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嬌得到消息的時候晚了點,己經迴了自己的院子,她還是住在自己的風儀院,不過這會侍候的人少了許多,隻剩下廖廖的沒幾個。


    這還是塗氏替她這幾天配的,之前她被送到城外的莊子裏後,這裏就算是荒廢了。


    所有的下人們也調光了,隻剩下看門的一個老婆子。


    “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李嬤嬤猶豫了一下道,隨著冬姨娘的倒台,她也早沒了之前管事大嬤嬤的氣質。


    這次雖然迴到了華陽侯府,但華陽侯府早己不是當初李氏和冬姨娘兩個的天下,新的華陽侯夫人是塗氏,和冬姨娘沒有半點關係。


    “給她娘辦法事,那我娘呢?我娘還有肚子裏的弟弟,都是因為那個賤人死的,又有誰給他們辦法事!”衛月嬌咬牙,眼中怨毒。


    冬姨娘之死,她不認為是冬姨娘自食其果,都推到了衛月舞的身上,覺得就是衛月舞故意想害她們,所以才使得冬姨娘死的。


    這一筆帳,她全推在衛月舞的身上。


    覺得自己和冬姨娘都是極無辜的。


    更讓衛月舞憤怒的事,太夫人那裏也是隱隱表示冬姨娘是糾由自取,而自己當時其心也不善,自打迴了府,父親更是看也沒來看過她,如果不是她小心的討好太夫人,恐怕這會都沒人理會。


    而這一切,都是衛月舞造成的,她如何會放過衛月舞。


    “李嬤嬤,我要讓她娘的法事變成一個笑話!”衛月嬌冷笑道。


    “小姐,您別輕舉枉動,您這會輕舉枉動,很容易壞事的,到時候,可真的浪費了姨娘的一片心思!”李嬤嬤低聲勸道。


    “可我忍不下這口氣!”衛月嬌恨聲道,燈光下臉色猙獰了起來。


    “還沒到最後的時候,三小姐,您要忍,要忍下這口氣,您想想姨娘,想想姨娘的布置,如果真的成了,這以後她不一定會落的什麽下場!”李嬤嬤拿冬姨娘的謀算,勸著衛月嬌。


    “好,我忍!”衛月嬌咬咬牙,問起另一件事,“南夏國的那位二皇子沒反應?”


    她之前照著冬姨娘生前所說,偷偷和這位南夏國的二皇子接過頭,但那邊沒說什麽,她最近一直在等消息。


    “這個奴婢不知,看不出來有什麽反應,這位二皇子好象不急!”李嬤嬤搖了搖頭,困惑的道,“姨娘以前說南夏國不管來的是哪位皇子,都一定很願意對付衛月舞的,可偏偏這位似乎沒什麽興趣!”


    她們私下裏己經接觸過這位二皇子,無奈這位二皇子一直不發話。


    “要不把這事捅給那兩位來京的公主!”衛月嬌也不知道這事要怎麽處理,想了想道。


    “三小姐,奴婢覺得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這位二皇子就是故意的。”李嬤嬤給衛月嬌有耐心多了,勸道。


    “好,那你明天再出去一趟,然後把衛月舞要在小佛堂替她那個賤人娘辦法事的事,也說了,如果他有想法,就讓他快些行事,如果實在不行,就轉那兩位公主,聽說這位小公主還有個親哥哥,可不是眼下的這位皇子!”


    衛月嬌咬咬牙道,她真的覺得一刻也不能忍下去了,每每看到衛月舞好生生的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就恨不得撕了衛月舞。


    她覺得衛月舞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如果衛月舞在進京的途中死了,那這些就是自己的。


    “把這事也說了?”莫名的李嬤嬤覺得有些不妥當。


    “對,說了,我們沒辦法,說不定那位二皇子有辦法,就不相信他真的對那個什麽聖女沒感覺,姨娘說了,如果他把這個聖女帶迴去,就會立時讓所有人信服,這未來的南夏皇的位置就是他的,他怎麽能不心動!”


    “是,奴婢明天借著找幾個好的香燭,再出門一趟!”聽衛月嬌這麽一說,李嬤嬤也覺得有理,當下點頭。


    原本這事是冬姨娘主事的,但現在落在衛月嬌的身上,有些事李嬤嬤其實也並不知情,冬姨娘那時候是肯定自己的算計能成功,不但狠狠的踩衛月舞一腳,還可以借此機會重新迴到華陽侯府。


    哪料想千算萬算,到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有些事,根本沒對衛月嬌和李嬤嬤說清楚。


    金鈴是一大早便到太夫人的佛堂布置的,她還特意的向塗氏要了幾個人過來,一時間那間清靜的小佛堂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衛月嬌甚至還被擠到了佛堂的一角去慢慢念經。


    跟在衛月嬌身邊的是雪燕,這會正陪著衛月嬌一起念早課,兩個人看起來念的都很熟,衛月嬌的目光隻落在經書上,雪燕幫著她敲著木魚,看這樣子還真的象是在認真的頌經似的。


    但金鈴還是敏銳的感應到衛月嬌時不時的把目光轉向自己這邊,似乎在窺探自己在做什麽,但每每自己的目光移過去的時候,衛月嬌的眼神就極快的轉沒了。


    如果不是金鈴一般反應快,還真的發現不了。


    果然象主子說的,衛月嬌就不是一個能好好念經的人!


    所謂的念經禮佛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己。


    衛月嬌的目光的確在看向金鈴的布置,以一種她覺得金鈴不會注意的隱晦的方式……


    而金鈴也在觀察她,以更隱晦的一種方式。


    金鈴在這裏布置,太夫人沒來,但是派了宏嬤嬤過來,宏嬤嬤過來看了看之後,對於金鈴的一些布置指正了一下,這一點上麵,當然還是宏嬤嬤有經驗。


    因為布置的是衛月舞生母的法事,塗氏當然也要來看看,來的時候打扮的也很清素,算是對衛月舞生母的尊重。


    塗氏雖然年紀不是很大,但她自小父母雙亡,對於法事的布置也是懂一些的,於是又幫著金鈴稍稍調整了一番,甚至還添上去了一些。


    總之,一通下來,連金鈴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按照衛月舞要求布置下來的。


    一通忙亂之後,就隻剩下兩個丫環在整理。


    金鈴這會也離開了。


    衛月嬌這會似乎也念累了,放下手中的經書,站起身動了動腿,又彎了彎腰,然後很隨意的走上前,去清一柱香。


    香爐的邊上往裏都是放置著一大把的香,都是太夫人準備下的檀香,但這會卻又放上了兩大把的香,下麵還包的很嚴實,隻上麵露出了頭,而且還跟太夫人之前準備的不一樣,這應當是金鈴方才放上去的。


    衛月嬌的目光落在香上,雖然很嚴實,但如果抽走幾根的話,其實也不會讓包裝鬆開。


    香很細,似乎比太夫人準備的還要細幾分,有著淡淡的檀香,應當也是一種好的香,衛月舞為自己生母第一次辦法事,當然不能用簡單的香了。


    香的包裝紙上還映著供貨的店家。


    衛月嬌掃了一眼後,先看了看還留下來的兩個正在整理的丫環,然後不動聲色的抽了兩支香出來,隨手掐下一小截,然後把其餘的點了上去,插在香爐裏,恭敬和行了禮之後,便退了下來。


    “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會!”雪燕過來低聲問道。


    “走走吧!”衛月嬌點了點頭,她這會的確是坐的腿腳也麻了,又向著當中的佛像行了一禮,衛月嬌扶著雪燕的手緩步走了出去,在太夫人的小園子裏走走,歇息一下腳。


    方才這麽盤坐著,衛月嬌其實很不舒服。


    但是為了得到太夫人的歡心,她又不得不如此。


    “一會把香給李嬤嬤帶出去!”衛月嬌把袖中那一小截的香遞了過去,雪燕慌忙接過,放入袖中,答應了一聲,“是,奴婢會的!”


    這個雪燕雖然是太夫人院子裏的人,但以前冬姨娘對她有恩,算是衛月嬌現在的心腹了,這次能讓太夫人把她撥到衛月嬌麵前,也是李嬤嬤幫她算計好了的。


    “小姐,要吩咐李嬤嬤什麽嗎?”雪燕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就說這是衛月舞那個小賤人為她生母準備的香就是!”衛月嬌恨恨的道,“說不定南夏國的二皇子很願意知道這種事!”


    她其實也沒想好要拿香幹什麽,隻覺得說不定有用,就特意的掐了一截。


    “是,奴婢知道!”雪燕低聲道,逛了一會,衛月嬌又重新迴了小佛堂,依然拿本經書認真的看著,一副很虔誠的樣子。


    雪燕卻沒有馬上跟著進來,先去找了李嬤嬤,之後才迴了小佛堂,依舊陪著衛月嬌,倒也是沒人注意到她。


    李嬤嬤之後便出了後門,跟後門上的說給小佛堂找些好的香燭來,後門上的婆子一聽是太夫人的小佛堂的事,哪裏還敢攔著,急忙放行。


    她出了華陽侯府的後門之後,也沒有著急著離開,先是在門邊站了會,然後還特意裝著似乎忘記了什麽似的,進後門跟婆子說了兩句,之後看了看後麵沒什麽人,才離開的。


    待得她一離開,守在外麵的燕楊便跟了下去……


    李嬤嬤一路出去,先是去了幾家香燭店問了問,之後便拐進了一條小胡同,然後又穿過街口,到了另一條小胡同裏,看了看左右沒人,直接敲上了第二個院子處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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