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你這丫環如此不知禮數,我替你教訓一下,可好?”三公主柔聲笑道,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


    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宮女淡定收手。


    明雁被打的摔倒在地上,捂著臉眼淚汪汪的,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另一邊衛秋芙半側著身,還在行禮,卻僵在那裏,愕然的看著三公主,嘴唇哆嗦了一下,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人前一直溫溫柔柔的三公主,會借故發難。


    “三……三公主……”衛秋芙呐呐的道。


    “這裏是皇宮,衛四小姐別以為這是華陽侯府,可以讓個丫環隨便行事,我這裏倒是沒什麽,若是衝撞了其他公主,就沒這麽好說話了。”三公主悠然的道。


    “是……我……我一定會教好她的。”衛秋芙低下頭。


    “好了,四小姐,我先走了,有什麽事,你就讓人來稟報我吧,皇兄那邊就別去打擾了,相比起這種後宮女子之事,皇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況且兩位衛小姐縱然出身華陽侯府,但必竟現在跟皇兄沒有多大關係。”


    三公主語帶嘲諷的道。


    這邊就住著衛秋芙和衛月舞兩個人,衛月舞現在還躺在裏麵,對於衛秋芙一個人,三公主不覺得自己有裝著的必要。


    “是……三公主!”對於三公主暗含警告的話,衛秋芙不敢不低頭。


    她以往也曾經跟三公主交好過,當然知道三公主並不象表現出來的溫和,而且該下手的時候,絕對比四公主還要狠,這會也是咬牙吞下心頭的鬱悶,恭送三公主離開。


    三公主一路出來,走到儲秀宮門口,也沒有迴自己的宮殿,直接就往塗昭儀住的錦繡宮而去。


    錦繡宮門口的宮人一看是三公主過來,急忙上前行禮。


    “母妃可在裏麵?”三公主柔聲問道。


    “娘娘正在裏麵,還有塗九小姐也在。”宮女稟報道。


    塗九小姐就是跟塗昭儀走的很近的那位塗玉珍小姐了。


    “那倒是巧了!”三公主微微一笑,舉步往裏走,宮女退在一邊。


    “玉珍,皇上那裏己表示過了,現在就看華陽侯怎麽想了,不過比起你來,那邊可是差了許多,華陽侯若是去打聽一下,必然會選你的。”大殿下,塗昭儀笑著對滿臉含羞的塗玉珍道。


    說的是女兒家的私事,既便是比一般女子長的高大了幾分的塗玉珍小姐也是滿臉通紅,嬌羞不己。


    “母妃,如果華陽侯誰也不選呢?”三公主走在門口,接了一句後,舉步往裏走。


    “蝶兒,華陽侯為什麽不選?他的華陽侯府這麽多年沒有女主子,也實在不象話。”塗昭儀眼神一閃問道。


    聽明白三公主話裏的意思,塗玉珍也顧不得含羞,驀的抬起頭來。


    “母妃可知道華陽侯是有位姨娘的。”三公主過來先著塗昭儀行了一禮,塗昭儀點了點頭,示意她在一邊坐下。


    “冬姨娘?”塗昭儀問道。


    “正是,聽說這位冬姨娘手段了得,居然鼓動華陽侯府的太夫人,要燒了華陽侯夫人的院子。”三公主意帶嘲諷的道,她可真不相信那個風水先生的話。


    “什麽意思?”塗昭儀一時沒聽明白,但臉色卻不太好,更不好的是塗玉珍,但她卻是不便說話的。


    “聽說華陽侯府來了一位風水先生,說己故的華陽侯夫人是天煞孤星的命,所以要燒了她住的院子,否則府裏的人就會倒黴。”三公主拿起宮女奉上的茶,喝了一口。


    “一派胡言!”塗昭儀臉色變了,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怒道。


    “一個都死了這麽多年的人,還是天煞孤星的命,如果要克,華陽侯府早就克完了!”塗玉珍也忍不住捏著帕子道。


    她們兩個都不是傻的,在這個一個關鍵的時候,華陽侯府的那個姨娘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分明就是打著左右華陽侯心思的主意。


    讓華陽侯無心在這個時候再續弦。


    “母妃現在怎麽辦?如果真的讓這個姨娘燒了華陽侯夫人的院子,華陽侯可會無礙?”三公主並不清楚衛洛文的為人,但隻知道這位華陽侯對自己的發妻,情深義重,這麽多年一直未再娶。


    “怎麽會無礙,如果真讓冬姨娘燒了,恐怕大半年之內,華陽侯都會無心再娶!”塗昭儀冷哼一聲道,她當年跟華陽侯夫人交好過,又豈會不知道衛洛文曾經對自己的夫人,是如何的疼愛。


    蝶兒的婚事在既,大半年的時間,她等不起,手輕輕的撫著桌子角,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一個小小的姨娘,居然也敢跟自己鬥。


    “玉珍,你可願意去華陽侯府?”塗昭儀抬眸,看向坐在一邊的塗玉珍。


    塗玉珍雖然很急,但還是愣了一下,一時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替我帶一些禮,送給華陽侯府的太夫人,然後對太夫人說,我想拜祭一下華陽侯夫人。”塗昭儀這時候己有了主意,眼眸微閃道。


    “母妃您不是不能隨便出宮嗎?”三公主詫異的問道,後宮嬪妃進了宮,就不能隨意的出宮,這是誰都知道的規矩,除非有皇上、皇後,或者太後的旨意。


    所以,三公主覺得塗昭儀這話說的,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我不能出宮,蝶兒不是可以嗎?”塗昭儀胸有成竹的道。


    這話說的極是意味深長,但三公主卻是眼睛一亮:“是,母妃說的是,蝶兒可以代母妃去拜祭的,所以到時候母妃不能出宮,蝶兒也可以前往!”


    雖然這幾天不行,但是及笄禮後,三公主就可以去一趟華陽侯府,比起後宮的嬪妃們,公主的行程要方便的多了,特別是三公主和四公主最近還有可能嫁到諸侯之地去,於這幾位世子多接觸,也可以更好的挑選出佳婿。


    “你也可以有機會見見華陽侯,爭取在他心中有好感。”塗昭儀意有所指的含笑看向塗玉珍,“玉珍你可願意去?”


    “是,多謝娘娘!”塗玉珍不同於一般的深閨小姐,自小便是舞刀弄劍的,這會雖然含羞,卻沒有怯場,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衝著塗昭儀深深的行了一禮。


    她喜歡那個男子,縱然那個男子臉上有一道深深疤痕,她也喜歡,自打那一次,她在城門口見過那人進府的英姿後,她心裏便牢牢的記下了他,華陽侯衛洛文!


    “小姐,蘭花的書借來了,您看看!”金鈴匆匆從外麵走來,走到衛月舞床前,從懷裏拿出一本書,遞給靠在床頭看書的衛月舞。


    “這次有人了?”衛月舞放下手中的書,含笑問道,這書她讓金鈴跑了不下數次。


    “是的,正巧在,那個掌管著鑰匙的宮女似乎很忙,匆匆的把書給了奴婢,吩咐奴婢小心別弄壞了,就走了!”金鈴稟報道。


    衛月舞點點頭,接過金鈴手中的書翻閱了起來,這是一本蘭花的圖譜。


    或者說這是一本蘭園中蘭花的圖譜,不但有字說明,而且還有圖標在那裏,一眼看上去清清楚楚。


    衛月舞隨手翻閱著,一邊看邊沉思,蘭園中的蘭花品種居然這麽多,實在出乎她的意外。


    幾乎囊括了她所知道的所有的蘭花的品種,有許多品種還是衛月舞聞所未聞的。


    果然得特意建一個蘭園放在那裏,這裏的蘭花應當是最齊全了。


    她一邊看著一邊往下翻,最後落在接下來的一副圖上,仔細的看著下麵的解釋,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落葉蘭,葉抽條型,隻在葉梢處微卷,帶了點淡淡的白色,花色鮮豔,開於早春,與一般的蘭花不同,清雅中透著美豔,花色也較濃。


    幾乎沒什麽花香味,但若是放置的過密,會產生一種很淡的香氣,這種香氣如果聞的時間長,會讓人頭暈目眩。


    衛月舞的目光停在這書頁上,眸色幽深了幾分,這應當就是衛秋芙煞費苦心要去蘭園的原因?


    或者說這裏麵也有衛風瑤的手筆在裏麵,怪不得那些蘭花擺放的全無規範,仿佛隻要求一個密字……


    以衛秋芙的為人,現在她最急切的目標應當就是太子文天耀了,既便是今天自己突然暈倒的事件,她都急急的親自跑了一趟東宮,可見衛秋芙現在的急迫,那麽這個目標當然也是文天耀了。


    怪不得蘭園沒有其他人過來賞花,這蘭園若是太子東宮的,宮裏的妃嬪們就算是為了避嫌也不便專門過來賞花。


    而隻有文天耀才有這個能力在東宮花大力,布置下這麽一個蘭園。


    蘭園的正門,果然是開在東宮……


    隻是衛秋芙怎麽知道文天耀一定會到這花的附近來賞花的?


    “小姐,是這?”金鈴看衛月舞定在那一頁上,也湊過來看了一眼,也認了出來。


    “就是這盆!”衛月舞點點頭,長睫下水眸微微閃動了兩下,從床上起身。


    金鈴忙把一邊的外裳給她取過,服侍她起身。


    衛月舞走到窗前,把手中的書翻開放到案前,從案前的筆筒裏取了一隻筆出來,金鈴早己在邊上替她鋪上紙,磨墨。


    衛月舞略一沉吟,提起筆,照著書上麵描畫起來,隻是白描的書畫,又是仿照著,其實並不難,隻是在最後幾筆的時候,衛月舞想了想記憶中看到的實物,稍稍改了幾筆。


    不一會兒衛月舞便把畫畫好,放下手中的筆,站直身子仔細的查看了一下。


    “小姐,為什麽不把字注釋上去?”金鈴詫異的指著書頁上的那幾行標注道。


    “不用!太過猶不及!”衛月舞揚起清澈的美眸,悠然的道,花可以相似,但字卻是不便往上寫的。


    “六小姐,六小姐……”門口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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