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侍郎府裏的一個婆子和一個丫環是以給楊侍郎前妻辦祭禮的緣由派出來的。


    楊玉燕要進東宮,自然也是要祭拜天地的,至於楊玉燕的生母,生前和楊侍郎甚有情意,做為繼妻的現在這位楊夫人,為了表示大度,當然得大辦一次祭禮,所以現在就早早的開始準備了。


    派出自己身邊的貼身婆子和楊玉柔身邊的貼身丫環,目地就是讓楊侍郎看到她們的誠意。


    況且之前楊玉燕的丫環錦兒還指認這兩個人在背後表示楊夫人要搶楊玉燕的親事。


    為了說明自己是無辜的,楊夫人當然得表現的更好。


    當然這兩個人一出府門沒出久,便被衛月舞派了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劫了過來。


    兩個人被蒙著眼睛帶到了一處地方。


    莫名其妙被抓來,而且還看不到是什麽人,婆子和丫環都嚇壞人,自打進到屋子裏之後便瑟瑟發抖,整個人都癱在地上。


    原還想互相之間說幾句話,卻聽到有人嗬斥,哪裏還敢多言。


    衛月舞是和楊玉燕一起進來的。


    和楊玉燕無聲的分賓主坐定之後,衛月舞看了看半癱在地上的一個婆子和一個丫環,兩個人的眼睛都蒙著,點了點頭。


    “說說你們是誰?”得了衛月舞示意的畫末冷聲問道。


    “我……我們是楊侍郎府裏的下人……我是楊夫人身邊的婆子!”


    “我是二小姐身邊的婆子!”兩個人聽聞,爭先恐後的道,隻是兩個普通的下人而己,這會早就嚇破了膽。


    “你們夫人想換了大小姐的婚事?”畫末也沒膽誤事情,直入主題道。


    衛月舞在邊上拿起宮扇緩緩的扇了扇,神色之間從容自若。


    楊玉燕有些緊張的看著兩個下人,這事關係到她的終身大事,如何不緊張。


    “沒……沒有這樣的事。”婆子雙手亂搖。


    “不是,不會!”丫環也急忙矢口否認。


    “沒這樣的事嗎?”畫末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這麽執迷不悟,那你們從此之後也不用迴去了,反正楊侍郎府裏少你們一個不少,多你們一個不多!”


    這話裏的狠辣意思,讓婆子和丫環嚇得渾身冒冷汗。


    “大小姐,大小姐,真的不關我們的事,這事是錦兒聽錯了,一定是這個丫環起了二心,想挑著大小姐和二小姐和夫人生氣,大小姐,錦兒這丫環靠不住了,您還沒進東宮就給您惹出事,要是您真的進了東宮,還不得爬床啊!”


    跟著楊夫人的婆子忽然尖聲大叫起來,衝著衛月舞的方向連連磕頭,她方才可是感應到有人從自己身邊走過,這會應當是坐在主位上。


    況且對於這事感興趣的除了自家的大小姐,似乎也沒有誰不依不饒了,這麽一想,婆子忽然不怕了。


    “對,大小姐是錦兒那個丫頭不地道,她之前還跟奴婢私下裏說要進東宮享福去了,大小姐,您要小心錦兒。”另一個丫環也是機靈的,一聽婆子這麽說急忙接言道。


    心裏也認定了主位上的就是楊玉燕,這會倒也是不驚慌了。


    站在楊玉燕身邊的錦兒,聽到兩個人這麽汙蔑她,一時間氣的臉也白了,但這會衛月舞在,她也不敢隨便說話。


    “不想說是吧,來人,直接把人拖出去打死!”畫末厲聲道。


    過來兩個粗使婆子,拉著兩個人就往外走。


    起初兩人也隻以為是楊玉燕虛張聲勢,倒也不覺得什麽,但越拉似乎越不對,耳邊還聽到有人慘叫的聲音,這一處似乎是行刑之地。


    楊玉燕可沒那麽大的本事,找這麽一個地方。


    “我說……我說……”婆子先是覺得不對,急忙尖聲大叫起來。


    “放過奴婢,奴婢把知道的全說出來!”丫環也整個癱了,這情況和感覺中的大小姐完全不同,大小姐什麽時候這麽淩厲過。


    兩個人又重新被拉了迴來。


    這會不隻是癱在地上,而且還滿臉虛汗。


    “說!”衛月舞冷聲道,手中的宮扇輕輕的在桌麵上一拍,聲音中透著一股子寒氣。


    “奴婢說,奴婢說,夫人和二小姐是有這麽一個想法,但……但現在還在猶豫!”婆子一聽上麵的聲音果然不是楊玉燕,這會再不敢猶豫,急忙道。


    “是一個道士,一個道士說的。”丫環這會也不敢隱瞞,上麵這位也不知道是誰,但感覺上不是一位好相於的主。


    “到底是怎麽迴事?”畫末冷哼一聲,道,“一個一個的說。”


    “奴婢先說!”婆子用力的喘了口氣,平息了一下道。


    “說吧!”畫末道。


    事情的起因其實也算得上奇異。


    楊夫人和楊玉柔起初雖然也眼紅楊玉燕的這門親事,但卻也不敢動什麽心眼,必竟太子是見過楊玉燕的,而楊侍郎也不是好糊弄的。


    但偏偏她們那天去廟時進香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遊方的道士,不但一眼就說她們府上會有喜事,而且還表示楊二小姐將來貴不可言,隻是現在還少了一個機會,如果過了這個關,將來便是一路直順。


    這樣的話,楊夫人和楊二小姐豈會不動心,就特意把道士帶到一邊細說。


    而這個道士也神的很,還把楊侍郎夫人的繼室身份,以及楊侍郎夫人娘家的情況一說一個準,立時就把楊夫人給鎮住了。


    當下就向道士問計,要如何才可以使得楊二小姐順利的過這個關口。


    道士就問她們府上是不是有一門親事,如果把這門親事搶到手,楊二小姐從此走上光明大道。


    所謂的光明大道,讓楊侍郎和楊二小姐心動不己。


    嫁給太子,以後貴不可言,不用說將來就是鳳命皇後,或者太後了,這樣的一個機會,楊夫人和楊二小姐如何不心動。


    但這婚事是楊玉燕的,她們兩沒那麽大的膽子去搶,所以倒是猶豫了起來。


    見她們猶豫,那個道士又是很不屑的表示,這種事,有什麽好猶豫的,想當初燕王世子妃,現在的這位靜德郡主之所以從一個小棄女,變成如今的身份不凡,就是因為聽了他的話,果斷的退了和靖遠侯的那門婚事。


    雖然說靖遠侯現在的身份也不錯,是新認的大皇子,但必竟不是太子,既然不是太子,就未必比得上燕王的世子,況且燕世子的俊美也是天下聞名的,如此佳婿,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為什麽會找一個退過婚的女子當世子妃,還不是因為當初靜德郡主的果斷。


    衛月舞未進京之前,的確是京中有名的棄女,而且還有傳言無才無貌,之後進京看起來卻是一帆風順的很,到最後連病的暈倒了,還能找到燕王世子這樣的夫婿,自然令京中許多世家千金心碎不己。


    燕懷涇可是京中許多少女心裏最想嫁的男子。


    那般的俊美如玉,溫雅如謫仙,既便隻是說一句話,也會讓一些女子心跳不己,更何況是嫁給他,朝夕相對。


    聽聞衛月舞也是因為道士的話,才有現在這麽一門好親事的,楊夫人和楊二小姐心動不己,於是就聽了道士的話,準備偷梁換柱。


    拿自己的事說事,衛月舞微微垂落的長睫撲閃了兩下,眸色一片森寒,果然這是有人想暗算自己了。


    這事如果鬧出來,又豈會不連累自己,這個道士看起來可真是一個關鍵,居然把自己進京之前和進京之後的事全串聯了起來,而且看起來還是天衣無縫,倒真的是謀算不小。


    不過能把自己的這些事全串起來,而且還說的這麽連貫,必然是存了許多心的,而有些事,也不是別人想猜就能猜的出來的。


    “她們打算怎麽偷梁換柱?”畫末得了衛月舞的意思,又問道。


    “說……說就在送入東宮的那時,給……給大小姐下藥,讓大小姐突發急病!”婆子怯生生的道。


    楊玉燕整個人坐直起來,眼睛緊張的盯著婆子,對於她來說,這才是關鍵。


    “說……說是有藥!”婆子期期艾艾的道。


    “哪來的藥?”畫末追問道。


    “道……道士給的,不會傷大小姐的,就是讓大小姐在大婚那天上不了花轎,然後夫人把二小姐送上花轎,之後再去找老爺,說大小姐暈了上不了花轎,二小姐偷偷上了,這會花轎也送進了東宮,老爺就算是再惱也沒辦法!”


    婆子道。


    楊玉燕氣的臉色慘白,居然這麽算計自己。


    意思是說楊玉柔自己偷偷上的花轎,其他人不知道,包括她的那位生母楊夫人也不清楚,之後花轎離門,楊夫人再假裝發現楊玉柔不見了,楊玉燕卻還暈在自己的屋子時在,立時大驚的去找楊侍郎。


    這事也不是楊夫人的錯,而犯錯的楊玉柔卻己進宮,楊侍郎就算疼愛的是自己的大女兒,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去送死,所以最後必然不了了之。


    還能怎麽樣呢,左右兩個都是自己的女兒。


    居然會在自己成親的那天給自己下藥,藥暈自己!楊玉燕又氣又恨,扶著一邊的椅欄,才坐穩,衝著衛月舞無聲的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突然意識到這裏還有人,急忙把嘴閉了起來,但神色之間卻極是焦急。


    “那個道士呢?”畫末又問道,對於衛月舞來說,這個道士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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