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發生什麽事了?”衛洛武一臉關切的走過來,低聲問道。


    衛月舞後退兩步,站在一邊,卻並沒有走開。


    “當年的事情……”衛洛文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女兒,含糊的道,“那個女子的女兒找來了,母親當年就再沒過問嗎?”


    “不過是個下賤的女子而己,母親怎麽會過問,不必管她,直接趕走就是!”衛洛武滿不在乎的道。


    “可……這終究是……”衛洛文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那又如何,我們華陽侯府的門楣又豈是一個青樓女子高攀得起的!”衛洛武冷冷的道。


    衛月舞低下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幽冷,低垂下來的眼眸撲閃了兩下,唇角無聲的勾起一絲嘲諷,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前還說要辯解清楚的,但最後卻不聞不問的把人給趕走了,再加上那個叫媚兒的女子出去之後亂說,父親的汙點就算是背上了。


    一輩子的汙點,這對於一向視榮耀為生命的父親來說,該是如何的打擊。


    做為一位尚書,而且還是憑自己能力爬上去的尚書,衛月舞不相信自己的這個二叔會不知道這樣的後果。


    “來人,把那個女了趕出去,別讓她是胡言亂語,我一會再寫一封信給瑤兒,讓她暗中把人給處置了!”衛洛武看衛洛文一臉猶豫,索性自己決斷了。


    “二叔,且慢!”衛月舞抬頭,柔聲道。


    “這些是大人的事,舞兒就不用管這事了!”衛洛武臉色陰沉的道。


    “二叔,南安王妃馬上就要來了,當著滿堂賓客的麵,說要讓南安王妃辯認的,這個時候我們直接把人趕出去,是不是顯得我們心虛了,或者也可以說我們華陽侯府太過冷血無情了?”


    衛月舞不慌不張的抬頭答道,同時把南安王妃的名頭也抬了出來。


    “等南安王妃來了再說吧,若……哎!”衛洛文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目光落在衛月舞身上,若是舞兒真的能替自己辯解這不白之冤是最好的,而自己是真的沒辦法說什麽的。


    總是自己心裏也不願意在舞兒的心中成為這樣的一個人,當年對於蕊兒自己尚能解釋,但是對於舞兒,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希望她能相信自己,既然舞兒覺得這樣可以讓她更相信,那就讓她試試吧!


    “就這麽決定吧!”衛洛文是武將,這會因為衛月舞心意己定。


    “那就等南安王妃吧!”衛洛武點了點頭,在華陽侯府,若衛洛文在,往往事情都是由他決斷的,既然他都答應了,衛洛武自不便多說什麽。


    他們在廊下又說了幾句閑話,外麵傳來消息說南安王妃到了,太夫人忙言有請,才不多一會就看到南安王妃帶著幾個丫環、婆子走了過來。


    和太夫人見過禮之後,南安王妃也沒多客氣,直言道:“聽說風瑤派了幾個丫環過來送禮,偏偏不知道哪裏來的丫環胡說是華陽侯的女兒,可有此事?”


    她之前雖然不知道,但一路進門遇到幾位夫人,早己清楚事情的原委,這會臉色一沉,冷道。


    這事固然華陽侯府丟臉,南安王府也同樣跟著丟臉。


    不管怎麽說,這個丫環是衛風瑤派來的,縱然不是衛風瑤指使她這麽做的,但也打上了南安王府的印記。


    “正想請王妃看看,此人是不是你們府上的。”太夫人原本並不想提起,之前衛月舞雖然說一會讓南安王妃認一認,但這種事,能不張揚當然是最好的了。


    但這會南安王妃提起,卻不能不說。


    “來人,把人給帶上來!”太夫人道。


    看到帶人,衛洛文兄弟也跟走了進來,衛月舞跟在他們身後。


    不一會兒媚兒被帶了過來,身後依舊跟著那四個小丫環,看到上座的南安王妃,四個小丫環再站不住,“撲通”一聲都跪了下來。


    “參見王妃!”


    “你們是跟著風瑤的幾個丫環?”南安王妃看了一眼下跪的四個丫環,冷聲道。


    “是……是的!”丫環們瑟瑟發抖。


    “既然是風瑤的丫環,怎麽跟著這個賤人一起糊鬧。”南安王妃厲聲道,對於給自己不斷惹麻煩的衛風瑤,恨的咬牙切齒。


    她方才眼光一掃之下,便認出了這個叫媚兒的是什麽人,分明就是前幾天才侍候了自己兒子的女子,聽聞這個女子還是青樓女子,這樣的女子怎麽配進自己南安王府的大門,但偏偏自己兒子就看上了,為此還和自己鬧了幾場,自己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不料怎麽和衛風瑤混在一起。


    因為自己不承認她侍妾的身份,這個叫媚兒的女子在自己的王府的確就是一個大丫環的身份,最多就是一個通房丫環。


    但這樣的事又豈是隨便能扯得出來的,況且衛五小姐衛秋菊還沒有過門,這會又鬧出個青樓裏得來的女子的事,怎麽看自己兒子的名聲都要敗壞了。


    “王妃,這……這事是世子妃讓奴婢們做的。”丫環們道。


    “世子妃讓你們來鬧事的?”太夫人臉色一沉。


    “不是……是世子妃讓奴婢們護著媚兒姐姐的。”


    “這麽說,這個叫媚兒的真的是府上的丫環了?”太夫人轉向南安王妃。


    “是!”這個字幾乎是從南安王妃牙縫裏冒出來的,這話她不能不承認,自己兒子還在外麵,說不定也會進來對證。


    但也隻能說這是一個丫環,卻不會說她是兒子的人。


    衛月舞衝著一邊的婆子頷首,婆子過去取掉了媚兒嘴裏的帕子。


    “王妃,奴婢真的是華陽侯的女兒,隻是不小心倫落到南安王府而己,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問太夫人,當年我娘親瓊兒還是太夫人親手處置的。”媚兒大哭。


    “太夫人,此事……我也不知……”南安王妃眉頭緊皺,她現在隻希望別提到自己兒子,納一個青樓女子進府,還讓一個青樓女子鬧到自己親家的府裏來,南安王妃丟不起這個臉。


    既然現在這事是衛風瑤幹的,她就順水推舟就是。


    太夫人想不到南安王妃一副什麽也不知情的樣子,隻說這幾個人是自己府上的,其餘的便什麽也不說,隻隱隱表示這事是衛風瑤幹的,和她沒有關係。


    “你說你是我父親的女兒?”衛月舞看了看一邊默然無語的衛洛文,再看了看雖然陰沉著臉,但看起來神色輕鬆的衛洛武,腳下一動,走出了人列。


    “是,華陽侯,父親,難道你真的不認我嗎?我……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啊!”在柴房裏關了一陣,媚兒這會表現的更加熱烈了。


    這麽居然連父親也叫上了。


    一時間滿堂皆驚。


    “我不是你的父親,你認錯人了!”衛洛文抬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沉聲道上。


    “父親,您為什麽不認我啊,我真的是瓊兒的女兒,是您的女兒啊,當時被趕出府的時候,我娘就己經懷了我,父親,您怎麽如以如此狠心……我這次來其實真的不要什麽,隻是因為看到父親,忍不住叫了幾聲而己。”


    媚兒哭的梨花帶雨,眼角眉梢越發的楚楚可憐起來。


    一些人不由的又議論起來,這事怎麽看都象是真的,看太夫人陰沉著臉卻一句話也沒有,就覺得這事應當是真的,但看華陽侯府的神色又不象,況且華陽侯在眾人眼中一向很正直,不象是會幹這種事的人。


    “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父親,我唯有兩個女兒,並沒有第三個!”衛洛文神色不變,抬眸看了看坐在上麵的太夫人,眉頭皺了皺。


    “父親,您怎麽可以如此狠心,那您說您認不認識一個叫瓊兒的女子,是不是你們府上把人帶到華陽侯府的?”媚兒大哭道,“父親你若不信,可以去查,我娘是不是從華陽侯府出來之後就懷上了身孕的?不久之後就生下了我!”


    衛月舞心裏冷哼一聲,這個叫媚兒的這會死咬著父親,但她相信父親的為人,若這個媚兒真的是父親的女兒,父親絕對不會不認的,但父親又為什麽不說清楚呢?方才還一再的說說不清楚?


    父親為人,極重情義,既然這種表情,應當不是說不清楚,而是不方便說,或者可以說父親是替誰背了黑鍋不成。


    目光掃向一邊的衛洛武,但見他臉色陰沉,看不出喜怒,讓衛月舞意外的是三叔衛洛禮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這會站在衛洛文和衛洛武的身後,目光躲躲閃閃的,頗有幾分不自在,心頭驀的一動。


    “你口口聲聲說是父親的女兒,那麽可敢滴血驗親?”衛月舞眸色一轉,忽然笑道,“既然你一再的說是我父親的女兒,那麽可否滴血驗親,當場認證。”


    “我敢!”媚兒一挺胸,這一著,她還真不怕,“我有什麽不敢的。”


    “祖母……您看?”衛月舞轉向高位上的太夫人。


    太夫人麵沉似水,但到了這個地位,卻也不得不同意,咬牙點頭。


    宏嬤嬤忙讓人準備了碗和水過來,婆子端著一個托盤,托血裏放著一碗清水和一把小刀,走過衛月舞的身邊,卻突然被衛月舞叫住:“把托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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