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燕世子說的是什麽?”文天耀細眯起眼睛,警惕起來。


    “聽聞殿下得了一張圖譜,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看一下,舞兒最是喜歡看這種圖譜。”燕懷涇笑吟吟的看著文天耀,道。


    “圖譜?什麽圖譜?”不但其他人被問的茫然,連文天耀也茫然起來,幽黑的眼眸看向燕懷涇。


    “其實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圖譜,主要是以前我在靖大小姐處也看到過,這會突然想起,就厚顏向殿下相借,隻需三天,三天後,我便分毫不變的歸還,還請殿下放心。”燕懷涇唇角微變,俊眼中笑意更甚,帶著一慣的溫和,“隻是想讓舞兒暫時忘記身上的病痛。”


    靖地的圖譜卻要向太子討要?魯曄離一愣,立時想起靖地之前被燕地所滅的事情,當時誰也沒想到靖地會突然之間被燕地所滅,而燕地也是沒有京中的皇命,私自行動,甚至還把靖國公當成戰俘,送到了京城,莫非這裏麵不隻是燕地的問題,還有靖地的?


    文天耀的臉色沉了下來,靖文燕才送給自己的那張圖譜,居然給燕懷涇看過,但她卻說從未讓人看過!


    他可以肯定燕懷涇是看過的,不但看過,而且還知道靖文燕把圖譜給了自己的事。


    “靖地送過來的圖譜有許多,卻不知道燕世子需要的是哪一張?”文天耀緩緩的問道。


    燕懷涇含笑道:“其他的圖譜我也不要,就要那張畫著個文殊菩薩的圖譜,就是在邊角處,有一個小小的文殊菩薩,我們燕地對文殊菩薩最為信奉,凡這樣的圖譜,都特別的受尊重。”


    果然如此!居然真的是靖文燕給自己送過來的那一張!


    文天耀怒極,不隻是對燕懷涇,還有靖文燕!


    該死,那個女子還一臉的忠誠,表示對自己以及皇室忠心耿耿,為了這張圖譜,甚至不惜得罪燕懷涇也要送到自己手中。


    魯曄離的目光在文天耀和燕懷涇兩個之間轉悠,這些話他沒聽懂,但覺得很有深意,特別這話裏句句提到靖地,靖文燕,但很明顯燕懷涇對這張圖譜很熟愁,否則不會知道這麽清楚。


    他眉頭緊蹙,臉色陰晴不定,這裏麵必然是有問題的,但他卻不知道這裏麵具體的情由。


    齊雲皓和楚放南也聽不懂,他們兩個也是一邊聽一邊皺眉頭。


    誰都知道這裏麵有事,但卻不明白這兩個人打的什麽啞謎,所謂的圖譜到底是什麽,居然讓燕懷涇和文天耀都這麽重視。


    “燕世子真會開玩笑,這樣的圖譜,我這裏沒有!”文天耀淡淡一笑,轉開了話題,衝著身後的內侍問道,“四公主準備好了嗎?”


    “四公主己準備妥當,就等殿下吩咐!”內侍恭敬的稟報。


    “那就讓四公主進來舞一曲,滿足燕世子的願望!”文天耀淡淡的道。


    “是!”內侍退下,去後麵通知四公主。


    這邊準備舞曲,燕懷涇重新坐下,摸了摸頭,一手撐著自己的手,俊美的眸子微合,一副無力再繼的樣子。


    樂聲悠揚之中,四公主文彩鸞腳步輕巧的進來,當庭起舞。


    能有這麽一個機會,為燕懷涇獨自舞一曲,四公主還是極滿意的,特別想起之前燕懷涇意有所指的話,四公主舞的越發的起勁,文彩蝶一直追著燕懷涇,也沒有惹來燕懷涇半點迴顧,而自己現在卻可以獨得燕懷涇的青眸。


    心裏如何不喜!


    這一曲原是舞給燕懷涇看的,無奈燕懷涇這會似乎喝多了,手撐著頭,半眯著眼睛,目光有些呆泄,這讓四公主頗覺得無趣,轉眸之間卻看到臉色陰沉的文彩蝶,立時就有了新的興趣。


    文彩蝶自以為一向壓著自己一頭,一直跟自己爭鬥,看吧,現在燕懷涇看中誰,不是一目了然嗎!


    因為得意,又因為燕懷涇這會看不到自己精美的表揚,文彩鸞舞的就有些靠近三公主,並且在每一次轉首之間都拋給三公主一個得意的眼神,隻看得三公主又嫉又恨,暗暗咬牙。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文彩鸞嫁給燕懷涇的!


    嫁到燕地去的公主隻能是自己!想到恨處,見沒人注意,狠狠的瞪了四公主一眼。


    其他人的注意力的確都不在她們兩個上麵,既便是平日裏最是見獵心喜的楚放南這會也皺著眉頭,細細的思量著燕懷涇之前和文天耀所說的話,對於那份圖譜也極為上心。


    到底是什麽樣的圖譜讓太子的臉色都變了!


    莫不是這份圖譜裏關係著什麽樣的秘密?楚地的諜報中怎麽沒提到過這件事?


    一曲歌舞在兩位公主之間的暗鬥和其他人的心不在焉之中度過。


    “燕世子覺得文鸞舞的可好?”四公主卻沒有馬上下去,衝著燕懷涇盈盈一拜,柔聲問道。


    但等了一會,也不見燕懷涇的迴應,頗為詫異。


    “四妹妹,你先下去吧,燕世子似乎醉著睡著了!”三公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拿帕子一掩唇柔聲道。


    三公主的聲音雖然柔和,落在四公主耳中卻是滿滿的嘲諷,一時間臉紅如血,站直身子,恨恨的瞪了一眼三公主,才看向燕懷涇,方才歌舞的時候,她注意力全在三公主身上,這會才發現燕懷涇的俊眸不知道什麽時候合了起來。


    身子靠在椅背,一手撐著手,不知道什麽時間竟是睡著了,而她方才的那一番做作的有禮得體,全白忙活了,而且還讓三公主看了個笑話,不由的冷哼一聲,怒衝衝的帶著幾個宮人下去更換衣裳。


    “燕世子,可還醒著?”文天耀沒理會兩位公主之間有明爭暗鬥,問道。


    見太子跟燕懷涇說話,跟著燕懷涇身後的內侍忙上前輕輕的推了推燕懷涇,並低聲的叫道:“世子,世子!”


    燕懷涇茫然的睜開眼睛,看了看主座上的文天耀,一副頭痛難忍的樣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殿下,我困了,不知道能否告退?”


    “這麽早就要迴去?”文天耀溫和的道,“一會還有好的歌舞沒有奉上,燕世子這時候迴去,不覺得可惜?”


    “算了,再好的歌舞,我現在也看不了,請殿下恕罪。”燕懷涇扶著桌子搖搖晃晃的站起,兩眼雖然睜著,但是給人一種反應遲鈍的樣子,看這樣子是真的醉了!


    “既如此,那世子就先迴府去吧!”文天耀點點頭。


    燕懷涇強撐著向文天耀告辭,然後扶著自己的內侍,搖搖晃晃的往大殿外行去,身後文天耀的目光陰沉的落在他身上,燕懷涇這是真的醉了?還是別有深意。


    三公主臉色也是陰沉著的,她在考慮的也是相類似的問題,燕懷涇是在借著醉意表達他要選的是文彩鸞?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的……


    燕懷涇扶著內侍一步三搖的出了大殿的門,往東宮的門口而去,這一路走的比平日慢了一倍不止,好不容易把他扶上停在門口處的華美馬車,小德子跟著也跳上馬車,馬車在大隊的侍衛的護從之下,緩緩往燕國公府而去。


    馬車裏,燕懷涇緩緩的睜開俊眸,眸色一片幽深,眼眸流轉,哪裏有半點呆泄之處。


    “世子,可要喝點水?”見燕懷涇睜開眼,小德子忙上前服侍。


    燕懷涇點點頭,接過小德子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把杯子放在案幾上,問道:“才出東宮?”


    “是的,才出東宮,正在往我們府裏去。”小德子掀車簾看了看,稟報道。


    “先不迴府,去城內逛逛,上次那家店不錯,就去那裏!”燕懷涇點點頭。


    “是,奴才知道!可殿下還醉著!”小德子知道燕懷涇說的是哪家,但還是不放心的提醒道,他們方才離開太子東宮的理由可是酒醉了,這才出東宮的大門就酒醒了,著實的說不過去。


    “太子殿下不會覺得我是真的醉了的!”因為喝了酒,燕懷涇的眸色越發的瀲灩起來,殷紅的唇色更是透著幾分妖嬈,細眯了眯眼,笑道。


    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虛虛實實,讓他們費盡心思去猜,但其實自己的主要目地,卻並不是那份被靖文燕送出去的圖譜……


    “是,奴才知道!”小德子轉身對著馬車外的人吩咐道。


    馬車轉首,往京城中繁華地段而去。


    “通知一下郡主,讓她也過來!”燕懷涇微微一合眼。


    “這個時候?”小德子一驚,忙提醒道,“殿下,今天華陽侯府有宴會,這個時候宴會也不一定結束。”


    今天這宴會還是為了靜德郡主舉辦的,她這個當主人家的怎麽可能離開。


    “己經結束了!”燕懷涇肯定的道。


    “是,奴才這就人去通知。”小德子對於燕懷涇的話向來言聽計從,忙道。


    他們這一路往城中而去,隻是還沒等燕懷涇的消息傳到衛月舞那裏,衛月舞的書案前就放上了一封信,很簡單的幾個字,卻看得衛月舞臉色大變,找了個借口,讓書非去向太夫人告了假之後,衛月舞便帶著金鈴匆匆上了華陽侯府的馬車,急匆匆的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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