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還是請太醫快去看看吧!”衛月舞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衛洛文道。


    衛洛文點點頭,跟在他身後的一位太醫就走了進來。


    居然有太醫來了,原本的大夫急忙讓開,在邊上抹了一把虛汗,做個假證沒什麽大事,但要是真的把人看死了,他可真擔不起。


    見衛洛文出現,太夫人也就不再出頭,隻坐在一邊,臉色陰沉沉的。


    太醫上前替冬姨娘把起脈來。


    “太醫,是不是我娘中毒了?是她,是她幹的,她一心想害我娘,還給我娘灌毒藥!”衛月嬌從太夫人身邊站起,也圍到了床前,這會伸手一指衛月舞恨聲道。


    衛月舞看了一眼衛月嬌,沒有說話。


    “父親,真的是她幹的,不隻是我,還有屋外的人也聽到了。”衛月嬌紅著眼眶指證衛月舞道。


    “給娘親的藥是衛月舞自己帶來的,還偏說是這個大夫給的,這麽一個不怎麽中用的大夫,說是帶給過給娘看病的,這屋子裏方才所有的人都幾乎是你的,差一點點,差一點點,父親就見不到嬌兒和娘了!”


    衛月嬌拿起帕子悲憤的抹起眼淚來。


    “是我給冬姨娘灌毒藥?”衛月舞看著做作的衛月嬌淡淡的笑道。


    “是的,這所有人都看到了,當然這裏麵幾乎都是你的人,那外麵的農婦肯定不是你的人,她們也肯定聽到看到了,父親若不信,可以讓人去問!”


    衛月嬌理直氣壯的道。


    “那你說說我是怎麽讓人害冬姨娘的!”衛月舞眸色不變,問道。


    “你讓你的丫環取了一顆藥丸出來,又讓這個大夫把桌上的水拿過來,把藥丸泡開,之後就給娘灌藥,我覺得不對,才突然衝出來不讓你給娘灌,否則這會娘怕是早己沒了性命!”衛月嬌又大聲的哭了起來。


    “這桌上的水哪來的?”衛月舞的目光瞟向了茶水。


    “這是我泡了給娘口渴的時候喝的。”衛月嬌道。


    “為什麽有藥味?”衛月舞看著她,緩緩的問道。


    “我和娘在這裏過的清苦,往日裏沒有碗的時候,就拿那個茶壺裝藥,所以會有些中藥的味道,娘身體不好,前兒好不容易得了一味好藥,之前沒用完,又泡了水進去!娘說要省著點喝!”


    衛月嬌一臉悲苦的道。


    這桌上的茶水裏居然有藥?眾人一愣,怪不得這屋子裏藥味甚濃在,原本還以為是那碗藥中的藥味,卻是那茶壺中的藥味。


    “侯爺,恐怕這位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太醫睜開眼睛,對著衛洛文道。


    真的保不住了?衛月嬌一愣,這跟她們之前預設的不同,但她馬上又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孩子保不住了,這事必然會落在衛月舞的身上,到現在衛月舞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至於那個小小的意外,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父親,這都是因為衛月舞給娘灌了下胎的毒藥。”衛月嬌伸手一指衛月舞,大聲的道。


    “三姐就這麽確定是我?”衛月舞冷冷的揚起眸子。


    “不是你還有誰這麽惡毒,六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冬姨娘和我,但我們現在都己經被你害得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們嗎!”衛月嬌哭的象上淚人似的,“不隻是我們,還有姨娘肚子裏的弟弟,那可是父親唯一的子嗣啊!”


    “所以說,你們就是拿這個來算計我的?”衛月舞冷笑道。


    “你……你到現在居然還這麽說……你下毒害娘,害弟弟,你不得好死!”衛月嬌大聲的辱罵道。


    “太醫,冬姨娘是中了毒嗎?”太夫人不理會她們,轉頭問著太醫。


    “中毒?”太醫緩緩的放下了冬姨娘的手,眉頭皺了皺。


    “衛月舞你聽,連太醫都說姨娘中了毒,你還敢說不是!”衛月嬌大喜,又跨上一步伸手指著衛月舞的鼻子道。


    “太醫到底如何?”衛洛文冷聲道。


    太醫站了起來,恭敬的向著衛洛文道:“侯爺,您這位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恐怕是不保了,但不是因為中毒,是因為受補過度,本身又虛不勝補,一時間……”太醫說到這裏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虛不勝補?”太夫人也是過來人,立時明白了太醫話中的意思。


    “正是!”太醫點頭。


    “太醫你幫看看這碗裏的水跟這茶壺裏的水可有區別?”衛月舞道,吩咐羽燕把手中的碗拿了過來。


    太醫點點頭,拿出一枚銀針,先在茶壺裏試了一下,又在碗裏試了一下,之後又伸舌頭,稍稍舔了舔,品味了一番。


    屋內很安靜,連方才哭鬧著的衛月嬌這會也奇怪的安靜了下來,唯有床上冬姨娘痛苦的呻吟聲。


    “茶壺裏的水和碗裏的水是一樣的。”太醫慢慢的給出了結論。


    “什麽,不可能,衛月舞明明讓丫環給放了藥的。”衛月嬌大驚急了,兩水怎麽可能一樣,那碗裏分明放了己配置好的藥。


    “三姐,是不是我沒有給冬姨娘下藥,你覺得很奇怪?”衛月舞淡冷的道。


    這話說的衛月嬌一驚,急忙解釋道:“我方才明明看到你給娘下的藥,怎麽會沒了。”


    說完這話她又轉向了太醫,“您再仔細看看,是不是看錯了!”


    “三小姐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另請高明!”這幾乎是置疑太醫的醫術了,太醫不悅的放下手中的碗,道。


    “三姐,水是一樣的水,也是我方才看冬姨娘渴了,才讓羽燕過去喂冬姨娘喝了一口,偏你突然跑出來說我要暗害冬姨娘,試問我要怎樣害的冬姨娘,而冬姨娘現在的這種情形又算是什麽?這是打算賴到我身上來了。”


    衛月舞冷冷一笑道,她們無論也想不到,那顆藥丸根本沒放下水。


    藥丸有問題,自己覺查到了,做為醫女的羽燕又豈會不知,得了衛月舞的示意,早就把藥丸收了起來。


    其實這局很簡單,水中有藥味,的確是補藥,而且還是大補之藥,冬姨娘現在住在這莊子裏,雖然吃用什麽的大不如前,身體也沒以前那麽好,況且還懷著孩子,這時候大補之藥最好不要用,虛不受補,會使胎兒和大人都有恙。


    但偏偏冬姨娘和衛月嬌想算計自己,讓那個大夫給了自己一顆帶有下胎性質的藥丸。


    這顆藥丸若是服下,的確有可能出事,冬姨娘自己也怕出事,就特地在水中多放了補藥,這兩種藥看起來是相衝的,如果用了水再用了藥丸,可能問題也不是很大。


    不過冬姨娘還是估錯了她自己的身體,以及她肚子孩子的情況,想用肚子裏的孩子算計衛月舞,卻過高的以為自己的身體可以抗得住。


    而眼下虛不勝補的後果就出來了。


    事到如今,幾乎不用說什麽就己經水落石出了。


    “來人,把這個人給抓起來!”衛洛文冷聲道,過來兩個侍衛一把把大夫拉了出去。


    “父親……”衛月嬌意識到不好,急叫起來。


    太夫人眼睛一斜,宏嬤嬤帶著兩個婆子就把她給接了出去,並且直接堵上了嘴。


    “太醫,還有沒有救?”太夫人看著床上的冬姨娘問道。


    “恐怕不行了……我試試!”太醫歎了一口氣,一邊取藥丸,一邊吩咐去找幹淨的水衝……


    “舞丫頭,你到外麵去走走吧!”衛洛文皺著眉頭吩咐道。


    “是,父親!”衛月舞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是極不合適的,乖巧的站起身,走了出去,廊下,衛月嬌恨毒的看著衛月舞,牙齒差點咬碎。


    居然還不行,居然還不能把衛月舞扳倒,這讓她如何不恨。


    衛月舞原本是要往院外走的,卻在看到衛月嬌恨毒的目光之後,拎起裙角轉了過來,然後站定在衛月嬌的身前。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們給我的藥丸哪裏去了?”衛月舞抬起頭,眸色清冷的看著衛月嬌道。


    當然這會衛月嬌還堵著嘴,她也沒想給她把嘴裏的帕子拿出來。


    “我根本就沒拿那個藥丸給冬姨娘用,你們的算計落了空,不但落了空,冬姨娘如果出事,也是你們自己做出來的。”衛月舞的眸色很冷,透著一絲冰寒,她也想不到冬姨娘為了害自己,居然用藥這麽大。


    自己帶著兩個丫環過來,請來的大夫和華陽侯府的丫環又表示無辜,甚至都會指證自己的確是想害冬姨娘的。


    再加上衛月嬌大哭大鬧引來的人,幾乎所有的證據都表明自己的惡毒用心。


    這種情形之下,自己幾乎再無生理,就算自己是燕王世子妃又如何,這是有違人倫的惡毒事情。


    自己最後的結果,必然是賜死吧!


    隻不過,現在最後冬姨娘自作自受了。


    幸好自己特意找塗氏,讓她找到父親,並且讓父親帶著太醫過來,說冬姨娘可能出了事,否則沒有帶來的太醫說的話,自己同樣是百口莫辯,自己這邊也是早早的預料到了冬姨娘和衛月嬌的險惡用心的……


    “是你害死了冬姨娘,是你害死了冬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這所有的一切,應當也是冬姨娘為你算計的吧!”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就這麽直直的落在衛月嬌的耳朵裏。


    縱然一直在自欺欺人,衛月嬌也忍不住全身發涼,身子不由的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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