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到了華陽侯府,馬車才停穩,就看到一個男子從邊上過來,恭敬的向著馬車裏的衛月舞行禮:“車裏的可是靜德郡主?”


    “正是我們主子,有什麽事?”金鈴掀起車簾跳下了馬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問道。


    “有人托我把一封信和一個口信要帶給郡主。”男子低聲的道。


    “說!”金鈴臉色淡冷。


    男子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兩句話,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金鈴,之後便匆匆的離開。


    衛月舞從馬車上下來,接過信放在袖口裏,聽金鈴說了幾句之後,便踏上了華陽侯府的門階。


    守門的早己看到了衛月舞的馬車,一看到燕王府的標記,就知道這馬車裏的是衛月舞,早早的迎了出來,同時也看到了男子給金鈴遞了一封信,而這封信最後落到了衛月舞的衣袖中。


    不過衛月舞這會著實沒時間看,信就這麽隨意的籠在袖中。


    門衛中有個小廝眼神一閃,巧無聲息的退了下去,然後在衛月舞看不到的地方,轉身一溜煙的往裏稟報去了。


    宏嬤嬤那邊可是吩咐了,看到靜德郡主到府裏馬上來稟報,當然還要把看到的一切都說清楚,報明白,這樣就可以得到重賞。


    報信的小廝機靈的覺得方才這一幕絕對有問題,他得趕在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先去向太夫人稟報,這樣才可以獨得太夫人厚重的賞賜……


    衛月舞進了華陽侯府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去見太夫人。


    宏嬤嬤引著衛月舞進到裏間:“郡主,您那邊病了,太夫人這邊也病的不輕。”


    “祖母也病了,什麽時候的事?”衛月舞問道。


    “就是之前,您和二小姐的事情……太夫人又氣又急,一時間又和侯爺還嘔了氣,之後,老奴私下裏還派了人去燕王府找您的,但府裏的人沒讓人進去,說郡主的身體現在也差得不得了!”


    宏嬤嬤不得聲色的告狀道,但又覺得極其無奈。


    不讓自己派去的人見到靜德郡主,不用說必然是那位世子做的事,既然是那位世子做的,郡主這裏說不說其實也是一個樣。


    衛月舞當然也知道這是燕懷涇替自己攔下了,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


    總覺得這位腹黑的世子對上自己的事情時,頗多孩子氣,有時候真的覺得沒那個必要,但他那裏卻覺得必然要爭這一口氣似的。


    內屋很安靜,隻有一個在邊上侍候的小丫環,看到宏嬤嬤帶著衛月舞進來,忙行禮後避在一邊。


    床上太夫人靜靜的躺著,整個人看起來的確和往日不同,臉頰也深陷了下來,眼眶更是凹了進去,仿佛幾天不見,太夫人一下子瘦了許多。


    “祖母怎麽瘦這麽多?”衛月舞驚訝的道。


    “太夫人想起您的事……每每都覺得難過,二夫人和二小姐,太夫人對她們都這麽好,但兩個人居然合我夥一起騙了太夫人,這……這實在是……太夫人一向於人為善,才會認下這個長的象衛二小姐的二小姐,哪料想她居然會恩將仇報。”


    宏嬤嬤壓低了聲音答道,一邊拿出一塊帕子抹了抹眼角:“奴婢真是替太夫人覺得委屈!”


    “那個二小姐,真的是因為偶爾才撞到二叔的車前的嗎?”衛月舞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當然是這樣的,說起來也是因為她長的象我們家的二小姐,所以才會認下她,郡主也知道雖然我們家的二小姐人品不好,但必竟是太夫人養大的,人心都是肉長的,況且還是太夫人這樣的才人家,看到這位二小姐,心裏就有了想法,卻不料這位更惡毒!”


    宏嬤嬤歎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把當日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衛豔的身上。


    表示太夫人是極其無辜的,她完全是因為受了蒙敝才會那麽相信二小姐,並且站在二小姐那邊。


    “奇怪,她之前還說有事要說!”衛月舞皺了皺眉頭,一臉的茫然。


    這話說的不但宏嬤嬤心頭不一跳,連床上裝睡的太夫人眼皮都不由的跳了一下。


    而這一切,巧好都落在衛月舞的眼中,她心底冷笑,太夫人這是在裝睡,怕是不想見到自己,和自己說什麽,所以才弄出這麽一著來。


    衛豔的事,不用說,太夫人又責怪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相比起衛豔,自己死不死的,名譽毀不毀,太夫人真的不會在意分毫。


    當初就能看著自己自生自滅,這會當然對自己也不會有半點感情。


    其實衛月舞也覺得奇怪,縱然自己從小不得太夫人喜歡,長大後又一直養在外祖家,但這份血緣親情卻是改變不了的,太夫人何以對自己這麽冷漠。


    完全以一種,自己的生死都跟她無關的態度,但是對於父親,她又極度的遷就。


    “二小姐要跟您傳信說有事要說?”宏嬤嬤的聲音不自覺的放大了一些,但既便她放大了聲音,床上的太夫人還是睡的很沉,一動也不動。


    “傳了一個這樣的口信,還送了一封信過來,但這會我還沒看,就在方才進府門的時候,別人送過來的。”


    這話和方才小廝稟報的事,奇異的重合了起來,宏嬤嬤心裏卻暗叫不好。


    二小姐這是想說什麽,莫不是想說明身份?這麽一想,床上的太夫人也覺得躺不住了,伸手按了按額頭,低低的發出了點呻吟。


    一聽床上的聲音,宏嬤嬤也顧不得衛月舞,急上前兩步,輕聲問道:“太夫人可是醒了?郡主來看您了呢?”


    “是舞丫頭嗎?”床上的太夫人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道。


    “祖母,您身體還好嗎?”衛月舞上前兩步,看著床上的太夫人柔聲問道。


    “我……不太好吧,人老了,操心的事多,而且還操心錯了,舞丫頭不會怪祖母的吧!”太夫人扶著宏嬤嬤坐起來,一臉的悔恨,“早知道是那個女子要害舞丫頭,我怎麽也不會放她進府,幸好最後出事的是李氏,不然祖母就算是死了,也沒臉見你。”


    “祖母,您也不是有心的!”衛月舞笑著安撫道。


    “這樣的女子,小小年紀就這麽惡毒,又是滿口慌話,祖母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遇到過,但是真的看走了眼,舞丫頭,這樣的女子,你以後離的遠遠的,昨們可沒她們那麽多的共花腸子,保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騙了!”


    太夫人歎了一口氣。


    “是,祖母,我會離她遠遠的,她方才還讓人給舞兒帶了口信,說有事要說,祖母覺得她會說出什麽樣的秘密來?”


    衛月舞一副恭敬聽話的樣子。


    衛豔居然敢跟衛月舞說這樣的話,太夫人暗中咬牙,但臉上卻是不敢顯出來,隻低低的道:“祖母也不知道那女子會說什麽,總不會說她就是豔丫頭吧?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她是什麽身份,豔丫頭是什麽身份,縱然豔丫頭沒了,也輪不到她來頂替!”


    太夫人不屑的道。


    “祖母說的是!”衛月舞一副受教點頭的樣子。


    “舞丫頭坐一下,陪祖母說說話吧,祖母這心裏也是苦悶的緊,又怕你父親誤會。”太夫人歎了口氣,話題一轉,伸手拉了拉衛月舞垂落下來的衣袖道。


    這話說的衛月舞倒是不便再走了,索性就著她的手緩肝的坐了下來,一邊安慰她道:“祖母,事情都過去了,父親這會應當也會理解您的吧。”


    “侯爺現在的確是不再說什麽,但是太夫人覺得誤會了您,心裏很過意不去,郡主,太夫人這心裏一直梗著,您看,這出梗出病來了。”宏嬤嬤一邊吩咐丫環送茶,一邊對衛月舞解釋道。


    但看太夫人的形貌,還真的象是憂思過重的樣子。


    不過這所謂的憂思過重,當然不是因為對自己懷有歉意,這一點衛月舞還是很清楚的。


    丫環這會送過水來,宏嬤嬤親自接過,遞過衛月舞,卻不料水倒的太滿,宏嬤嬤手一晃,有一些晃到了衛月舞的身上。


    衛月舞急忙站起,但己是來不及。


    “郡主,您坐下,您坐下,都是老奴不是,人老手無力了。”宏嬤嬤忙把手中的茶遞給一邊的小丫環,拿著帕子給衛月舞抹衣裙、衣角上的濕跡,幸好撒的不多,不過卻是弄的一陣手忙腳亂的。


    跟在衛月舞身後的金鈴想插手,無奈宏嬤嬤擋在麵前,倒也隻能一退再退,把位置讓出來給她們清理。


    “舞丫頭在清荷院應當還有衣裳換吧,你還是先迴去換一下吧,這麽濕濕的衣裳穿著,容易傷身體。”待得忙亂之後,太夫人關切的道。


    衛月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濕的不多,但讓人看到總是不太好,當下點了點頭:“祖母,那我先迴去清荷院,一會再去看看父親和母親。”


    “去吧,你前兒又出了事,祖母這裏擔心著,你父親那裏也是急壞了,使人上門去,聽說世子吩咐不許人打擾到你的休息!”


    太夫人慈和的笑道。


    所以自己才覺得這陣子安寧的很,原來全讓燕懷涇把人趕走了!了


    倒真是難為他了,堂堂燕王世子化身管家了。


    “是,祖母!”衛月舞柔順的點頭,然後帶著人退了下去,衣袖輕甩之間,輕了許多,不用說那封信現在就落到了太夫人的手中!


    而她今天到府裏來,就是為了送這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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