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小姐穿著華美的衣裳,打扮的極其出彩,又是冬天的衣裳,因為多,轉動起來極是不方便,才坐下的時候,手往桌上一拂,放置在桌上的茶杯,因為她這一拂之力,竟然倒翻了下來。


    衛月舞原想退開,但兩個人坐位靠的又緊,再加上文二小姐自己往她這邊避過來,倒是避讓不及,袖口處沾染上了淡淡的茶漬,濕了一小塊。


    文二小姐自己更狼狽,她就在衛月舞的身前,擋掉了大部分的茶水,半幅裙子都淋濕了。


    金鈴看到不好,原本想上前的,卻被衛月舞使眼色止住。


    這裏是皇宮,有的是眼尖的人,一個丫環的手腳太快,再加上知道這個丫環曾經還是燕懷涇的人,很容易讓人懷疑。


    但看文二小姐這麽一聲驚唿,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就知道。


    “六妹妹,怎麽了?”衛月嬌坐在她的另一邊,這迴也站了起來,一臉的關心。


    “無礙,就隻是袖子上沾了點。”衛月舞搖了搖頭,拈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道。


    “怎麽會無礙的,這袖口都濕了一大段了,你車上應當有備用的衣裳吧,去換過一件,一會皇後娘娘來了看到,有失體統。”衛月嬌一臉正色的建議道。


    “衛六小姐實在對不起,我……我這過來實在是莽撞了一點,你……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換吧,我姐姐宮裏這會也沒什麽人,而且還安全不可能會有人闖進來的。”文二小姐一臉的愧疚。


    她自己的裙角濕了那麽一大塊,比起衛月舞來嚴重的不知道多少,這種情況下衛月舞自不便多說什麽,站起來無奈的道:“那就有勞文二小姐了。”


    衛月舞自己並不熟識宮裏的人,文二小姐帶她去貴妃娘娘的宮裏換衣裳卻是正好,這樣的事當然是不便推辭的。


    “六妹妹,我也陪你去。”衛月嬌做為姐姐當然也站了起來,她的眼睛無聲的和對麵的文二小姐對上一眼,俱露出一絲得色。


    饒是衛月嬌難對付,還不是妥妥的落在兩個人手中。


    之前文二小姐被衛月舞一陣奚落,偏偏還不能說,這個啞巴虧吃的她心裏暗恨,原本就想找機會讓衛月舞難堪,給自己找場子,想不到衛月嬌居然找上門。


    兩個人一合計,便想出了這條毒計。


    衛月嬌出謀,文二小姐主動上場,原本文二小姐的位置其實並不在她們這一桌上,但既然她提了要求,宮裏管事的一看她是文貴妃的妹妹,提的又是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於是就給她換了位置。


    現在事情己經功一大半,兩人不由的都暗中得意。


    衛月舞一直關注著她們兩個,看到這一幕,眼色沉冷了下來,衛月嬌的動作不慢,隻看到這個文二小姐對自己有惡意,就馬上把人給聯係了過來。


    三個人於是一起走了出來,文二小姐和衛月舞都托了宮女到宮門口的馬車處去取衣裳。


    “衛三小姐、六小姐,我們往那邊過去,那邊離娘娘的宮殿近,而且走的是小路,不太可能會遇到人,等換過衣裳我們再過來。”文二小姐指著一條斜斜的小徑道,說著己先走了上去。


    衛月嬌馬上跟上,衛月舞看了看這條彎彎曲曲不知通往何處的小徑,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跟了下去。


    小徑通到文貴妃的宮殿?從這裏還真看不出來!


    之前的那些小姐、公子們也表示,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座無名的宮殿。


    文貴妃雖然是她的親姐姐,而且現在也盛寵,但也不可能經常宣召她入宮,況且就算是宣她入宮,走的也是些大路吧,文二小姐又怎麽會這麽熟悉宮裏的小路?


    況且這個似乎不為人所知的無名宮殿怎麽就有小徑通往文貴妃的宮殿呢?


    “文二小姐,這宮殿為什麽沒有名字?是什麽時候起開始沒的名字?”衛月舞跟上去後,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個……其實是宮裏的秘聞,我……雖然知道,卻也不便跟你說。”文二小姐一臉的為難,含糊其詞的道。


    “這裏……不許隨便過來嗎?為什麽很少有人說起?”衛月舞揚起水眸,帶著幾分了奇的問道。


    這話文二小姐一時還真答不出來,轉向衛月嬌求助,衛月嬌臉上堆起笑容,對衛月舞解釋道:“這宮殿的事,之前是有人知道的,但後來宮裏傳人不許說,於是就慢慢的讓人忘記了,六妹這種宮闈秘事,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說話間,三個人己轉了個彎,看到前麵遠遠的有一座假山,這假山不比一般的假山,居然很大,半山處還建了一個亭子,因為是冬天,外麵掛著層層疊疊的紗帳,隻在向陽的一麵,挑起帳沿。


    傍晚時分,己經有人掛起了燈籠,從外麵看,燈籠的光彩映的外麵掛著的紗帳,有種微透迷蒙的美感。


    “六小姐,我姐姐的宮殿就在前麵不遠處,但衣裳拿過來卻還是有一段時間的,莫如我們先上去坐一坐,賞賞景再過去,否則去早了,我姐姐又是一頓教訓,實在是不喜歡。”文二小姐一臉的苦惱,指著半山處的假山提議道。


    她們這邊過來的確時間不長,拿衣裳的兩個宮女又不可能坐軟轎,這一來一迴,的確時間不少,先去那位貴妃娘娘的宮裏候著,也極是無聊。


    “六妹妹,就這麽裏休息一下吧,反正這個時候這邊也不可能會有人來,看不到你袖口濕了一塊,失禮的樣子。”


    衛月嬌也跟著建議道,抬頭看向上麵的亭子,目露迷茫之色:“這亭子為什麽看起來比其他的亭子要漂亮,我怎麽覺得外麵掛著的紗帳好象顏色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這亭子裏掛著的可不是一般的紗帳,在燈光的照映之下,角度不用,呈現的色澤也不一樣,這是宮裏獨有一種紗帳,在白天的時候看起來並不明顯,但到了晚上,這顏色又變幻出七彩來了。”


    文二小姐一臉的羨慕。


    “那就上去看看吧!”衛月嬌己做主往前走去。


    她們兩個一臉的好奇,衛月舞自緩步跟在她們身後,三個人帶著各自的丫環,舉步往上行去。


    “啊。”走在最前麵的衛月嬌忽然蹲下了身子,捂著腳,痛苦的叫了一聲。


    “衛三小姐怎麽了?”文二小姐驚訝的問道。


    “我……扭了腳了,疼……”衛月嬌神情痛苦的道。


    “厲不厲害?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文二小姐關切的道。


    “我……我無礙的,你們先上去,我休息一下就上來!”衛月嬌搖了搖手,但是看得出比之方才好了一些。


    “衛六小姐,你先上去,我到下麵去找個宮女過來,讓她去姐姐的宮殿裏拿支藥膏,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衛三小姐倒底傷的怎麽樣,但拿藥膏塗一下,總是沒錯的。”文二小姐一臉的正色。


    這話說的極合乎情理,假山的路雖然不小,但這個時候天暗了下來,也看不清楚衛月嬌手捂著的地方如何,防治一下原是最好的。


    但這話卻是由驕橫的文二小姐說出來,又極不合時宜,衛月舞的長睫撲閃了兩下,眸色一片幽冷,看起來,這裏就是文二小姐和衛月嬌的目地了。


    所謂的去文貴妃宮裏換衣裳的話,當然隻是推脫之詞,如果自己真的在文貴妃的宮裏出了事,文貴妃也討不了好。


    宮紗層層,疊縵重重,裏麵的情形看起來迷迷蒙蒙……


    “那好吧,我先上去,就勞煩文二小姐了。”衛月舞點點頭,挑眉一笑,笑容在微微的夜色中,透著一股子冷意。


    “六妹你先上去吧,我沒事的,一會馬上就上來,文二小姐也不用去找貴妃娘娘要藥膏,其實真不是什麽大事!”衛月嬌還在推辭,看到衛月舞的腳緩步往上移的時候,難掩眼底的惡毒和得意。


    文二小姐匆匆走了下去,一副存心為衛月嬌找藥的樣子,衛月舞轉頭往下看,見這位文二小姐走的著實匆忙,才一個迴首之間,就己經下到了假山的下麵,竟似頭也不迴的急匆匆離開,仿佛後麵有什麽追著她一起過來似的。


    站定身子,衛月舞對著尚在最後麵的金鈴使了個眼色,金鈴會意,提腳往上走,卻在走過低著身子蹲在地上的衛月嬌主仆的時候,低唿一聲,身子往邊上倒去,正巧撞到了衛月嬌和玉珠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玉珠的運氣不好,這麽一撞,腦後蓋正巧給撞到了後麵的一塊山石上,來不及多哼一聲,就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衛月嬌倒是沒撞暈,隻是整個人被撞的倒在山石邊,看到玉珠一聲不吭暈了過去,才想驚叫,隻覺得脖子處一痛,身子一軟,也跟著暈了過去。


    “把衛月嬌抱到亭子裏去,玉珠就隨意扔在亭子後麵一點。”衛月舞冷聲吩咐道,燈光下,那張精致的小臉透著幾分陰冷的煞氣。


    金鈴知道不能擔擱,把打暈了的衛月嬌直接給抱了進去,然後又把玉珠放置在亭子後麵的一處山石邊上。


    金鈴的動作很快,沒花多少時間就布置完,待得衛月舞帶著金鈴才下假山,就聽得小徑處己隱隱的傳來人聲,而且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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