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坐了兩位客人,沒有任何一位主人。


    楚放南等得心煩意亂起來,忍不住站起來在原地轉起圈子來,臉色很不鬱。


    “你先別轉,這轉的人頭都暈了!”齊雲皓原本還算淡定,但這會卻皺起了眉頭,覺得被楚放南這麽一轉,心頭也莫明的煩燥了起來。


    “你不是說給人送過來,顯得更誠心一些,怎麽會見都不見?”楚放南在齊雲皓麵前站定,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他們兩個覺得今天這事是好事,燕懷涇無論如何都會見一見的。


    但是想不到管事的客氣的把他們迎進來之後,就請他們先等著大廳上,然後去請燕懷涇,可這一去卻那麽久都不露麵。


    再問一下,這屋子裏的兩個隨侍的丫環,卻是一問三不知的,問的厲害了點,就一個勁的哭,氣的楚放南想砸杯子。


    這叫什麽事!他們就是給燕懷涇來送禮的,又不是討債的上門,弄的好象自己是來逼命債的似的。


    原本還想生氣,但是被齊雲皓阻止了,必竟這裏是燕國公府,而對上的人還是燕懷涇,沒事都能讓他拿住把柄,更何況現在還有事,齊雲皓看了看自己身後站著的幾個醫女,心裏也莫名的煩了起來,十拿九穩的事,因為燕懷涇的遲遲不露麵,也變得沒那麽穩足了。


    “再等一下,燕懷涇最會拿腔作勢了,說不定就是故意這麽折騰我們,看看我們兩的反應。”齊雲皓皺著眉頭提醒道。


    這話說的楚放南一愣,但隨既醒悟過來,看了看自己的身前左右,沒發現有人窺探,但還是依齊雲皓的話說了下來,順手拿起手邊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重重的把茶杯放桌上一放,厲聲道:“倒!”


    邊上的丫環急忙提了水過來倒,然後怯生生的退在一邊。


    楚放南拿起茶杯,又想一飲而盡,但才倒的有些燙,拿起來便覺得燙手,又隻能恨恨的放下。


    嚇得他身邊的小丫環一哆嗦。


    “你跟一個小丫環計較什麽,沒有少了你的身份,不管如無神論,燕懷涇總是沒說不見我們!”齊雲皓的目光再次掃過自己那幾個醫女上,眼中帶著幾分陰沉。


    這幾個醫女,看起來都不普通,最出色的就得數上次自己要送給燕懷涇的那個,這可是齊地專門培養的,準備送出去的醫女,對於齊地也極忠心。


    但凡收下醫女,必然會貼身侍候,有個頭痛腦熱的有醫女在邊上,也方便的多了!


    一直貼心服侍,而且又嬌媚可人,如同解語花一般,這最後自然就成了通房一般的存在,燕懷涇縱然看不上一般的美女,但這麽一個極有用的美女在身邊,也必然會同意,至於其他的幾個……


    齊雲皓的眼睛掃過其他的幾位醫女,雖然沒有這一個出色,但出色嬌美動人,目光移過去越發的滿意起來,這是齊地才偷偷送過來的醫女,也是齊地精心培育的,象那個最嬌美的醫女,不但精通醫術,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歌舞也極擅長。


    齊地培養出這麽一個醫女來,可是花了大心血,或者說花了這麽多的心血,也就培養出這麽幾個能送人的。


    但唯有最後一個,齊雲皓落在最後一個女子身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真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怎麽把她給送了來,不說她的醫術不行,但這長的還真是不起眼,父親把她送過來幹什麽。


    況且這還不是府裏自己培養出來的醫女,這忠心真的沒問題?


    這原本就隻是這一批中最次的一個,長相或者還沒有燕國公府現在在一邊侍候的兩個小丫環出色,想引起燕懷涇的注意,當然是不能夠。


    連第一美人,燕懷涇都沒放在眼裏,這麽一個長相普通到極致,放到人群裏也不一定有人認出來的醫女,怎麽可能引起燕懷涇的注意。


    他之前也沒想到有這麽一個最不出色的,隻說讓她們全一起跟來,到了才發現,這麽一個不起眼的東西,都快氣恨了!


    這種醫女怎麽拿得出手!


    但人都來了,又能怎麽辦,隻能讓她排在醫女的未座,燕懷涇必然是看不上的,就當多一個人過來排排隊。


    “你又看那個醜的幹什麽?這麽醜的燕懷涇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想的,居然就把這樣的給送了過來,莫不是真的是醜,但醫術好?”看到齊雲皓頗為暴怒的樣子,楚放南倒是樂了。


    身子往後一靠,毫不客氣的嘲諷起齊雲皓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齊雲皓更鬱悶了,冷哼一聲道。


    “好了,好,反正燕懷涇看不上,就讓她來數數個頭吧,至少也表示我們對燕地的心意,連這麽難看的醫女都拉了出來,還有什麽藏私的。”


    見齊雲皓鬱悶致此,楚放南倒是笑了。


    “也隻能這樣了!”齊雲皓陰著臉點了點頭,反正燕懷涇看不上,最多是丟臉一點,讓燕懷涇以為齊地沒什麽美女。


    “什麽隻能這樣了?”門口忽然傳來優雅的聲音,燕懷涇一身華裘站在門口,俊美精致的眉眼透著笑意,一臉的溫和,雖然臉色稍稍蒼白了一些,但看得出精神還算好,看起來應當好的差不多了。


    燕懷涇身邊的太醫醫術好高明?


    齊雲皓和楚放南一起對望了一眼,眼中俱驚訝。


    是燕地的醫術太過精通,還是燕懷涇恢複的太好。


    順著燕懷涇的目光,兩個人也落到了跟在燕懷涇身後的衛月舞身上,靜德郡主也跟著,這事倒有些不好辦。


    之前就是因為衛月舞會突然出現,那個醫女才沒有送出去,想不到這次衛月舞依然跟著過來,莫不是燕懷涇的身體不好,衛月舞不放心?


    也就是說燕懷涇看起來的好都隻是表麵上的,甚至燕懷涇的身體極不好,不過燕懷涇極精明,身邊根本安插不進人手,倒隻能推測著來,送一個醫女到燕懷涇的身邊,也越發的重要了起來。


    “燕世子……”楚放南和齊雲皓一起站了起來,拱手笑道。


    “不必客氣,楚世子……”燕懷涇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楚兄,齊兄,請坐!”


    他緩步過來己先一步在主位上坐定,衛月舞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含笑跟了過來,卻沒有任何言語,她今天來的作用,就隻是給這兩個人看的。


    “燕兄!”


    “燕兄!”既然燕懷涇表示了親近之意,楚放南和齊雲皓自然不會推出去,當下笑道,然後又向衛月舞一拱手。


    衛月舞也衝著他們欠身一禮,然後在燕懷涇的身邊坐定。


    丫環們重新送上了茶水,主客相和的拿起茶水,各自喝了一口,燕懷涇放下手中的茶杯,低低的咳嗽了兩下,衛月舞立時神情緊張的看向他,但卻沒有說話。


    燕懷涇咳了兩下便不咳了,衛月舞則重新移開目光,神色也放鬆了下來,這一幕落在齊雲皓和楚放南的眼裏,就烙下了重重的疑問,燕懷涇這傷是真的重,還是假的重。


    看樣子是真的吧?


    “齊兄和楚兄一起過來,不知道有什麽事?”燕懷涇咳完,含笑道,俊美的眸子在兩個人之前掃了掃。


    “就是來看看燕兄的傷,聽聞那一日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刺客,有沒有查到是什麽人派來的刺客?進京之後,這刺客之事時有發生,我們……兩個也著實的遇到過好幾次!”齊雲皓一臉緊張的問道。


    身邊的楚放南立既點頭應是:“聽說魯曄離那邊被刺的也不少!”


    他們兩個大多數的事情,都有齊雲皓應對,相比起楚放南來說,齊雲皓也的確精明了許多。


    四位世子一起進京,又都遇到刺客,這刺客的來路幾乎是唿之欲出,衛月舞低下頭,輕拂著手中的帕子,唇角泛起一絲清淡的笑意,齊雲皓這是禍水東移了,但同時也撇清他們自己身上的嫌疑。


    明白了這四地諸侯之間的事,這刺客之事,還真的不一定說是京中派出的。


    隻不過現在聽起來,好象跟齊雲皓他們無關似的。


    “一時查不出來,但這樣的刺客,也不是誰想培養就能培養出來的。”燕懷涇臉上的笑容緩緩的退去,俊美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狠戾,“不管是誰下的手,查到之後,必然不會輕易的放過!”


    看慣了燕懷涇臉上的溫雅笑意,這會似乎露出了真實麵目的燕懷涇讓楚放南和齊雲皓的心不由的一顫,但立既慶幸這事跟自己沒有關係,幸好這批刺客不是自己派出的,但不是自己派出的到底是誰?


    如果來行刺自己,是不是也能得心應手,這麽一想,這兩位世子都淡定不了了。


    “如果查到,一定不能放過,燕兄你放心,不管是誰下的手,隻要查出來,我們兩地必然支持燕地的決定!”齊雲皓代表兩地向燕懷涇表示了友善的心意,然後才提到了此行的重點。


    “燕兄身體不好,太醫又不可能時時隨侍,我這裏帶了幾個齊地的醫女過來,燕兄看上誰,隻管帶走。”齊雲皓拍著胸脯,一副豪爽的樣子,大包大攬的道。


    “多謝齊兄!”燕懷涇臉上的冷意頓退,立時就恢複成無害的溫雅模樣,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得齊雲皓和楚放南心裏暗罵,真是一隻狐狸,燕懷涇果然是最不好對付的一個。


    但隨意齊雲皓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齊地的醫女可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


    “舞兒,你去看看,看中誰就挑了誰吧,總是齊兄的一番心意!”燕懷涇含笑對衛月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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