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身邊的一個丫環帶著冬姨娘過來,正巧和衛月舞劈麵碰上,看到衛月舞,冬姨娘己是停下腳下,衝著衛月舞微微欠了欠身:“六小姐迴府了,在宮裏過的還好嗎?”


    衛月舞稍稍側了側身:“姨娘客氣了,姨娘在府裏可好?”


    “婢妾在府裏一切還算安好,就是侯爺最近開始會客了,之前還讓人準備了一些禮物,說是要去拜會燕國公世子,婢妾想著這事既然跟六小姐有關,還是等六小姐迴府之後再說吧!”


    冬姨娘有禮的笑道,卻是隻字不提之前要燒毀了衛月舞生母院子的事情,仿佛這事情她一點也不知情似的。


    衛月舞的目光落在冬姨娘的衣裳上,她穿的不少,而且穿戴的很整齊,看起來不象是從屋子裏才出來,匆匆被叫過來的樣子,心裏莫名一動,這個時候,冬姨娘不在自己的屋子裏呆著,怕到外麵去做什麽。


    她的頭發雖然梳理的一絲不苟,還是能看到有一縷掛落下來,應當是在風裏被吹的。


    衣裳沒亂,發髻卻是有些亂,看起來冬姨娘是在屋子外麵。


    大冬天的,不在自己的屋子裏好生呆著,卻跑在外麵,有什麽事,需要她放心,親自去查看的?


    水睫閃了閃,眼眸處泛起一股子冷意,目光緊緊的盯著冬姨娘。


    自己在宮裏的那段時間,冬姨娘也沒有消停,莫不是又掀起什麽風浪不成。


    那股冰冷的仿佛穿透人心的感覺,讓冬姨娘很不自在,有些不安的避開了眼睛,這個小丫頭的眼神居然這麽淩厲,生生的讓人覺得心虛。


    “多謝冬姨娘!”衛月舞微微一笑,隻是眸色依然淡冷。


    “婢妾這會要去太夫人那裏,就不跟六小姐多說了!”冬姨娘客氣的道。


    “冬姨娘請自便!”衛月舞點點頭。


    冬姨娘於是跟著太夫人的丫環匆匆離開。


    “小姐,冬姨娘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金鈴盯著冬姨娘的身影,也越覺得可疑,怎麽看冬姨娘都有些心虛的樣子。


    “我們先迴去!”衛月舞冷笑一聲,往清荷院的路上而去,不管冬姨娘之前幹了什麽,有了今天的事,她絕對討不了好。


    清荷院中,書非和畫末早早的等在那裏,看到衛月舞和金鈴迴來,又是興奮又是氣惱,於是還沒等衛月舞坐下來喝完一杯茶,畫末己忍不住站了出來。


    “小姐,冬姨娘太欺負人了!”畫末氣憤的道。


    “怎麽了?”衛月舞放下手中的茶,目光在四周轉了轉,發現少了梅嬤嬤,今天是自己迴府的日子,梅嬤嬤這位管事嬤嬤怎麽著,都得守在這裏等著自己才是。


    “小姐,梅嬤嬤受傷了,被推了一把,傷了腰,到現在還不能從床上起來!”書非看出她的找誰,忙道。


    “怎麽迴事?”衛月舞嫩白的手指勾住青瓷的杯環,溫聲問道。


    “還能有什麽事啊?又是那個風水先生惹出來的,說是夫人黴運當頭,如果不采取措施,整個府裏的人到最後還會死個幹淨,說夫人的命太硬,必定要燒掉院子才是,但後來因為塗昭儀,所以院子燒不了,就又說要把夫人的院子封起來,在外麵建一道牆,梅嬤嬤氣不過,找那個風水先生理論,卻被冬姨娘的人給推閃了腰!”


    畫末一聽自家小姐發問,心裏越發的覺得氣憤難平。


    欺負自家小姐不在,冬姨娘的人居然敢推院子裏的管事嬤嬤,還不是因為冬姨娘在後麵撐腰,而且當時人多,居然也找不出是哪一個推的梅嬤嬤,書非和畫末又氣又恨,卻又不能拿誰怎麽辦。


    “要把娘親的院子封起來?怎麽封?”衛月舞揚起冰冷的眼眸問道。


    “聽說是要夫人的院子外麵,再建一堵牆,然後在上麵打個符咒什麽的,算是把夫人壓製下去,否則對整個府都是有礙的,而最防礙的卻是府裏歲數最大的人,說現在府裏接二連三發生事務在幾位小姐身上,隻是冥冥中提個醒而己,如果再沒有動作,就可能是危及人命!”


    書非也氣得臉色皺白的道。


    衛月舞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青瓷杯環,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冬姨娘可真是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啊,把娘親的院子封在高牆內,再把符咒打在牆上,似乎娘是什麽邪魔似的,生生的把她封印在裏麵。


    也真虧得她找來的風水先生想得到。


    “所以這幾天,院子外而己經在建了?”衛月舞問道。


    “是的,己經在造了,奴婢今天還偷偷的看過,冬姨娘親自坐鎮在那裏,奴婢也隻是遠遠的看了看,他們的速度很快,一邊的牆麵,大半部分己經好了,那位風水先生就在那裏畫符咒。


    書非道。


    “奴婢還聽說,大小姐迴了府之後,太夫人親自去看過,之後迴來還特別吩咐那邊的人快一些。”畫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這兩個丫環這幾天雖然因為衛月舞不在,不能幹什麽,但還是打聽的很清楚,以備衛月舞迴來查問。


    “走,我們去看看!”衛月舞冷笑著站了起來。


    “小姐,現在嗎?”書非愣了一下,想不到衛月舞說走就走。


    “對,現在就去看看,所謂的鬼畫符到底是什麽東西!”衛月舞厲聲道。


    見衛月舞去意己決,幾個丫環也不敢勸,隻得跟著衛月舞一起出去。


    一路過來,來到衛月舞生母的院子前麵,遠遠的己經看到有一群人在施工,有幾個丫環、婆子在邊上監督,另有幾個家丁在幹活,大家說說笑笑,很熱鬧。


    衛月舞的目光卻是落在一個拿著筆在牆上塗抹的人身上。


    一身道袍,從背後看,倒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偶爾側過臉去,三縷長須,也很有幾分氣度,頗象是有道之士,特別是他現在正在往牆上畫著符咒,很象是那麽一迴事的樣子。


    唯有他停下來看看自己畫的時候,總覺得他那雙眼睛太過於靈活。


    居然還是一個長相不俗的道士!


    “小姐,我們要不要過去?”金鈴按捺不住問道。


    “金鈴,你過去問問!”衛月舞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還不便輕易現身,但是可以讓金鈴去探聽消息,府裏的人都知道金鈴跟著自己去了宮裏,看到金鈴就知道是自己迴來了。


    “小姐,我去試試她!”金鈴點點頭,對於這種事,她原本就是最在行了。


    衛月舞帶著書非和畫末繼續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金鈴大步的走了過去。


    原本留在邊上的幾個丫環、婆子看到有丫環過來,有人站起來就要過來問,卻被身邊之人給扯住了,指了指金鈴,暗中比了一個手勢,代表六。


    六小姐迴府了?六小姐從宮裏迴府來了?


    幾個丫環、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


    冬姨娘又不在,誰也不敢去當這個出頭的,更何況眼尖的幾個,遠遠的看到那邊站著的衛月舞,越發的不敢動彈了。


    府裏的人現在都知道,這位看似被遺棄了的六小姐,才是侯爺最疼的,這要是真把六小姐惹了,連冬姨娘也不一定保得住自己。


    “喂,你這個道士,是哪裏來的?”金鈴走到道士身後,手往腰上一叉,象是一個普通的刁蠻的丫環似的,大聲喝斥道。


    風水先生迴過頭一看,是個囂張的丫環,自持在府裏連太夫人身邊的丫環也對自己客客氣氣的,當下也沒在意,隻是上下打量了金鈴一眼,不屑的道:“你是哪裏來的不懂事的丫環,怎麽這麽說話的?”


    “我不這樣說話,要怎麽說話?一個騙吃騙喝的道士,居然騙到了我們華陽侯府,看我不打殘你!”金鈴說著,左右張了一下,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卻在看到地上的一斷小樹枝時,眼睛一亮。


    走過去,撿起來,衝著風水先生身上就是狠狠的一抽。


    誰也沒有想到金鈴二話不說,居然還真的打人,風水先生被抽了個怔愣,身上雖然不疼,但臉上卻是火辣辣的燙了起來。


    他進府來之後,走到哪裏不是受到推崇,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一時間大怒,一把奪過金鈴手中的樹枝,直接就給折斷了。


    “你是哪個院子的丫環,太夫人見了我都客客氣氣,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還敢打人,來來來,今天我們就去太夫人麵前說個清楚,看看你不說分由打我對,還是我折了你的樹枝對?”


    風水先生臉色一沉怒道。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接金鈴去見太夫人,這種事,原本冬姨娘就吩咐別節外生枝,他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擾到太夫人,以免生出些另外的故障來。


    冬姨娘可是答應自己,此事了了之後,會送自己一大筆銀兩,到時候自己遠走高飛,縱然以後華陽侯府上出了什麽事,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見太夫人?”金鈴眼珠子一轉,忽然大聲的道,“好,我們現在就去見太夫人,看看是你說的對,還是我說的對!”


    說完,她又轉身對著一邊還在徹磚的幾個家丁,以極其囂張的姿態大聲的道:“你們!對,叫的就是你們,你們都給我停下來,我現在就帶著他去見太夫人,說不定一會太夫人就會讓你們拆了這堵牆!”


    一時間,幾個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放緩下手中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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