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姨娘是完全愣住了,眼中閃過駭色,下意識的緊緊的拉住李嬤嬤的手,原本逃出去的楊姨娘怎麽還會在府裏?


    這時候不是應當被守候在外麵的兩個小混混直接帶走買出京城了嗎?怎麽還會在府裏?


    露出見鬼表情的不隻是冬姨娘,她身邊的幾個丫環全嚇的臉色慘白,特別是在後門處指證看到楊姨娘出府的那個丫環,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臉色驚恐之極。


    “母親,大哥,找我可有什麽事?”衛洛武大步過來,先向太夫人行了一禮,轉而問道。


    “冬姨娘說你的妾室跑了,是舞丫頭放跑的!”太夫人冷聲道,“這都鬧的什麽事,大冬天的也不讓人消停!”


    “婢妾跑了?婢妾沒有跑啊,婢妾給二老爺送了幾盆新製的點心過去。”楊姨娘臉色微紅的道。


    “你……你說你在二老爺那裏?”冬姨娘駭極問道。


    李嬤嬤想拉住她,卻己是不能夠。


    “正是,冬姨娘怎麽這麽關心婢妾的事?”楊姨娘茫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冬姨娘柔聲一笑。


    “都迴吧,沒什麽事了,這大冬天的!老二,你帶著你的妾室也迴吧,左不過是你大哥自己的事牽扯到你身上而己,現在沒什麽事了!”


    太夫人臉色陰沉的揮了揮手,一邊轉身一邊道:“多迴去吧,擠在這裏算什麽,就隻是老大自己家的事情,跟別人都沒有關係!”


    一句話說的冬姨娘幾乎暈過去,這幾乎就是說她們完全是自己在內鬥。


    先是冤枉秦心蕊,之後又是冤枉衛月舞,事情的起因又是冬姨娘,當初的事知道的應當也有冬姨娘,那件衣裳的料子,秦心蕊的筆跡,種種的種種都說明這些事跟冬姨娘有關。


    太夫人說完自帶著靜心軒的一大群人走了出去。


    衛洛武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衛洛文,也沒有多問什麽,自己也帶著楊姨娘離開,既然這事是大房的事,他當然不便插手。


    “來人,把這兩個欺主的惡奴杖斃!”衛洛文臉上青筋直蹦,厲聲道。


    立時過來幾個侍衛,直接就把後院處的那個丫環和之前指證秦心蕊院子裏有其他男人的幾個婆子,全拉了出去。


    幾個人還想向冬姨娘哭喊,卻被侍衛隨手拿起她們掉落在地上的帕子堵上了嘴。


    “父親,舞兒告退!”衛月舞蒼白著臉,低下頭,似乎想走,但是卻又停了下來,看向冬姨娘,然後又轉向那個包裹,“不管如何,請不要再打擾到娘親的寧靜,就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吧!”


    說完眼淚滾滾而下,卻馬上別過身子,看得衛洛文心如刀割!


    想起秦心蕊過世了這麽多年,居然還有人敢陷害她的名節,手狠狠的攥成拳頭,轉向冬姨娘,厲聲道:“你跟我來!”


    “侯……侯爺……”一看衛洛文的樣子,冬姨娘就知道不好,立時也抹起眼淚來,“侯爺,婢妾……婢妾也不知道這什麽會這樣!”


    “走!”衛洛文大步往外走,冬姨娘無奈隻得跟上。


    看到所有人離開,衛月舞就讓金鈴和書非一起把之前挖的亂七八糟的地麵,重新細致的填平起來,看著慢慢恢複正常的地方,衛月舞臉上難掩悲色。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讓人算計娘親,再沒有下次,再不會讓人打擾到娘親的平靜!


    “小姐,侯爺會不會處置冬姨娘?”金鈴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衛月舞身邊輕聲問道。


    “不會!”衛月舞搖了搖頭,否則方才侍衛就不會把幾個下人的嘴掩起來,隻要她們臨死前說出一點什麽,冬姨娘就逃不了!


    “說什麽侯爺對夫人情深似海,這麽多年一直不娶,看看現在,居然連這樣的事都沒有懲罰冬姨娘,實在是太過份了!”


    金鈴撇了撇嘴鄙夷的道。


    “我是父親的女兒,三姐也是父親的女兒,更何況現在冬姨娘肚子裏還懷了一個,說不定還是一個子嗣,對於父親來說子嗣是多麽的重要啊!”


    衛月舞冷冷的道,沒了子嗣,所以華陽侯府的爵位要讓二房承繼,但如果有了子嗣呢,是不是這爵位就可以由自己的兒子傳下去,衛月舞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沒考慮到,所以才會這麽偏坦冬姨娘的吧?


    任由一個小小的姨娘算計自己的娘親,這一刻衛月舞的心中是怨恨的!


    縱然知道衛洛文對自己不是不管不顧,但是眼前的一切,其實己經不需要說明什麽,卻依然顧憐著冬姨娘,隻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冬姨娘這次算是露了餡,有了今天的事,如果還想爬上那個正室夫人的位置,必然要有強有力的後台了,否則她一個小小的妾室,縱然這次生下父親唯一的子嗣,也不可能會升為正室!


    “小姐,冬姨娘就這麽會甘心失敗?”書非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眨著眼睛問道。


    “當然不會,冬姨娘一直想爬上正室夫人的位置,又豈會甘心,金鈴你最近多盯著一點冬姨娘那裏,她身邊新來的婆子倒是一個精明的,多小心一點!”


    那個什麽李嬤嬤之前在冬姨娘失態的時候,就想阻止冬姨娘說話,無奈冬姨娘說的太快了,以至於她阻擋不及,據說這還是在邊關替冬姨娘管事的婆子,應當就是冬姨娘特地從邊關叫來的幫手了!


    “三小姐那邊要不要盯著?”金鈴忽然問道。


    “不用了吧,三小姐都被太夫人和侯爺關了起來,要抄一百遍哪!”書非看了一眼金鈴反對道。


    “用!”衛月舞唇角微勾,露出一絲冷笑。


    其實不管是冬姨娘還是衛月嬌,她們的心腹原就是一樣的,這會大家都看著冬姨娘的時候,冬姨娘倒是很會讓衛月嬌身邊的人出手。


    “明天我進宮選秀應當會馬上刷下來,書非你跟我進宮!”看整理的差不多了,衛月舞拎起裙角往外走。


    “小姐為什麽不帶奴婢去,奴婢去過幾次,比書非熟悉的多了!”金鈴跟上來詫異的問道。


    “你在府裏盯著冬姨娘和衛月嬌,有你在,我更放心,宮裏的事,應當快的!”衛月舞淡淡的道。


    今天的事出了這麽大的意外,冬姨娘那邊應當馬上會有行動吧!她就是要逼亂她的陣腳……


    冬姨娘戰戰兢兢的跟著衛洛文迴到自己的院子,待得進了屋子,還沒等開口說話,衛洛文一巴掌就打了過來,隻打得冬姨娘倒退兩步,身子一歪就往邊上倒去。


    李嬤嬤反應也快,一把拉住冬姨娘,才使得她沒有真的摔倒在地。


    “侯爺,您怎麽可以這麽對侍姨娘,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您就算不顧惜著姨娘,也得顧惜她肚子裏的小公子吧!”李嬤嬤抱著冬姨娘的身子勸道。


    她在邊關這麽多年,一直盡心盡力的幫著冬姨娘主持著那邊的事務,甚至有一次對麵大軍壓境,整個城池一片危急的時候,還從城裏出來,主動到城外的營帳給衛洛文送熱的飯菜來,就這麽一點,她在衛洛文麵前還是能說的上幾句話的。


    冬姨娘這會己是哀哀的哭了起來:“侯爺,婢妾不知道做錯了什麽,讓您這麽生氣,您要是真的不要婢妾肚子裏的這塊肉,婢妾就不要了就是,換不著您這麽生氣!”


    說著作勢就要往一邊的牆上撞去,駭得李嬤嬤和金珠緊緊的抱著她,不敢鬆手。


    “你還敢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想用肚子裏的孩子算計夫人嗎?那不要了又如何,有你這麽一個惡毒的娘在,又能生得出什麽樣的好兒子!看看你生下的好女兒,行為下賤,這輩子算是毀了!”


    衛洛文真的是恨煞,這會也顧不得還有兩個下人在,恨聲道,順手拿起桌邊的一杯涼茶,朝著冬姨娘沒頭沒腦的就倒了過去。


    李嬤嬤和金珠縱然見機的快,也讓冬姨娘的衣襟給灑濕了!


    見衛洛文居然真的沒有半點顧惜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冬姨娘大哭了起來,這會是真的傷心欲絕:“侯爺,今天的事真的跟婢妾沒有半點關係,就是有人把婢妾引過去而己,至於那些個下人為什麽這麽說,婢妾也不知道,侯爺隻說是婢妾算計了夫人,卻沒想過或者是有人算計了我們大房,故意挑侯爺生氣,若是婢妾肚子裏的孩子因此沒了,這……”


    冬姨娘哭的泣不成聲:“侯爺,婢妾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哪裏會讓自己出半點差錯,更不可能用肚子裏的孩子去算計誰,侯爺婢妾輸不起啊!”


    “侯爺,您真的誤會姨娘了,奴婢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姨娘引過去的,至於楊姨娘的事,也是有人來告訴姨娘的,就是二房那幾個姨娘自己說的,或者姨娘怎麽會知道他們的事!”


    李嬤嬤也跟著勸道,說著也落下了眼淚:“侯爺沒有子嗣,姨娘一直自責,覺得是她的錯,平日裏一直燒香拜佛,生怕心意不誠,讓侯爺絕了嗣,那她就是華陽侯府的大罪人,這會好不容易懷上,馬上把奴婢叫來,還不是怕肚子裏的孩子出現意外,侯爺,您想想,這樣的情況下,姨娘會用這孩子算計誰嗎?”


    主仆兩個的這一番哭訴,再加上金珠在一邊低聲的啜泣,做的都極到位,一時間衛洛文也猶豫了起來。


    他之前把人處置的太快,這會也算是沒了證人!難不成真的不是冬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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