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人?太夫人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起來,對於李氏,她現在半點好感也無,若不是因為衛子陽,當日她就命令衛洛武把李氏給休了。


    如此不守婦道,居然還敢派人過來。


    “讓她進來!”太夫人冷聲道,然後對衛月舞道,“你也先坐下,聽聽他們李府上要如何解釋這事!”


    不消說,這個時候突然來人,當然是因為衛月舞了。


    衛月舞和李月兒的事,現在己不是普通的閨秀之間的嬉鬧、嫉妒了。


    衛月舞柔順的點點頭,一邊的椅子上坐定。


    進來的是一個婆子,而且還不是華陽侯府之前跟著李氏去的婆子,看到太夫人樂嗬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又轉向一邊的衛月舞,也恭敬的行了一禮,才開口道。


    “太夫人,姑奶奶聽說我們府上的小姐在宮裏跟你們府上的六小姐有了爭執,急忙派我過來說和,總是一家子人,大家都是親戚,這要是真鬧起來,也是好說不好聽的。”


    “說和,要怎麽說和?東宮洗馬府上的小姐,把我們舞丫頭絆了一跤,連進選的名額都沒了,這理要如何說?倒是讓李氏自己來說說。”


    太夫人冷聲道。


    “太夫人,奴婢是我們府上老夫人身邊的人,姑奶奶隻是急的不行,卻沒想出什麽法子來,還是我們老夫人說,兩家份屬親戚,這事算是小事,就隻是閨中小姐們不懂事,鬧出來的,這不,我們老夫人還備了份禮,送給六小姐。”


    婆子說著往身後一指,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才看到她身後還站著兩個小丫環,手裏合捧著一個禮盒。


    “太夫人,這是我們老夫人的一番心情,我們大小姐還小不太懂事,這裏代我們大小姐向太夫人歉了!”


    婆子笑嗬嗬的道,態度放的極其低下,很令人產生好感。


    “你們府上那位大小姐似乎不小了吧,比起我們舞丫頭,大了好幾歲吧!”無奈太夫人這裏板著就不買帳,依舊冷言冷語的道。


    李府上來的這個婆子的確是個能說會道的,聽太夫人這麽一說,臉上笑容不斷,依然陪著笑臉道:“太夫人說的不錯,我們大小姐的確比六小姐大一些,但六小姐可比我們大小姐懂事多了,說起來這事真的是我們大小姐的不是,太夫人若是生氣,明兒讓我們大小姐過來親自陪罪,太夫人打也打得,罵也罵得!”


    這話說的可著實的放的低的多,衛月舞眼中閃過一陣詫異,不管是李氏,還是李府,似乎都沒有把姿態放的如此之低的理由。


    看著婆子笑開花的臉,不由的暗自沉吟,李府的姿態如此之低,真的是因為自己和李月兒的事情?


    看到婆子說的這個樣子,太夫人臉色和緩了幾分,接過宏嬤嬤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放在桌子上,道:“雖然是小孩子家家的事情,但這種事情放在宮裏就不是小事情,也不是誰的府上能擺平的事情,現在兩個丫頭都落了選,也都是因為嫉妒之心,不過幸好皇後娘娘體味我們舞丫頭,這會賜了個郡主下來。”


    這話太夫人說的極為自傲,郡主這個名頭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賜下的,既便是公府的小姐,也很少能得到郡主稱號的,衛月舞得了一個郡主的封號,對於整個華陽侯府來說,都是顏麵有光的事情。


    “六小姐成了郡主?”這事還沒有傳開,所以李府上的婆子並不知情,這會也不由的嚇了一跳,不過這婆子反應極快,馬上衝著衛月舞恭敬的道:“恭喜郡主,賀喜郡主!”


    誰也想不到塗皇後會突然之間賜下一個郡主的封位,既便是衛月舞在宮裏受了委屈,這郡主的封位也來得蹊蹺的很。


    “不必多禮!”衛月舞淡淡的道。


    “郡主,我們大小姐其實並不是真的存心想絆您,實在是不小心絆到您了,之後又怕宮裏的主子們責罰,才不敢承認的,之前迴到府裏後,大小姐就關起來一個勁的哭,這會哭的都不能見人了,否則一定親自來給郡主道歉!”


    婆子極伶俐的解釋道。


    “好了,好了,事己至此,還能如何,讓你們府上的大小姐以後別這麽嬌橫了就是!”太夫人冷聲道,揮了揮手,示意婆子可以下去了。


    她這會還沒想清楚衛月舞這個郡主的由來,心裏頗不安心,也沒心思和一個婆子你來我往的說話。


    “太夫人,這些禮就是我們李府上的欠意,還有就是我們姑奶奶的意思,想問問太夫人……”


    婆子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衛月舞,頗有幾分為難。


    “祖母,我腿有些疼,想迴去休息!”衛月舞頗有眼力勁的站了起來,對著太夫人柔聲道。


    太夫人原是不想搭理李府上的婆子的,但是想想不管如何,外麵皆知道李府上和自己是姻親,又在衛子陽來年開春要去邊關接替衛洛文的關鍵時候,還是不要起什麽妖娥子才是,當下點了點頭。


    衛月舞告辭出去。


    迴到清荷院,先讓書非去換過衣裳,她這裏也重新梳洗過,然後躺在床上稍事休息。


    今天一天的事著實的事多,大早上進的宮,到現在迴府一直忙前忙後,也沒時間休息,整個人精神一直提著,這會放鬆下來,就覺得暈沉沉的身子極其難受。


    在床上翻著,一時間卻睡不著,隻覺得仿佛各種心絮湧上心頭,隻覺得頭又痛又亂。


    “小姐,您怎麽了?”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金鈴的聲音,衛月舞含糊的答了一句,便不沉沉的睡了過去。


    “怎麽迴事?”高挑起的紗帳前,畫末焦急的問著金鈴。


    “去請明大夫!”看了看外麵微黑的天色,金鈴果斷的道,小姐的狀況明顯不太好,小臉不正常的的菲紅,摸一下臉上燒燙的驚人。


    “我馬上去!”畫末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往外跑。


    “你先去冬姨娘那裏去拿一個對牌再出去,這個時候不能隨便出門了!”金鈴緊追了兩步,對著己跑到院門處的畫末叮囑道。


    這會天色己晚,己是晚膳時分,若不是看小姐睡的實在太多了一些,她們也不會進來喚醒小姐的,想不到一看之下,把兩個丫環嚇了一大跳,這分明就是病了,而且還病的特別嚴重,小姐都燒迷糊了。


    怎麽叫也叫不醒,隻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別吵!”


    就繼續又睡下了。


    “金鈴姐姐,我知道了!”慌亂的畫末馬上轉了一個方向,往冬姨娘的院子跑去,現在內院管事的大權雖然還在太夫人手中,但大部分卻是落在冬姨娘手中,太夫人必竟年歲大了,隻對一些重要的事情做一下主。


    至於三房夫人章氏,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居然對於後院之事沒那麽上心了,一個勁的為衛秋芙準備嫁妝,不過想想也是,衛秋芙的將來對於章氏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況且衛秋菊的事情應當也在半年之間,三房那邊也是忙的腳跟不點地。


    華陽侯府的內務於是大部分就落在了冬姨娘身上。


    聞說衛月舞的丫環這個時候過來,冬姨娘愣了一下,但馬上讓人把畫末帶了進去。


    “冬姨娘,我們小姐病了,奴婢想出府去請明大夫,請冬姨娘給奴婢一個對牌。”畫末急的滿頭大汗,看到冬姨娘就直接說明了來意,她這會滿臉惶急,整個人六神無主。


    “你們小姐之前不是好生生的嗎?怎麽說病就病了?”冬姨娘頗為懷疑的道。


    之前衛月嬌迴來,說的繪聲繪色的,說起被衛月舞陷害之事,氣憤不己,特別對於衛月舞明明沒什麽事,卻故意做出受傷的模樣,說的最仔細,還說要請什麽明大夫,之後也沒聽到她那邊請人。


    這會又鬧出一個去請明大夫的事,著實的讓人覺得衛月舞是不是想挑事,拿著衛月嬌當時推了她一把的事情不放。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這會都燒的迷糊了起來,姨娘還請您把對牌給奴婢,讓奴婢去請明大夫來,這要是來晚了,小姐可能就會出事了!”


    畫末哀求道。


    這急切的樣子看起來卻象是真的了?冬姨娘眸色一沉,但隨之卻是大喜,衛月舞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如果真的病了,的確是拖不起的。


    “走,我去看看你們小姐!”冬姨娘站起身來,一臉的關切。


    “姨娘,不是奴婢……”畫末急道。


    “走,還等什麽,若是真擔誤了你們小姐的病情,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冬姨娘厲聲打斷了畫末的話,扶著身邊的李嬤嬤站了起來,一邊捂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往外走。


    隻是她說的急,但走的卻是極慢,一步三搖之間,竟是比旁人都慢了許多。


    “冬姨娘,奴婢……”畫末急的頭上又開始冒汗了。


    “畫末姐姐你別催,我們姨娘肚子裏還懷著侯爺的子嗣,這個時候催不得,就算六小姐病了,你這麽催著也無濟玩事,我們姨娘實在是放心不下六小姐,才會親自去看看的。”一邊的金珠開言勸道。


    卻把畫末的話給攔斷了。


    “我……”畫末急的團團轉,看了看尚在一步三搖的冬姨娘,驀的一抹額頭上的汗,急中生智的道,“姨娘慢走,奴婢先去看看小姐的情況!”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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