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宮殿,看起來跟周圍的宮殿,並無太大的區別,座落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這些宮殿幾乎每一座都看起來很尋常,但是衛月舞莫名的和記憶深處的一座宮殿重合了起來,那一座,那一座莫不就是自己那處缺了一角的記憶……


    “金鈴,問一下,那是什麽宮?”衛月舞聽見自己聲音暗啞的對金鈴低聲道,手中捏著的帕子處,一片冰寒。


    金鈴雖然不知道衛月舞為什麽問這話,但還是聽命。


    緊走幾步上前,跟上前麵一個宮女的步伐,好奇的指著那一處宮殿問道:“這位姐姐,那是哪位娘娘的宮殿?”


    “哪裏?”宮女迴首,客氣的問道。


    “就是那邊!”金鈴的手又指了指。


    遠遠的那處宮殿其實並不太明顯,離這條大的宮道有一段距離,但因為現在所走的角度,正巧是幾座宮殿的空檔之處,倒是能看清楚那一處的宮闈的。


    “那邊的宮殿啊,沒主子住在那裏,就隻是普通的一座宮罷了!”宮女順著金鈴的指向,看清楚了那處的宮殿,笑道。


    “這……這居然沒人住?”金鈴愣了一下,她不是普通的丫環,所以知道一些宮闈的規矩,象這麽一座離大的宮道不遠的宮殿,應當早早的就會分配給妃嬪。


    這裏不但出入方便,而且遠遠望去,建造的並不比周圍的宮殿差,怎麽看都不可能沒有主子住進去。


    “一直沒人住,都好多年了!”宮女以為笑道。


    “為什麽不住?難不成宮裏的娘娘們都不喜歡?”金鈴一副好奇的樣子,又緊走幾步,緊緊的跟著宮女,壓低了聲音問道。


    宮女猶豫了一下,在宮裏可不能隨便說主子們的話。


    但想想這個丫環的主子是華陽侯府六小姐的丫環,之前來的時候三公主身邊的大宮女,也警告過自己,要對這位衛六小姐的人著意的看重一點。


    況且這事對於宮裏的人來說,也不是什麽秘密。


    所以宮女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沒人注意到她們,才偏過頭來,壓低聲音道:“聽說那宮裏鬧鬼,以前也有妃嬪住進去的,但是沒幾天就哭求著皇上,讓她們另外安置,開始大家都不相信,但是好幾位住進去的主子都這麽說!”


    “鬧……鬧鬼?”金鈴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麽一個答案,愣了一下。


    “對啊,你不知道,聽說好多人看到有白影飄過,還有人說這裏麵曾經死的也是一位主子,所以命硬的很,如果不是尊貴異常的命,根本壓不住!”宮女這會倒是來了興致,低聲解釋起來。


    “這裏麵還死過一位身份尊貴的娘娘?”金鈴的眼睛也瞪了起來。


    “不是!”對於金鈴的遲鈍,三公主宮裏的宮女表示深深的無奈,伸手在金鈴麵前搖了搖,“不是說娘娘,聽說不是娘娘,但是身份尊貴肯定是的,具體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這事聽說發生了好多年了,宮裏又不讓人傳閑話,所以我也不清楚!”


    “這宮裏除了娘娘身份尊貴,還有誰的身份也尊貴啊!”金鈴表現的其笨無比。


    急的那個宮女都快跺腳了!


    果然宮外不比宮內,這要是在宮內,這麽不開眼的宮女,早早的就出事了,哪裏還留得下來,陪自己在這裏聊天閑扯。


    這得多不長心,才不明白啊!


    “這宮裏身份尊貴的人多了去了,娘娘們當然尊貴,但是有些世家小姐的身份同樣尊貴,當然還有公主或者皇子!”宮女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壓的幾乎聽不到,但金鈴耳聰目明的很,立時聽了個真真的。


    宮裏的爭鬥最為厲害,有許多公主、皇子沒有等到成年,就沒了性命,這在宮裏並不是什麽稀奇事。


    幾乎哪一代都有皇子之死,相比起來公主出事的就比較少了!可要真算起來,這宮裏那一座宮都不會幹幹淨淨的,從沒死過人,至於皇子、公主,嬪妃之類,更是不在少數。


    “皇子?”金鈴一臉被驚到的樣子,“皇子可是皇家最尊貴的血脈,怎麽可能……”


    “誰說這宮裏不會死皇子了,這宮裏死的還少嗎?”宮女一副看鄉巴佬的樣子,看著金鈴撇了撇嘴,但隨既神色暗沉了下來,“連皇子、公主和娘娘命的命運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這些奴婢!”


    這皇宮裏的命的確是最不值錢的,皇子、公主這些身份尊貴的人,尚且死了不知凡己,更何況這些宮女、內侍!


    宮女說完就沉默了下來,金鈴知道這時候也問不什麽,腳下一緩,往後麵退了幾步,待得衛月舞的轎子上前,依舊跟在衛月舞的身邊。


    衛月舞也沒有多問,在轎中閉目養神。


    這一路過去,終於到了三公主的宮殿,比起皇後娘娘的宮殿,三公主的宮殿則小巧了許多,沒有軒昂的台階,隻幾步就進到殿門之前。


    幾個人依順序入內。


    三公主早己等在殿內,看到眾人進來,神色和善,待得她們一起行禮畢,才揮了揮手:“都坐下吧,我們這以後見麵也必多禮,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卻要麻煩幾位小姐陪我一起祈福了!”


    眾人於是謝恩,往邊上的椅子處落座。


    衛月舞因為進來的最晚,自然往最後一個椅子過去。


    “衛六小姐,請過來一敘,我有事相詢!”還沒到椅子上坐定,三公主己在上首笑道。


    被三公主點了名,衛月舞隻得上前,衛秋芙遲疑了一下,也上前兩步,正巧坐在衛月舞身邊的那把椅子上,目光關切的看著衛月舞,仿佛是真的因為擔心衛月舞,才特意坐的靠近三公主似的。


    雖然也有幾位小姐不忿,但是想到衛秋芙不管如何總是會進太子的東宮的,也就忍下這口氣,各自入座。


    “不知公主所問何事?”衛月舞坐定,柔聲問道。


    “聽說華陽侯明天要進宮,不知華陽侯的傷勢如何了?”三公主的唇邊,帶著一抹親和的微笑。


    “父親的傷勢基本上己好的差不多了,多謝公主關心!”衛月舞低聲迴話。


    宮女替每一位小姐送上茶水,三公主客氣的把茶推到衛月舞麵前:“這是從皇兄那裏找來的好茶,六小姐嚐嚐看!”


    “多謝三公主!”衛月舞接過,輕輕喝了一口,眸色幽深了幾分,“果然是好茶!”


    怎麽看三公主都不象是會關注自己父親事情的人,況且這會對自己親呢的過了份,之前任哪一次見麵,都沒有任何過於親呢的表現。


    難不成是因為父親……


    “六小姐生母早逝,華陽侯府這麽多年,沒有女主人,六小姐有沒有想過,想要有一位什麽樣的母親?”看衛月舞放下茶杯,三公主意似隨意的笑意,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的看著衛月舞反應。


    父親的婚事?果然,看起來父親的婚事,還牽扯到了這位三公主,否則三公主不會如此急切,衛月舞其實對於衛洛文娶誰並沒有什麽意見,隻要不是冬姨娘,任誰都可以!


    但是在三公主麵前,卻不能如此表示,眼眸一垂,臉上落出幾分苦笑:“三公主,此事並不是月舞該議之道,外祖母也說,父親這麽多年,一直守著娘親,總是深情一片,但是華陽侯府總需要名門貴女,重撐內院,幫著父親處理一大家的事!”


    她這話雖然說的極是大方,但是臉上的苦澀任誰都看得清,想想也是,誰願意管別的女人叫母親,但又不得不這麽說,任誰心裏都會難過。


    但是難過歸難過,至少衛月舞並不表示反對,這讓三公主很滿意,名門貴女嗎?自家的那位九姨雖然離塗家嫡枝遠了點,但現在排了序,也算得上是名門貴女,如果不是因為命不好,先是父死後是母死,三年接三年的守孝,也不會到現在年過二十了,還連門親事都沒!


    母妃還讓自己來探探衛月舞的口氣,其實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又有什麽理由反對,華陽侯可不象是別人能順便作主的人,聽說連華陽侯府的太夫人對於這位冷臉的侯爺都沒什麽法子。


    不過,三公主對於塗昭儀的話一向言聽計從,況且她自身也需要對衛月舞示好,當時就欣然的接下了這件事。


    侯府夫人?衛秋芙在一邊聽得清楚,動了動唇似想說話,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如果華陽侯府真的新娶一位身份尊貴的夫人,三房可真的就沒什麽地位可言了,三房如果沒地位,她這位三房的女兒,縱然是位嫡女又如何。


    但隨既她還是閉上了嘴,上次的事己經惹來了三公主的不悅,這個時候更不宜惹三公主,況且如果自己的事情一定下來,三房有沒有地步,就要靠自己了,有自己在,三房怎麽著也不可能被壓製得下!


    心裏這麽一想,衛秋芙就淡定了下來,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耳朵卻緊緊的聽著三公主和衛月舞的說話。


    “六小姐不必傷感,父親那裏一定會為華陽侯考慮門名貴女的。”三公主對衛月舞表示很滿意之後,對衛月舞也越發的溫和起來,既然要交好衛月舞,況且這事明天也知道了,三公主決定提點一下衛月舞


    “六小姐可想知道,父皇屬意哪家貴女要賜於華陽侯?”


    一句話不但衛月舞抬起了頭,其餘的幾位小姐也全看了過來,華陽侯府這麽多年沒有女主人,看中華陽侯夫人寶座的不在少數。


    一文一武,全是重臣,又是先後兩位皇上都器重的華陽侯府,府上的女主人代表的是什麽意思,誰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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