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辰差不多了,衛月舞驀的站起來道:“我要迴去了!”


    因為站的有些倉促,隻覺得眼前一黑,手忙去撐桌麵,燕懷涇的手也適時伸過來,扶了她一把,才讓她穩住身子。


    “怎麽樣?”燕懷涇站起身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方才站的急了些。”衛月舞定了定神,搖了搖頭道,然後苦笑了笑,自己的身體這段時間還真弱,至少進京的時候,自己也算是健健康康的,基本上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現在好了點沒?”燕懷涇溫和的問道。


    “沒什麽事了!就是還有些覺得暈,可能這幾天睡的多了,今天一時間走的多了些。”衛月舞道,這幾天她一直裝暈,睡的沉沉的,就偶爾起身在屋內走走,基本上沒有外麵去逛過。


    今天起來先是去外麵見了內侍,現在又在這裏坐了許久,終究有些累了。


    “那在這裏休息一會,不會有人來打擾的。”燕懷涇柔聲道,拉著她的手就要往裏去。


    “不要,我還是先迴去吧!”衛月舞搖了搖頭,“外麵還有兩個宮女在!”


    “那兩個,無礙的!”燕懷涇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冷,神色卻依然溫雅若水,“說不定她們還巴不得你不出去呢!”


    這話說的乍然,衛月舞一時沒明白過來,水眸撲閃了兩下。


    “她們不是正想看看時麵的情形怎麽樣嗎?那就讓她們自己進來吧!”燕懷涇拉著衛月舞的手往裏走,“先休息一會,正巧你也累了。”


    “可是,金鈴她們還在外麵……”衛月舞遲疑的道,看燕懷涇的樣子倒不象是說真的。


    “金鈴如果連這麽點眼力也沒有,你那裏就不必她服侍了!”燕懷涇淡淡的道,說話間己拉著衛月舞進到正屋。


    正屋裏有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在,看到衛月舞進來,忙恭敬的站在一邊,這應當就是在院子裏裝著林小姐的那個女子了。


    “這裏原也是為你裝備的一處院子,你那邊的院子現在雖然不錯,但是清靜了點,離園子也遠了些,若是春暖花開,還是這裏離園子近,可以賞賞景,你也不必那麽累,如果想休息就在這裏休息。”燕懷涇拉著衛月舞到床上,笑道。


    “先睡會吧!”


    “恩。”感應到他的關心,衛月舞心裏感動,沒有再抗拒他按排,在那名女子的幫助下,卸掉了外裳,躺到了床上,旁邊的女子想伸手幫衛月舞蓋上被子,燕懷涇搖手製止,上前親自動手,替她蓋上了被子。


    衛月舞咬咬唇,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替自己蓋上被子,俊臉依然雲淡風輕,做起這種下人做的事情,依然高雅優然,心裏莫名的感動,整顆心都覺得暖暖的。


    “你先睡著,我去處理一下外麵的事!”燕懷涇替衛月舞蓋好被子,笑道。


    “好。”衛月舞知道他說的是外麵兩個宮女的事情,當下點了點頭,水眸緩緩的合上,心情難得的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這樣的心情還是在外祖母家的時候才具有的。


    自打到了京城,步步小心,步步驚心,幾乎很少有這麽平靜的時候,每每躺在床上,也思慮過多,但這會卻覺得可以什麽也不用想,什麽也不考慮。


    所以才一會時間,唿吸便平穩了下來。


    燕懷涇看著衛月舞睡熟了,才舉步往外走,轉到外麵的對著門口的女子吩咐了一句,女子點頭應聲退下。


    大門外,幾個人等的己經焦急,時不時的看向門口,但門口就是沒人出來,這會也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丫環匆匆的從裏麵出來,對門口的兩個侍衛說了什麽,兩個侍衛答應了一聲急忙離開,院門口沒了人,丫環迴身進去。


    門口的幾個麵麵相窺,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但是誰也不敢枉動。


    不一會時間,就見兩個侍衛一人提著一壺酒過來,走進了院子,但是一會又匆匆離開,看這樣子是覺得酒不夠,又去拿了。


    兩宮女對望了一眼,一個望著門口對金鈴幾個道:“世子夫人都進去這麽久了,我們進去看看吧,別出什麽事?”


    “可……這裏不讓人進去!”畫末帶著幾分怯意的道。


    “這要是真出了事怎麽辦?世子夫人的身體哪裏能喝酒,聽說昨天晚上才醒來的,這要是再喝點酒,還不得沒命!”另一個宮女也是一臉擔心的道。


    聽她這麽一說,三個丫環都慌了起來,但又不敢進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猶豫在當場。


    “我們兩個進去看看吧!”見她們幾個都在猶豫,兩個宮女自告奉勇的道。


    “那……好吧!”金鈴稍稍想了想,便拍板道,“你們可要小心一些,看到世子夫人請她出來就是,有什麽事迴去再想,再怎麽說這裏都是林小姐的院子,世子夫人若是在這裏鬧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世子那裏不定怎麽想呢!”


    “好,好!”兩個宮女眼中喜意難掩,嘴裏一個勁的答應下來。


    之後也不待金鈴再說什麽,便轉身往院子而去。


    這時候可真是一個好機會,守門的兩個侍衛不見了,


    “金鈴姐,沒事吧?”見兩個宮女消失在院門口,書非才低聲問道,她和畫末方才是看金鈴的眼色行事的。


    “沒事,世子那邊是這樣吩咐的。”金鈴收迴目光,冷笑道,“還真的以為這個時候是世子最脆弱的時候,枉想攀上枝頭當鳳凰。”


    其實在院子裏的丫環出來的時候,就己經作手勢暗示過金鈴,讓這兩個宮女進去,現在看看這兩個這種迫不及待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兩個心裏想的是什麽。


    金鈴以前跟的是燕懷涇,沒少看見這樣的情形。


    那些個世家千金肖想世子的不少,每每燕國公府裏的宴會,總有人以各種理由去世子的院子,碰到這種情形,那些世家千金也好,或者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美人們總是這麽一個樣子,激動興奮的不行。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畫末張大著眼睛問道。


    “先等一下吧!”金鈴想了想道,一指邊角處的一個亭子道,我們到那裏休息,那個位置還可以看到院門口,有什麽事也可以照應一聲。


    幾個人一向是金鈴領的頭,這麽一想覺得也是,於是三個人就返身往一邊的亭子走去。


    院子裏的石桌還在,風吹過,花苞輕綻,映的樹下的男子越發的俊美無雙。


    燕懷涇撐著頭閉眼坐在石桌邊,石桌上兩壺酒,但有一壺是橫過來的,顯然是己經喝完,沒有菜,隻有一個酒杯。


    院子內也是空無一人,看不到衛月舞也看不到那個丫環。


    看到這樣的燕懷涇,兩個宮女眼中一陣癡迷,她們兩個自是見過燕懷涇的,但那邊燕懷涇雖然態度和善,但優雅之中自有威嚴,況且還是在宮裏,她們兩個也不敢放肆。


    但這迴不同,她們可是有皇後娘娘的旨意的,而這迴的燕懷涇看起來又醉的迷糊。


    可不就是她們下手的好機會。


    如果能得到燕國公世子的寵愛,以她們的身份,怎麽著也是側夫人的身份,再看看衛月舞那股子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麽著自己也總能比她先生下子嗣的吧,到時候母憑子貴,一個兩個病殃殃的女人,都什麽用。


    更何況燕國公世子這般俊美無雙的容顏,早己魅惑的她們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往燕懷涇身邊靠去。


    連三公主和四公主都傾慕不己的人,眼見著就在她們麵前,這讓兩個一心攀附燕懷涇的女子,如何不心喜。


    兩個人對望一眼,俱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意,然後直奔燕懷涇而去。


    無奈,才走了兩步,忽然聽得有人大喊一聲:“有刺客!”


    兩個宮女隻看到燕懷涇睜開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睛,便覺得背心處一疼,身子重重的倒了下來……


    “把人送到皇宮去!”燕懷涇微微一笑,隻是這笑意讓人看了不寒而悚,“把這裏洗幹淨,莫髒了這個院子。”


    兩個宮女就這麽毫無知覺的倒在地上,一地的鮮血,那兩張曾經的芙蓉花麵,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扭屈,但卻還留著一口氣。


    這口氣當然是故意的留著的,就是讓她們迴宮能解說這事,不管如何說,這兩個人衝到身邊並無侍衛的燕懷涇身邊,既便是死了,也是白死……


    “是!”兩個侍衛一邊一個拎著宮女的腳就往外拖,另有幾個侍衛過來,幾桶水倒下去,把那片染血的地麵衝洗幹淨。


    “不必叫夫人醒來,讓她慢慢的睡著吧!一會把幾個丫環叫進來侍候夫人。”燕懷涇站起來,目光掃過之前的院子,淡淡的道。


    等候在一邊的丫環點點頭,退在一邊。


    看了看這裏己沒有什麽事了,燕懷涇轉身大步的出了院門。


    金鈴幾個一直關注著這裏的情況,看到兩個宮女被血淋淋的拉了出來,書非和畫末兩個嚇的臉都白了,這是皇後娘娘賞下的宮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真的沒事嗎?


    但看到一邊的金鈴臉色沒有半點變化,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這會看到燕懷涇離開,兩個人俱看向金鈴。


    “走,我們進去服侍主子!”金鈴也看到了燕懷涇離開,站起身來道,對於那兩個宮女的下場,她還真是見怪不怪。


    世子隻是看似溫柔而己,除了主子,她還沒見過世子什麽時候真正的溫柔過,下手從來就是果斷狠戾的,那兩個宮女居然敢肖想世子,這樣的下場是必然的。


    若不是有這般的雷霆手段,世子在燕地的時候又怎麽抗拒得了,那種如同潮水一般湧上的自以為是的世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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