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以往的事就莫要再提了,都起吧!”皇上僵硬的收迴手,嘴角扯動了兩下,伸手按在桌子上,臉色陰沉的對塗昭儀道,“蝶兒那裏也隻是想教訓一下,你這當母親的又何必鬧成這個樣子。”


    “來了,送昭儀娘娘和皇後娘娘迴去!”皇上頗為頭疼的揮了揮手。


    一個內侍匆匆的跑了進來:“皇上,三公主暈過去了!”


    “蝶兒……”塗昭儀還沒起身,身子晃了晃,眼睛往後一載,隻說了這麽一說,哀叫一聲便往邊上軟了下去。


    皇上驀的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蹲下來半抱起暈倒在地的塗昭儀:“把三公主帶迴去休息,請太醫診治,擺駕錦繡宮!”


    “是!”內侍匆匆退下。


    “皇後也請迴吧!”皇上抱起塗昭儀,對著塗皇後道,說完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匆匆的就往外走。


    外麵早己準備了輦,皇上親自抱著塗昭儀上了輦,一路往錦繡宮而去。


    另一邊,早有內侍過去,吩咐把三公主送上軟轎,一邊讓人去通知太醫院的人,到三公主的宮殿候著,等三公主到了立既給疹治。


    一時間禦書城的內侍和宮女也亂成一團。


    塗皇後站了起來,目光冷冷的落在皇上匆匆而走的背影上,唇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意,她在意的從來不是這個男人,所以對於這個男人在乎另一個女人根本不在意,但這皇後之位卻是她要的。


    不隻是這皇後之位,還有太後的位置!


    都是自己的,想跟自己爭,既便爭到了這個男人又如何?


    當年秦心蕊不也是跟自己爭嗎?不是說兩情相悅的嗎?可她既便爭到了自己看上的那個男人又如何,最後還不得乖乖的把自己的兒子送出來,隻因為自己想要又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當年的事,原本她己經不在意了,但是想不到塗昭儀心思這麽長,居然還一直保留著當年的兩間屋子,這是打算在最適當的時候把這事挑出來,然後證明自己這個皇後之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但現在這事也算是抖開了,那兩間屋子自己再打一個機會燒了就是,沒了這些,她拿什麽跟自己爭。


    皇宮裏的鬧劇並沒有太多的影響到燕國公府,衛月舞稍稍休養了幾天之後,便帶著金鈴坐著燕國公府的馬車去往梅花庵祭拜自己的生母。


    因為之前己經跟衛洛文說好,所以這次也算是父女兩個一起去祭拜了。


    衛月舞去的並不早,她現在身體還在休養之中,燕懷涇不允許她早早的起身,所以起的一直不早,這會收拾完出門的時候,己是豔陽高照了。


    天氣轉暖,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這幾天又似乎暴暖,春色立時便關不住了,既便是在街角轉彎的地方,都可以看到花色初綻的美景,著實的讓人心喜。


    衛月舞還是初次看到京中這樣的美景,忍不住偷偷掀起窗簾多看了幾眼。


    窗外的景致不錯,特別是出了京中,一路往梅花庵去過去,更是覺得清新。


    山路崎嶇,小溪流水,綠意盈盈。


    梅花庵雖然是以梅花著稱的,但山路過去,一路的桃花種的也不少,還有一些才抽條的柳樹,映在花叢之中,竟是比之冬日的梅花並不遜色。


    車的窗簾之間是稍稍挑了挑的,但到了城外,也沒什麽人,衛月舞索性讓金鈴把紗簾也挑了起來,這樣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馬車的速度也放緩了許多。


    “小姐,那邊樹下是什麽?”金鈴忽然指著一邊的樹叢道。


    衛月舞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柳眉微微的顰了一顰,頗有幾分遲疑的問道:“是個女子?”


    “是個女子!”金鈴的眼力更敏銳一點,也看到了一個人,“好象是暈倒在路上!”


    那邊是一個彎道,狹窄了許多,那個女子就在那邊的路口躺著,半個身子在樹下,半個身子卻是在樹外,如果要轉過去,必然會看到。


    “停下!”衛月舞吩咐道。


    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金鈴先跳了下來,然後衛月舞扶著她的肩膀下了馬車。


    這會看的更清楚一些了,的確是個女子,半躺在那裏,身上的衣裳髒亂不堪,看得出己經有一段日子沒洗了,臉上袖口半搭著,看得出長的不錯,大約有十五、六歲的光景,隻不過現在看起來卻是聲息全無。


    衛月舞上前兩步,想伸手探探她的鼻翼,卻被金鈴攔了下來。


    “主子,我來!”


    金鈴伸出手在女子的鼻翼下麵試了試,“主子,她還有氣,應當是暈過去了!”


    衛月舞看了看天色,這時候的溫度雖然不低,但也不可能把人曬暈了,更何況她這會大半個身子還在樹下。


    “到車上拿一些點心和水過來。”衛月舞細眯起眼,目光又落在女子削瘦不堪的臉上,柔聲問道。


    “奴婢這就去拿!”金鈴會意,急忙轉身上了車,從車上取下一份糕點和一杯茶。


    “給她先喝點水!”衛月舞接過金鈴手中的糕點。


    金鈴蹲下身子,半抱起那個女子,把手中的水緩緩的倒入女子的口子,女子牙關緊咬,大半的水都流了出來,但還是有一部分流到了口裏。


    待得喂完一杯水,金鈴的衣角都己經濕了。


    她們這邊一擔擱,後麵又有馬車過來,看到這邊的情形,也停下了馬車,後麵的馬車裏過來位年青的公子,大紅的衣襟,華美的料子,一看就知道非富既貴,一張英俊的臉更是透著幾分精致。


    “這位小姐,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可要幫忙?”他有禮的站在兩步開外,目光落在衛月舞的臉上,笑容滿麵,話說的極是客氣。


    “多謝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可能是餓暈了!”衛月舞長睫撲閃了兩下,唇角含笑,也客氣的道。


    “餓暈了?怎麽會?”紅衣的公子把目光轉向那個女子,驚訝的道。


    “應當是的吧!”衛月舞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個女子身上,淡淡的道。


    “我那邊還有點心要不要送一些過來!”紅衣公子熱心的道。


    “多謝,她應當就要醒過來了吧,而且餓的久了,也不宜多吃,這一些夠了!”衛月舞搖了搖頭。


    說話間,那個女子果然醒了過來,看了看衛月舞又看了看兩步開外的那位俊美公子,女子強撐著坐了起來:“多謝這位公子和夫人!”


    “姑娘,你看錯了,這位公子我並不認識!”衛月舞眸色淡淡的道,說完轉身就要走,人既然醒來了,她自然就該走了。


    “這位小姐,你就這樣好了?”後麵的那位公子似乎對於衛月舞的絕然離去,表示很不理解,瞪大著眼睛看著衛月舞道。


    “不這樣難道還能如何?”衛月舞眨了眨眼睛,問道。


    “可……可她這個樣子怎麽辦?”紅衣公子被問的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伸手指了指那個無力的靠在一邊的樹上的女子問道。


    “她現在醒了!”衛月舞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腳下卻是不停,依舊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難道小姐不問一下她是為什麽會如此的?”紅衣公子一臉的茫然。


    “這天下事太多,我又何必管那麽多,人救醒了就是,如果公子覺得可以好心幫助她一下,就幫她一下吧!”衛月舞停在馬車麵前,轉過身,眸色淡淡的看著那位熱心的紅衣公子道。


    這個人,她確定以前是沒有見過的。


    紅衣翩躚,算得上是妖嬈的,能把這樣的紅色穿出這樣的一種結果,還真是從沒看到過,不過她來京中的時日尚短,沒見過的人不在少數,也猜不出這是哪家的公子。


    衛月舞說完也不待那位公子說什麽,就扶著金鈴的肩膀上了馬車,金鈴也隨之跳了上去,馬車緩緩的向山上駛去。


    紅衣男子愕然的看著沒有半點停留就離去的馬車,一時間倒是怔住了,他還真是沒見過有女子對著他居然可以這麽冷漠。


    而且還這麽果斷?


    “主子,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一上馬車,金鈴就問道。


    “沒有!”衛月舞搖了搖頭,目光從窗口看向路的彎道,那邊女子還半躺在那裏休息,那份點心就放在她的身邊。


    “既然沒有不對的地方,主子為什麽……”金鈴不解的撓了撓頭發,她方才也看了一下,那個女子是很虛弱,應當不危險,但自家主子卻表現的太過於疏冷了一些,這和平時的衛月舞是稍稍有些不同的。


    “春暖花開,萬物耕種,這個時候既己要餓死,那收成不好之時,又當如何!”衛月舞頓了頓,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冷笑,那個女子餓的很瘦,幾乎風一吹就能倒,但也就隻是幾乎而己。


    更何況,後麵的車來的可真巧,之前在上山路的時候,衛月舞就看到了停在一邊的這輛馬車。


    “主子說有有理,這個時候不應當有餓成這樣子的人,況且現在還是京城,奴婢方才抱起她的時候,覺得也沒那麽瘦!”被衛月舞一提醒,金鈴也想到了疑點。


    “不管是想幹什麽,這事於我們無幹!”衛月舞冷靜的吩咐道,話雖如此,眼底卻閃過一絲冷凝,這事肯定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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