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的下了山,衛月舞坐在馬車裏閉著眼睛沉默著。


    自打上了馬車,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這頗讓金鈴和羽燕兩個不安。


    金鈴無聲的向羽燕比劃了兩下,問衛月舞的身體如何。


    羽燕搖了搖頭,表示衛月舞的身體沒事。


    既然沒事,怎麽一言不發,臉色沉重的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似的,金鈴看著衛月舞越發的狐疑了起來,想想自家主子這種狀態,似乎是從賢妃那裏迴來後便這樣的。


    但賢妃也沒說什麽了不得的話啊!


    細想起來,就隻是讓自家主子傳話一途,可這話其實也沒什麽大的問題。


    “你們覺不覺得賢妃長的象一個人?”沒感應到兩個丫環無聲的慌亂,衛月舞這會終於開了口,但眼睛依然沒有睜開。


    她被自己方才那一刻的想法嚇到了。


    這個猜想實在駭人,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親大哥就是太子殿下的事實。


    “奴婢不覺得。”金鈴搖了搖頭。


    “奴婢也沒看出來!”羽燕跟衛月舞的時間就更短了,一時間自然更看不出來。


    “賢妃為什麽會覺得我會幫她傳話?”衛月舞決定從另一個方麵來說明問題。


    “這……可能覺得主子己經發現了她的身份,靖大小姐還沒有發現她的身份,況且靖大小姐有私心,而且還有大皇子之間似乎有關係。”金鈴不愧是暗衛出身,才幾句話就點出了重點。


    “她為什麽覺得我不會害太子?”衛月舞又低聲道。


    “因為她知道主子不會害太子的!”這話還真不好答,金鈴猶豫了一下答道。


    “所以說,她知道!”衛月舞睜開眼睛,水眸一片幽深,她知道,她竟然知道,這個隱身在梅花庵裏的賢妃似乎什麽都知道,甚至還知道這種宮廷秘聞。


    衛月舞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賢妃知道文天耀是自己大哥的事情。


    她是如何知道的呢?那個猜想是不是真的?一時間衛月舞隻覺得心頭大亂,這事實在太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但偏偏又似乎是真的。


    種種跡象表明,這可能……是真的!


    “還沒找到北安王的畫像嗎?”


    “沒有,似乎北安王就沒畫像了!”金鈴搖了搖頭,不解的道,“奴婢覺得奇怪,為什麽北安王會沒畫像,既便當時北安王真的謀反了,現如今過去的這麽久,這畫像留下來也無礙的,但似乎北安王的所有一切都鎖了起來!”


    皇子想謀奪皇位的事,在皇室的傳承中其實並不奇怪。


    以往也有皇子謀反,而且還落得身首兩分的地步,但既便如此,也沒有說會禁製別人說起這位皇子。


    人既然己經不在,再說又何妨。


    但偏偏這位北安王似乎被人塵封了起來,而這個塵封的人便是先皇,不許任何人再說起北安王的事情。


    “北安王謀反了嗎?”衛月舞忽然問道,她問的是當時北安王是不是真的起兵謀反。


    “這個好象沒有吧……似乎是說正打算謀反,就被先皇發現,然後便關了起來。”金鈴搖了搖頭。


    還沒有謀反,就被抓住,這位據說盛寵一時的北安王還真的是個悲劇,但接下來先皇的舉動也怪,居然把這位北安王所有的一切都鎖了起來。


    似乎要抹殺這位北安王的存在似的。


    抹殺?衛月舞一愣,不由的坐直了身子:“馬車轉向,我們去華陽侯府。”


    “這個時候?”金鈴驚訝的問道。


    “是,這個時候!”衛月舞點點頭,她必須去證明一下心中的猜想,而這個猜想,就得去找自己的二叔衛洛武。


    他那裏盒子裏或者有北安王的畫像。


    他一直在暗中收集著北安王的一切,原本衛月車隻是當做一件秘聞來看的,但現在卻覺得這事跟自己也是切身相關的。


    既便這個可能性不大,衛月舞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總是這件事如果是真的,自己以往的一些疑問甚至可以解答掉一大部分。


    華陽侯府門口的家人看到燕王府的馬車,急忙開了門,讓馬車進來。


    馬車直駛進去後,便停到了裏麵的停車場。


    衛月舞下了馬車,便帶著兩個丫環往裏走,先去見過太夫人,看到衛月舞這個時候過來,又知道她還是才從山上下來,太夫人也略微的詫異,但隻是稍稍的問了幾句,便讓她去找塗氏。


    從太夫人的靜心軒出來,衛月舞便往垂花門而去,並沒有找塗氏,慌言去找衛洛文。


    方才在言語之間,她早己從太夫人的話裏打聽出自己的父親衛洛文和二叔衛洛武都不在,南夏的使者進京,他們兩個這會都在忙著,既便是不在,也是正常。


    帶著兩個丫環去了衛洛文的書房,門口的小廝也說衛洛文不在,衛月舞表示要進去休息,小廝不敢有違,便引著她進了書房休息,之後又被打發去廚房拿點心。


    留下羽燕在書房內,衛月舞帶著金鈴悄悄的往衛洛武的書房而去。


    衛洛武的書房門口,居然沒有小廝,著實的讓人奇怪。


    但這會也沒時間,衛月舞便帶著金鈴進到了屋子裏,金鈴依舊守在門口,衛月舞去打開那個裝著北安王資料的盒子。


    有了前兩次經驗,衛月舞一找就找到了那個盒子,翻了翻這些資料,似乎並不比之前的多多少,從頭到尾也沒有一張畫像。


    皺著柳眉看著眼前的盒子,衛月舞心頭沉悶的仿佛喘不過氣來。


    越是找不到,越是讓她懷疑。


    但這會也不能多做逗留,重新把盒子放迴之後,便帶著金鈴從原路返迴,待得到了父親的書房門口,忽然聽到有人在和父親的小廝說話,當下在一棵樹後停下了腳步。


    “我這會真的有事。”小廝手裏托著一個裝點心的盤子,在對一個小丫環道。


    “侯爺都不在府裏,你有什麽事!”丫環不悅的道。


    “郡主來了,我還得在邊上侍候著,你看看,這還是郡主要的點心。”小廝無奈的道。


    “郡主來了?她這會怎麽來了?”丫環這話聽起來可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在裏麵。


    “我也不知道啊,但郡主來了,就得好生的侍候著。”小廝答道。


    “侯爺不是不在府裏嗎?她在書房呆著幹什麽?”丫環詫異的問道。


    小廝一隻手攤了一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後急促的催道:“你們小姐的事,這會也急不來,總得等侯爺迴府之後再說吧,你還是先走吧,這要是讓郡主發現了,就麻煩了!”


    “我這事等不了,你還是先去找一下侯爺吧,這要是去的晚了,可就出大事了!”丫環這會也不再關注衛月舞的事了,壓低了聲音催促道,“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們兩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可……可是郡主這裏……”小廝害怕了,遲疑的看著手中的點心。


    “這個我幫你送過去,你快去找侯爺,如果去的晚了,人就沒了!”丫環再一催道。


    “好,那你把點心給郡主送去,就說我有事找侯爺去了!”小廝把手中的盤子塞到了丫環的手中,滿臉焦急的道。


    “你快去吧,這裏放心,我會送過去的,也會解釋你為什麽不在的。”丫環笑嘻嘻的接過點心盆子。


    小廝匆匆的離開了,丫環看了看左右沒人,臉上不由的露出幾分得色,伸手捏了捏自己袖口處的一塊銀子,現在這銀子可是自己的了,當然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衛月舞從後門轉入書房的院子,又從後門進到書房,才在書房坐下,就見那個丫環進來了。


    “奴婢見過郡主。”她上前恭敬的行禮,規矩的樣子和方才帶些輕佻的樣子完全不同。


    “你是哪來的丫環?”衛月舞上下打量了這個丫環幾眼,問道,“為什麽會給我送點心過來,小廝呢?”


    “稟報郡主,奴婢是廚房裏的丫環,侯爺書房裏的小廝說有急事去找侯爺了,托奴婢把這盆點心送過來。”丫環把點心盆心舉了起來,金鈴伸手接過放置在書案上。


    “急事,什麽急事?”衛月舞淡淡的道。


    “這個……奴婢不知!”丫環想不到衛月舞會問的這麽詳細,倒是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以前……是冬姨娘屋子裏的丫環?”衛月舞止光銳利的看著下麵的丫環。


    丫環的背心處不由的一陣發寒,不敢隱瞞:“奴婢以前是冬姨娘院子裏的粗使丫環,後來才去的廚房!”


    “冬姨娘有事?”衛月舞問道。


    “這……”這話跳的太快,以至於丫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主子不會自然會向侯爺問起小廝的事情,如果發現你說話不實,這後果……”金鈴冷笑一聲,厲聲道。


    “奴……奴婢不清楚。”丫環臉色微白,結巴了起來,侯爺對郡主的寵愛,華陽侯府的人都看在眼中。


    “說吧!”衛月舞眸底有濃霜凝結,眼眸落在丫環沉甸甸的袖口,“這銀子恐怕不是你一個小丫環一個月可以得到的吧!”


    冰寒的眼神,以及了解的口吻,丫環嚇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錢固然重要,但自己的性命當然是更重要的。


    “郡……郡主,冬姨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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