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迴來了!


    衛月舞拎起裙角站了過去,側耳傾聽下麵的動靜。


    “四小姐,我們小姐一直在找您,您這進去園子的時候也太久了,久的讓我們小姐都等不下去了,以為您跟那位林小姐相談甚歡,就先走了!”金鈴麵不改色的看著衛秋芙氣的變了臉色的臉,重申道。


    “你……你……”衛秋芙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恨不得撕爛了金鈴的嘴。


    “我……我早就出來了,隻是沒看到你們小姐,就在附近等著,等後來看到靖大小姐進去,我才又進了園子的。”衛秋芙不得不解釋道。


    她之前表示跟著靖文燕進的院子,這會被金鈴這麽一說,卻是她比靖文燕早進的院子,靖文燕的丫環是被人暗算的,之前大家一直都猜不出是誰,但如果衛秋芙之前早就進去了,那就最有可能。


    幾位小姐看向衛秋芙的目光俱是懷疑。


    如果說衛秋芙真的早早的進了那個園子,這嫌疑還真的大的不是一點點。


    “噢,原來四小姐也早早的離開了,是不是沒有從那個後門?我們小姐一直在那個後門守著。”金鈴也沒有跟衛秋芙爭,隻笑著問道。


    “我轉了兩下,也沒認清路,看到門就出來了,之後轉了轉才遇到靖大小姐。”見金鈴沒有咄咄逼人,衛秋芙鬆了一口氣,順著金鈴的話道。


    “原來四小姐走錯了門,所以和小姐錯過了。”金鈴溫順的對衛秋芙的話表示讚同,“四小姐現在要不要去找我們小姐呢?”


    “走!”感應到周圍幾位小姐眼中的懷疑,衛秋芙有些難堪,哪裏還會留下來。


    “四小姐請隨奴婢來,我們六小姐正在前麵等著奴婢哪!”金鈴笑著在前麵引路。


    衛秋芙帶著明雁跟著離開。


    竹林下就剩下幾位小姐和守在下麵的侍衛大眼瞪小眼,這裏的小姐也是世家千金,個個知道體麵,雖然很想見到燕懷涇,卻也知道留下來會被人說三道四,而且很明顯樓上的那位世子根本就沒意思見自己。


    於是一個個如鳥雀散,各自帶著丫環散了開去。


    文天耀就是在這個時候帶著內侍過來的。


    早有侍衛遠遠的看到文天耀,急報上樓上。


    “請太子殿下!”燕懷涇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從案幾下取出一個帷帽,遞給頗有幾分慌亂的衛月舞。


    對於燕懷涇的早有準備,衛月舞隻是無語的接過,戴在頭上。


    看起來太子要過來這一幕,也是他早就預料的……


    帷帽下麵拖著的流紗很長,幾乎把嬌小的她整個人罩在了裏麵,淡藍色的輕紗,又不似輕透的白色,讓人看不清楚她裏麵的衣裳到底是什麽顏色。


    “走,我們去接太子!”燕懷涇輕輕笑道,伸手過來輕攬衛月舞的纖腰走出了樓梯口。


    文天耀身邊隻帶了一個內侍。


    “太子殿下,請!”燕懷涇招唿文天耀道,衛月舞因為被他挽著腰,也隻能稍稍的欠了欠腰,算是行過一禮。


    麵紗之下,水眸微揚,看得出文天耀的臉色極不好,好端端的上燕國公府來做客,主人家跑了,任誰都不會高興。


    文天耀冷著臉跟著燕懷涇一起到竹樓上,小德子己進來收拾,把一張小的案幾放置在榻上,燕懷涇招唿文天耀落坐,衛月舞也在燕懷涇這邊坐了下來。


    “燕世子,方才可有事?”文天耀臉色不善的問道,燕懷涇如果無故離開,這是對皇家的不尊重,文天耀完全有理由向燕懷涇動怒。


    “還望殿下恕罪,舞兒她身體不適,突然之間發病,後院又時不時的有人窺探,我帶她到這裏來,想讓她清靜的休息。”燕懷涇微微一笑,把衛月舞的身子往懷裏拉了拉。


    衛月舞急忙把整個身子都依在他懷裏,一副軟弱無力的樣子。


    這理由雖然不是很允分,但之前燕懷涇一再的表示這位林小姐的特殊身份,文天耀倒也不能說什麽,隻是拿目光注示著衛月舞。


    長長的帷帽輕紗之下,衛月舞的容色幾乎看不清楚,隻隱隱是個年輕的女子,長的應當不俗,自己這裏也曾經向靖文燕打聽過,所謂林姓,在燕地最大的世家就隻有一個,但林家的小姐沒有一個象眼前這位小姐的。


    而且也沒聽人說燕懷涇和燕地的那位世家千金有過婚約!


    “林小姐得的是什麽病?莫如我一會讓宮裏的太醫給林小姐看看。”文天耀不動聲色的道。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無礙的,就隻是老毛病而己,自小落下的病根,讓舞兒懼見生人,喜歡清靜。”燕懷涇笑著婉拒道,伸手頗為愛憐的摸了摸衛月舞的秀發。


    “自小就落下的病根?”文天耀皺了皺眉頭道,世家小姐,哪一們不是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又哪來自小就落下的病根。


    “舞兒自小有些磨難,尋迴之後,怕人打擾也一直沒有多見生日,乍見府裏一下子來了那麽多生人,而且還有許多人過來窺探,心裏害怕,引得舊病發作。”燕懷涇笑著解釋道。


    小德子這時候從下麵泡了兩杯茶進來,然後恭敬的退在一邊侍候著。


    文天耀接過茶喝了一口:“看林小姐現在的樣子,應當沒什麽大事了,我們還是先迴去,否則一會皇妹們來,找不到世子,可就麻煩了,四妹的脾氣一向不大好。”


    文天耀這話看起來頗有幾分開玩笑的意思,但細品之下,卻又不隻是那麽一迴事,衛月舞慶幸自己被輕紗蒙了個沒頭沒臉,否則不管是四公主還是三公主,都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殿下說的有理,那我們還是先過去吧!”燕懷涇仿佛一點也沒有聽出文天耀話裏的語意,笑著應道,然後又溫和的對衛月舞道:“舞兒可以在這裏休息,我讓人在這裏守著,任誰衝進來,我都會知道。”


    也就是說這裏成了任何人都不能來的地方了,縱然是二位公主也不敢真的跟燕懷涇頂上。


    衛月舞柔婉的點點頭,能夠用這種方法脫身是最好的,金鈴那邊必然不能拖著衛秋芙太久,以衛秋芙的精明如果發現金鈴拖著她在轉圈子,必然又會生出些是非來。


    文天耀想不到燕懷涇這麽好說話,原本準備的長篇大論一時間也沒地方說了,倒是沉默了下來。


    燕懷涇於是跟著文天耀一起離開,衛月舞待得他們兩個離開之後,才和重新出現的金鈴兩個人匆匆的離開這幢看起來守衛森嚴的小樓,轉向了金鈴讓衛秋芙等著的地方。


    沒料想,才走了沒幾步,居然遇到了莫華亭和四皇子。


    兩個人正在樹下隨意的走著,遠遠的看到衛月舞,四皇子和莫華亭說了幾句什麽,莫華亭留下,四皇子轉向了衛月舞的方向,走了過來。


    衛月舞不得不停下腳步。


    “衛六小姐,手傷的可還好?”四皇子走到衛月舞近前,上下打量了她兩眼,見她隻是氣色不好一些,其他倒沒什麽,也就鬆了一口氣,溫和的問道。


    “多謝四皇子關心,己無大礙!”衛月舞欠身行禮。


    “真的沒什麽關係嗎?那天看你傷的挺嚴重的,人多我也不便說什麽,這是我從太醫那裏要來的藥膏,塗一點上去,會很快消除疤痕的。”四皇子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衛月舞。


    衛月舞暗中皺了皺眉,她不覺得跟這位四皇子很熟悉,這話中濃濃的親呢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這……真的沒什麽大礙了!”衛月舞並不想跟四皇子扯上什麽關係,所以柔聲拒絕道。


    “又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你收下就是!”四皇子奈心極好的伸著手,居然擺出一副衛月舞不拿,他就不走的樣子。


    見他這麽堅持,衛月舞無奈,伸手小心的從四皇子手中接過藥瓶,然後又是欠身一禮:“多謝殿下。”


    “嘉南就是脾氣暴燥了點,其實心腸也不壞,這次主要是被人唆使,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前兒她迴家的途中摔傷了,重新迴了南安王府休養,等下次有機會我帶你過去,你們兩個多聊聊,關係就親近起來了。”


    四皇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衛月舞忍不住在心裏翻了翻白眼,不知道這位四皇子哪來那麽大的底氣,覺得自己應當關注這樣的事。


    不管是嘉南郡主還是他的事,跟自己並無半點關係。


    “多謝殿下好意。”衛月舞委婉拒絕,水眸在低垂的眸子後變冷,四皇子今天的表現著實的奇怪。


    “原本就是我的事,這以後你們相和了,我這裏也會高興的。”四皇子的話越發的溫柔起來。


    相和?什麽相和?妻妾相和?


    衛月舞心頭冷笑,這位四皇子真的太自以為是了,莫不是他就這麽肯定自己一定會進他的府邸為妾?居然還算計自己,真當自己是那麽好欺負的嗎!


    “殿下,嘉南郡主如何,真的跟我沒太大的關係,這以後縱然五姐進了南安王府,我也不會沒事就到南安王府去,跟嘉南郡主遇上的機會不會太多,四殿下不必為嘉南郡主多解釋。”


    水眸一揚,衛月舞正了正身子,眸色淺淡的看著四皇子道。


    這會她清澈的眸底隻有疏冷,再沒有半點方才的謙恭,借用四皇子是一迴事,四皇子打她的主意又是另一迴事。


    “殿下,我自有要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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