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庵的建設大多都是以院落為主,並沒有太高的樓閣,但偶爾還是有佛殿建了二層的,靖文燕帶著兩個丫環就站在最高的那座佛殿的二層上麵。


    這裏算是梅花庵的中心地帶,不管從哪個方向都能看到一些。


    這會也看到了衛月舞帶著身邊的一個丫環在梅花庵的小徑上閑散的走著,眼角跳了跳,問道:“怎麽還沒有反應!”


    “靖大小姐放心,我們爺說了,一會就有,酒勁原就大,再加上……”答話的就是之前送酒的丫環,這會安安靜靜的站在靖文燕身後,如果她不答話,還真的發現不了。


    “不會讓人查到你們主子的吧?”靖文燕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倒不是關心莫華亭,因為怕這事拉扯到自己身上,衛月舞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主子說,沒事!”丫環意有所指的道。


    小徑上,金鈴伴著的衛月舞走了幾步之後似乎累了,一指前麵的亭子,羽燕忙扶著她過去。


    待得在亭子裏的圍欄處坐下,金鈴便手托著自己的臉,靠在圍欄往似乎昏昏欲睡起來,她這個樣子,讓羽燕急的在原地轉圈。


    轉了兩圈之後,羽燕又到她身邊叫了幾聲主子,偏偏這位主子這會似乎真的醉了,居然聲息全無。


    “主子,主子!”羽燕又大聲的叫了兩聲。


    見她實在沒反應,無奈看了看左右,這會小路上也沒有一個人。


    “主子,奴婢去倒杯茶來,您先休息一下!”羽燕這會也沒了法子,隻能急道,皺著眉頭又看了看左右,還是沒有一個人,隻得自己匆匆離開,似乎倒水去了。


    獨留下金鈴一個人托著頭,半靠在圍欄處打瞌睡。


    羽燕這邊才走,小徑的路頭,突然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子,隻是這女子比起一般的男子粗壯了許多,怎麽看怎麽別扭。


    待得她的臉稍稍抬起,靖文燕才恍然失笑起來:“男的?”


    “是的,爺給安排了一個男的!就算是有人發現,也是郡主自己行為不檢點,偷偷在梅花庵於人私會,怪不得誰!”


    丫環笑了起來。


    “那我這會應當去見太後娘娘了!”靖文燕心情舒暢的笑了起來,之前她還擔心,眼前卻覺得這事十拿九穩了,不說衛月舞這會又醉又心神蕩漾,就算衛月舞是清醒的,和個粗壯的男人爭鬥,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


    而她的目地就是讓太後看到衛月舞和男人幽會之後不見了就行。


    至於其他的就和她無關了。


    當然如果衛月舞不入局,她也不會幫著出手,所以特地在這裏看,眼下的情形讓她徹底放下了心。


    既然自己一會有些形跡,出了這麽大的事,誰還會注意到自己呢!


    況且衛月舞這以後可就永遠的迴不來了,隻要一想到這裏,靖文燕就難掩得色,衛月舞再聰明,再美又如何,這天下第一美人,永遠都是自己的。


    至於燕懷涇當然也是自己的。


    “還要勞煩靖大小姐。”丫環客氣的道,這模樣、神態當然也不是一般的丫環可以批擬。


    “你們那位表小姐沒事吧!”靖文燕走了幾步,看似隨意的問道。


    “表小姐……快死了!”丫環含糊的道。


    “不自量力!”靖文燕的目光又迴頭看了看衛月舞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這話不知道是說衛月舞,還是表示陳念珊不自量力。


    她這會帶著自己的丫環匆匆的去找太後娘娘。


    小徑處,金鈴這會似乎醒來,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扮女裝的男子,問道:“你是哪個府上的丫環?”


    “奴婢是靖大小姐的粗使丫環,這才從山下過來,請問這位小姐,可看到我們小姐?”男子一邊說一邊往金鈴身邊靠過來。


    “你站住!”金鈴似乎也察查有些不對勁,強撐著坐直了身子,厲聲喝道。


    “叫,叫,你再叫也沒什麽用,靜德郡主,這以後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去吧!”男子一臉淫-笑的撲了過來。


    金鈴的身子驀的站起,轉身就往邊上躲去,一邊躲一邊還往外跑,無奈男子的反應也快,驀的堵住了亭子的門口,一邊伸手來撈金鈴一邊邪笑道:“郡主,你自己約了我過來,怎麽看到我你又不認帳了。”


    “你……你是誰?”金鈴顫聲說道,她的行為看起來雖然狼狽,但其實是頗有章法,每一次男子的手要撈到她的纖腰時,都被她險之又險的避過,一時間男子倒是拿她沒辦法。


    “我……不就是你的情哥哥嗎!之前我們兩個還書信往來過多次,你怎麽忘記了,我今天就是應你之約來的,你不會是看我不是小白臉,嫌棄我了吧!”男子嘿嘿笑道,伸手舔了舔舌頭。


    又伸手去抓金鈴。


    他其實也覺得奇怪,不是說這位靜德郡主己經喝的軟棉棉了,這會是任自己為所欲為的時候,怎麽還會這麽靈活,居然連抓數次都抓不住。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約的你!”金鈴大怒一邊跑一邊怒聲道。


    “就是前幾天啊,你說要陪貴人來梅花庵,讓我今天過來私會,還特意讓我穿著丫環的服飾進來,這衣裳還是你們燕王府的,平日裏你在燕王府,連出門都不方便,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機會,還不容我親熱親熱!”


    金鈴沒跑累,男子倒是跑累了,這會氣喘籲籲的道。


    “你……的衣裳是燕王府的?”見他停下,金鈴也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他的衣著,還真的是燕王府的丫環的服飾,一時間心沉了下來,這事還真的如主子所料,雖然是突然之間的情況,但其實也是早早的有了預謀的。


    “當然是燕王府的,你看看,跟你方才那個丫環穿的一樣吧!郡主,你就別躲了,我知道你在跟我玩,方才還把身邊的丫環全打發了,就是想跟我好好幽會一場,這會時間可不早了,郡主如果再矯情,一會可就讓人發現了!”


    男子喘了幾口氣,又追著金鈴跑過去,伸出手想抓住金鈴的衣裳。


    無奈金鈴比他靈活了許多,哪裏會讓他撈到自己的衣角。


    耳目聰慧的金鈴這會己聽到有腳步聲,急匆匆的從一邊的小徑上過來,當下又高聲問道:“說,到底是誰想害我,怎麽知道我喝了酒?現在渾身無力,這事除了懷郡王就隻有靖大小姐在邊上偷聽到了!”


    她的聲音說的很響,匆匆趕來的人群中,靖文燕的臉色一僵,下意識的看向太後,正看到太後一雙眼睛幽深的看著她,不由的嚇得心頭一哆嗦,急忙低頭,強忍下心頭的狂跳,假裝沒聽到。


    衛月舞不是己是半醉半迷糊了嗎?怎麽還有這麽清楚的思緒,這會不應當是一個男扮女裝的男子抱著衛月舞正親熱,而衛月舞反應也正熱烈的時候,自己帶著太後娘娘出現在亭子裏,然後太後娘娘把衛月舞一頓嗬斥。


    因為衛月舞的身份,太後也不能自專,所以把衛月舞關起來,一邊派人下山通知燕懷涇。


    但是沒等燕懷涇上山,衛月舞便失蹤了,據說是自己跑的,至於去那裏了就沒人知道。


    必竟發生了這樣的事,衛月舞無臉見人,自己跑了也是情有可原。


    整件事情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自己帶太後過來,也不過是說自己的丫環方才在這一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罷了。


    再以後,衛月舞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以她這樣的身份,就算是跟了莫華亭,莫華亭也不敢張揚,這以後隻能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妾室,跟自己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再沒有瓜葛。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那麽壯實的一個男人,到現在還沒有抓住衛月舞,不但沒抓住,還讓衛月舞說出這麽清晰有條理的話,最主要的是為什麽還知道自己在邊聽到她和懷郡王說話的聲音。


    隱隱間,靖文燕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會再不敢往人前湊。


    “美人郡主兒,你胡說什麽,我可不認識什麽懷郡王,靖大小姐,我隻認識你,來來來,你也別跟我鬧著玩了,別一會真的驚動到人。”男子嘻嘻笑著,又往金鈴這邊撲了過來。


    這會太後帶著的人己經忽拉拉的全出現在路口。


    看到這麽多人,男子一愣,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太後娘娘,這人是男扮女裝的,請太後娘娘把這個狂徒抓起來!”金鈴反應極快的伸手一指道。


    “來人,把他抓起來!”太後娘娘麵沉似水的揮了揮手,立時過去兩個粗使的嬤嬤,過來一邊一個,直接就把那個男子給按趴下了。


    “放手,你們放手,我是郡主叫來的,我是來見郡主的,你們居然敢這麽對我!”男子一看形勢不對,大聲叫嚷了起來。


    “你要見我?”金鈴冷笑一聲道。


    靖文燕驀的抬起頭,愕然的看著金鈴,她聽出來眼前之人並不是衛月舞,衛月舞沒那麽大的中氣,平時說話都是柔柔弱弱的,什麽時候可以說的這麽中氣十足。


    拉了拉身邊丫環的衣袖,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衛月舞住的院子的方向,跟在她身邊的心腹丫環會意,身子往後一退,就從人群中退了出去,看了看沒人注意,迴身急往外跑。


    她要去向靖遠侯府的丫環報信,靜德郡主這會正巧一個人在院子裏,這會下手,也是一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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