類事件會再次上演。


    眼見許兮若沉默不語,龔思箏心中一緊,連忙焦急地說道:“兮若啊,你這般默不作聲,想必心中仍有遲疑之處吧。若是心存猶豫,那就說明你對槿之情意未消呀!為何不再好好思量一番呢?”許兮若聞言,嬌軀微微一顫,麵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她貝齒輕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住衣角,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龔思箏這番話語。


    隻因龔思箏所言,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了許兮若內心最為柔軟脆弱的角落。沒錯,盡管她嘴上不肯承認,但心底深處確實對高槿之尚存幻想與眷戀。這個男人,可是她自幼便鍾情不已、執著追尋了整整十年之久的心上人呐!然而此時此刻,麵對這段感情,許兮若卻感到無比迷茫與困惑——究竟自己對他的情感更多的是真摯深沉的愛意,還是僅僅隻是因多年付出未曾得到迴報而產生的不甘呢?正是由於這種糾結複雜的心緒交織纏繞,令她根本無法果斷幹脆地給出答案,更不敢輕率隨意地迴應龔思箏所提出的問題。


    見許兮若久久沒有吭聲,一直靜靜觀察著她的向傑終於按捺不住性子,關切地開口詢問道:“兮若,看你這樣子,莫不是心中還藏著其他什麽念頭不成?若是有的話,不如索性說出來讓我們幫你剖析剖析,也好替你出出主意嘛。”許兮若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美眸微微眯起,目光依次掃過麵前的龔思箏和向傑,朱唇輕啟,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還是未能發出半點聲音。此刻的她,腦海中思緒萬千,各種迴憶與念頭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而來,令她一時之間完全理不清頭緒……


    過了許久之後,許兮若終於緩緩地張開了嘴唇,她那輕柔而略帶猶豫的聲音在空中悠悠迴蕩:“傑哥,思箏姐,其實我並不想瞞著你們,對於槿之的這份感情,此時此刻我的內心真的非常複雜。”她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處,似乎那裏隱藏著無盡的糾結與迷茫。


    “說實話,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再給予他一次機會。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給過他太多次機會了,然而每一次的結果都不盡如人意。”隨著這句話的說出,整個房間裏原本輕鬆愉快的氛圍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影所籠罩,空氣也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龔思箏此時抬起頭來,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凝視著許兮若,思索片刻後輕聲說道:“兮若啊,姐姐可以跟你講一句真心話嗎?隻是這番話可能不太入耳。”


    許兮若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迴應道:“當然可以啦,思箏姐,你盡管直說就好。”


    龔思箏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繼續說道:“兮若,你仔細想想看,槿之之所以總是疑心重重、患得患失,難道其中不會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於你這邊嗎?要知道,你周圍出色的男性友人實在不少,而且追求你的人恐怕也是大有人在。反觀槿之呢......他家境本就不是很好,自身條件相對來說也沒那麽出眾,這樣一來,麵對如此多的潛在競爭對手,他難免會感到自卑。”


    聽到這裏,許兮若不禁皺起眉頭反駁道:“我明白這一點,但我自認為已經很注意保持距離和界限感了呀!總不至於讓我為了他連一個朋友都不交吧?”


    此話一出,向傑和龔思箏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雙雙愣住了,一時間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迴應。畢竟,許兮若的話猶如一把利劍,直插要害,讓人無法辯駁。不能因為高槿之的患得患失,就剝奪許兮若交友的權利,畢竟人又不是隻能和同性交朋友,這就如同鳥兒不能隻在同一片天空飛翔,花兒不能隻在同一處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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