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洛文說完這句話,才發現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見過華陽侯!”塗玉珍雖然臉紅著,但還是大大方方的過來見禮。


    “塗九小姐客氣了,請坐!”衛洛文現在對塗玉珍的感覺不錯,散去臉上的陰沉,微微一笑道。


    “華陽侯客氣了,我這會正好跟郡主說完話,正想告辭!”塗玉珍很有眼力勁的道,看衛洛文匆匆而來,就知道有事。


    “九小姐這麽快就走了?”衛月舞頗有幾分不舍。


    “郡主我以後還會來看你的,這會先告退了!”塗玉珍笑道,並且含蓄的道,“郡主所托之事,我迴去看一下。”


    “那就有勞九小姐了!”衛月舞微笑道。


    塗玉珍含笑又給衛洛文行了一禮,才帶著丫環姍姍離開。


    “父親,什麽丫環不見了?”待得塗玉珍離開,衛月舞才請衛洛文坐下,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


    “南安王府那個汙蔑人的丫環不見了!”衛洛文臉色不太好看。


    一方麵固然是因為一想起這個丫環居然敢汙陷自己幾兄弟,另一方麵想想自己府上也算是守衛森嚴,居然讓個丫環跑出去了,實在是有夠丟臉的。


    “好生生的突然不見了?”衛月舞皺了皺眉頭道。


    “李氏說把人關在柴房,因為宴會上人多忙不過來,把守柴房的婆子也帶了過去,方才想起去提人的時候,就不見了!有人看到說從後門處逃跑了,但今天來的客人不少,各府的丫環、婆子也不少,看到的人說還以為是南安王妃身邊的丫環。”


    衛洛文冷聲道。


    丫環不見了?那就和衛風瑤沒有關係了?既便之前那個媚兒也提到了衛風瑤的舉措,但這會連這個叫媚兒的女子都不見了,跟衛風瑤當然也沒什麽關係了。


    “這事是二嬸在管嗎?”衛月舞皺了皺柳眉。


    “是,你二嬸拖著病體在查事情,我聽說你有話跟我說,就匆匆的過來了!”衛洛文點點頭,他原本也在,因為金鈴過來低低的跟他說衛月舞找他,他才匆匆的到清荷院來的。


    對於自己二弟和李氏的事,衛洛文其實並不清楚,隻知道從李府迴來之後,隻要在二弟麵前提起李氏,就恨的咬牙切齒,臉色鐵青,但這是他們夫妻兩個的事,自己這個當兄長的也不便插手。


    衛洛文可算是對於李氏突然出現在府裏,最沒什麽疑問的一個人。


    對於後院事務有李氏處理沒任何半點疑義。


    “父親,您覺得今天這事跟誰有關?”衛月舞柔聲問道。


    “這事……”衛洛文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


    “還請父親明言,舞兒才可以找到會是誰想害我們華陽侯府,故意鬧出這麽大的事端來!”衛月舞柳眉微顰。


    若隻是丫環的事,衛洛文並不覺得有人想暗害華陽侯府,但這迴這個丫環不見了,心裏就有了幾分疑問。


    但有些話卻又不便跟女兒說,一時間頗有幾分尷尬。


    “父親,當年是不是太夫人不喜歡娘親,所以弄了這麽一個女子過來?”見衛洛文不便對自己說,衛月舞心裏己有計較,微微一笑,說道。


    “是一個青樓女子。”衛月舞這麽提了一個頭,衛洛文迴答起來,也沒那麽困難了,當下補充道。


    “當天晚上,父親和二叔、三叔一起喝了酒,父親醉了嗎?”根據媚兒之前的話,衛月舞也猜出了個大概,但一些細節方麵的事,還不清楚,這會一邊梳理一邊問道。


    “稍稍有些醉意,但並不是完全醉,所以我知道沒有對不起你娘親!”衛洛文義正辭嚴的道,但隨後歎了口氣,神色苦澀,“那女子品行不好,後來出去了一次,待得天明事分才迴來,卻一口咬定是我和她有了關係。”


    “我當時氣不過,暗中派人查了一下,發現她居然去找了三弟,並且在三弟那裏呆了許久,但當時三弟正在議親……而我一時也說不清楚……”衛洛文拿起手邊的茶杯,用力的喝了一大口,鬱結的道。


    “太夫人認定是您?”看了看衛洛文的臉色,衛月舞問道。


    “是。”衛洛文的頭低了下來,看不清他的臉色,但能感應到他神情的黯然,“我跟你娘親也解釋了,你娘親看似相信不追究,但我知道你娘親是生氣了,可偏偏她卻不再允許我提起此事。”


    原本就有了裂痕的夫妻關係,因為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衛洛文的眼角不由的泛起幾分苦澀。


    “所以看到這個媚兒,父親以為是三叔的女兒,所以默認了下來?”事情基本上己經有了些條理,衛月舞想了想問道。


    “這事過去那麽多年了……還牽扯到你祖母,你三叔夫妻一向和美,又何必……”衛洛文歎了一口氣,他當時是默認了,但也是為了顧全大局默認的,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任誰背負了這樣的黑鍋都不會甘心。


    後來衛月舞替他辯明,衛洛文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這事跟二叔真的沒有關係嗎?”這句話才是衛月舞想問的關鍵,今天衛洛武的表現也極其的不淡定,這和他往日的形象完全不同,縱然最後滴血驗親的時候,沒有融合在一起,衛月舞還是懷疑他。


    媚兒固然貪圖榮華富貴,但這種事卻並不是想冒就能冒的,這也說明了媚兒之前的確是認準了此事的。


    所以衛月舞覺得這事是真的!


    除去衛洛文和衛洛禮就剩下異常的衛洛武了。


    “二弟嗎?”衛洛文也答不上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讓人去查了,知道那個女子去了三弟那裏就沒有再查下去,這會被衛月舞這麽一問,一時間居然也不知道這事是算還是不算,“應當不可能是二弟吧!”


    “父親,那個女子住在府裏多久?”衛月舞又換了一個方向問道。


    “一個多月,一個多月之後才查出來有孕,你祖母讓我納了她,我沒同意。”衛洛文想了想道。


    “父親,那現在人跑了,怎麽辦?”當年的事,衛月舞基本上打聽的清楚了,這會話風一轉,問道。


    一個月,其實可以發生許多事的。


    “哎……就讓你二嬸處理吧!”這種內院的事,衛洛文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索性李氏迴來了,直接推給了李氏,心裏也越發的覺得自己需要一位正室夫人處理後院之事。


    站起身來:“舞兒,這事現在就讓你二嬸來管,你自己多留心一些自己的事,等過幾天我會向皇上求賜婚。”


    自己內院之事亂成一團,最後卻還得勞動自己幼小的女兒,為自己洗清冤屈,衛洛文心裏酸澀的很,也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訴衛月舞,華陽侯正式夫人的位置不會落在冬姨娘身上,既便她現在還懷了孩子。


    “是,父親!”衛月舞低頭。


    雖然她原來的目地也有一部分是激得父親下定決定求娶塗玉珍,但這會真的看到父親同意下來,莫名的心頭一疼,若是娘親還在,她又何須為父親考慮這些事,但娘親是永遠不可能再迴來了。


    放置在一邊的手緊緊的握起,強壓住鼻翼處的酸澀和難過。


    “你放心,你娘親的院子會一直留著的。”心裏同樣沉甸甸的衛洛文,也感應到了衛月舞的心情,伸手摸了摸衛月舞的發頂,柔聲安撫道。


    “是,父親!”眼淚莫名的想奪眶而出,她既便再會打算,也不過是個才十四歲的女孩子,心裏又如何不感念自己的父母。


    “這是父親給你的生日禮物,其實今天是你的生日,但你祖母說既然以皇後賜下郡主之名的名義辦的,就不能辦宴會,父親這禮物就隻能私下裏給你了。”衛洛文歎了一口氣,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的飾盒。


    滿含著期待道:“打開看看!”


    想不到父親居然還真的記得自己的生日?衛月舞欣喜的接過衛洛文的禮盒,滿臉笑容。


    飾盒很精致,既便沒打開,就己經看過不凡,就著邊上的小搭紐,輕輕一按,盒蓋跳了開來,露出裏麵一對精致的耳墜,切麵不同的寶石鑲在上麵,就著光線,就可以看出不用的光彩,才一打開就亮晃了眼。


    邊上還有一個同係的項鏈,衛月舞拿起托在手中,但看窗口的光線射入,折映出七彩的似的。


    “好美!”既便不太喜歡首飾的衛月舞都忍不住驚歎了起來,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少女的稚氣的眉眼,配上那樣從心裏透出來的喜悅,既便是七彩的耳墜、項鏈也擋不住那樣傾城的容色。


    “舞兒喜歡就好!”對衛月舞頗覺愧疚的衛洛文柔聲道。


    “舞兒喜歡,謝謝父親!父親,舞兒不在乎形勢,也不在乎禮物的多少,隻要父親能記住今天是舞兒的生日,是舞兒娘親的受難日,舞兒就……就覺得高興。”


    話說到這裏,衛月舞不由的咽噎了一下,十四年前的這一天,娘親和自己一點點一屍兩命吧!


    “你……你娘是恨我的吧!”這話衛洛文說的很輕,輕的差點讓衛月舞聽不清楚,說完衛洛文長歎一聲,大步往外走去,長袖一閃,掩去眼角的一顆淚痕。


    衛月舞抬起同樣含淚的臉,抿了抿粉嫩的唇角,眼中閃過一絲鋒利:“金鈴,找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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