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中年人,但是從他的舉手投足之間,可以看得出必然是出身於世家,年歲卻也不輕,小廝恭恭敬敬的在前麵引路,然後進了衛洛文的那個院子。


    衛月舞微微一笑,轉身:“我們走吧……”


    “奴婢要不要過去看看?”書非跟著衛月舞走了幾步後,停下腳步,看了看後麵,猶豫的道。


    既然小姐對侯爺的客人感興趣,為什麽不仔細的查一下?


    “不必!”衛月舞搖了搖頭,那個人,她的確不認識,但既然冬姨娘的一切都如此反常,那麽必然是為了這個客人,隻不過現在冬姨娘的糕點在自己的手中,她想引起那人的注意,一會半會己不能夠。


    況且,馬上就是父親進宮的日子吧……


    迴到清荷院的沒多久,衛洛文之前派出去的小廝也過來了。


    “六小姐,冬姨娘說那個模子之前做糕點的時候弄壞了,暫時還不能用,她那裏想法修複後,再給小姐。”小廝稟報道。


    衛月舞眯起眼眸:“壞了?”


    “是的,壞了,冬姨娘還怕六小姐不相信,特意給奴才看了一個,的確是邊角上壞了一點,要好好修複一下。”小廝恭敬的稟報道。


    衛月舞心裏冷笑,冬姨娘的這幾塊糕點果然是別有用心,所以現在這做糕點的模子也“壞了”,這就是不願意借給自己了。


    隻是,有今天的這個理由在,冬姨娘這個模子暫時也是不能用了,不管冬姨娘的用心何在,她想謀算的事情必然會擱淺。


    “那算了,既然冬姨娘的模子正好壞了,那我也就用不成了,真是可惜,跟父親說一聲,什麽時候冬姨娘的模子修好了,就讓她借我用一用。”衛月舞淡淡的道。


    “是,奴才會稟報侯爺的!”小廝不敢有違,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侯爺對六小姐是最好的,之前冬姨娘和三小姐惹了事,冬姨娘還被罰了跪,侯爺一句話也沒有,但在六小姐隻不過是想要一副做糕點的模子,就立既派自己去向冬姨娘要。


    侯爺何曾在乎過這樣的小事。


    待得小廝離開,金鈴端著一杯茶進來,看著放置在桌上的糕點道:“小姐,這是?”


    “冬姨娘做的糕點!”衛月舞答的非常的言簡意賅。


    精美的糕點放罷在青花的瓷器中,透著一股子雅致,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忍不住讚歎。


    “小姐,奴婢好象見過這樣的點心!”金鈴的看著這盆點心,想了想道。


    “你見過?”衛月舞柳眉一揚。


    “但奴婢想不起來,好象是見過,有一次有人送給世子的,但世子並不喜歡吃這種,所以後來賞了下來,奴婢當時喜歡這糕點,也嚐了一塊,因為樣子好,吃起來也好,所以奴婢一直記著。”


    金鈴想了想道。


    這還是她在燕國公府時得到的一塊點心,之所以記下來,也是因為它的獨特。


    “好象是有什麽人求什麽事,求到了世子麵前,這盤點心也是那時候送的!但世子的事情,奴婢們也不清楚!”金鈴說到這裏搖了搖頭。


    能把這盆點心送到燕懷涇麵前,同時也說明了那個人的身份不一般,冬姨娘隻是一個小小的丫環,據說還是買身入的府,並無任何親人,現在居然會有這麽一個人聯係上,這同樣說明了她所圖非小。


    心頭一動,冬姨娘最想要的應當是華陽夫人,那天冬姨娘被罰跪之後,也沒有什麽動作,莫不是就是想出奇製勝。


    她想當華陽侯夫人,其實現在的時機也不錯,這麽多年,父親身邊就隻有她一位姨娘,而且還替父親生下了衛月嬌,華陽侯府這麽久沒有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冬姨娘從很早之前就在窺探娘親的這個位置。


    到現在,應當也快忍不下去了,但她的根放在那裏,這樣的出身是硬傷!難不成她還能抹去自己的這段硬傷……


    “金鈴你一會去父親的書房走一走,看看父親的那位知交好友,是否見過!”沉吟了一下,衛月舞己有了主意。


    “是,奴婢一會就過去!”金鈴點頭,但還是遲疑了一下,“小姐,如果奴婢沒有見過這個人怎麽辦?”


    這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必竟金鈴對於燕懷涇的事,所知甚少!


    “無礙,你隻要跟小廝打聽一下,這是哪個府上的人,就行!”衛月舞的水眸往窗外一瞟,眸色淡淡的道。


    此事現在不急,冬姨娘就算有圖謀,也因為自己拿走了她的糕點,一時不能成行,那位客人就算是想再次光臨,也不可能就在這一、兩天之間。


    金鈴去外院,書非和畫末幫著衛月舞收拾東西,進宮數日,一應的事物還是要早早的備下。


    衛月舞之前雖然也準備了一些,但看太夫人如此隆重的準備下的衣裳,表明進宮之後,參加的大典不小,準備的不夠的東西,就需要另外再備一些。


    “小姐,這衣裳是不是不夠啊?”書非看著鋪在床上的幾套衣裳,為難的道。


    她們之前的估計,也就是隨便的拿幾套衣裳帶著就行,但是眼下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夠,幾個丫環誰也沒經過這種大事,生怕帶的衣飾不夠,惹人笑話。


    “小姐,要不要再做幾套?奴婢聽說四小姐那裏準備的衣裳不少,我們這裏還是太少了一些!”畫末從屋子裏拿出幾塊料子,為難的道。


    料子衛月舞有,但她平日裏也不愛做衣裳,這些料子不管是太夫人賞的帶是送的,都沒有做成衣裳,這衣裳穿來穿去也就這麽幾套清淡的。


    一直在府裏倒也沒感覺什麽,但這會打理進宮的行裝,怎麽看都象是少了點。


    兩個丫環也是一心替衛月舞著急。


    “小姐,您再挑兩塊料子,正巧雲繡娘也在,奴婢和她兩個晚上弄的晚一點,說不定可以幫小姐趕製兩套出來!”畫末把料子放把衛月舞身前,示意她挑兩塊。


    “這料子是哪來的?”衛月舞順手拿起麵前的一塊料子翻了翻,隨意的問道。


    這料子摸上去不錯,上麵的花紋繡的也好,淺荷色的底子上,淡淡的荷花,隻在邊角處有幾朵,開的妖嬈,卻又因為不密,顯得清雅淡然,特別讓人覺得不同的是,還有些火紅色的小花點綴在荷葉中,卻又不是荷花,但卻讓人覺得極具匠心。


    “奴婢就隨手從上麵拿了幾塊,這應當是冬姨娘迴京後,給小姐的禮物中的。”畫末的記性不錯,想了想道。


    “是的,是冬姨娘送給小姐的!”書非當日還把冬姨娘的禮物撞翻了,當時也特意的多看了一眼,所以有些印象,這會也點了點頭。


    “那就這塊吧!”衛月舞隨意的道。


    “小姐就選一塊?”畫末有些著急,抖了抖邊上的其他料子,“奴婢聽說這次進宮陪三公主的小姐不少,小姐如果換的衣裳太少,會被人取笑的。”


    “無礙,我的衣裳不少了,就這一塊吧!”衛月舞清透的水眸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搖了搖頭,她是進宮陪三公主的,並不是和三公主爭奇鬥豔的,不需要穿的太過華麗,喧賓奪主的結果,當然是惹來這位三公主的不悅。


    這位三公主可不象表麵上那麽和善、溫和!


    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想惹!


    “小姐,要不要去錦衣招選幾件成衣?”書非也不放心,想了想眼睛一亮,提議道。


    “不用了!”衛月舞不覺得為了幾件衣裳,需要興師動眾。


    “小姐,走吧,您這裏沒什麽香脂,雖然小姐不用都己是麗色驚人,但是有些場合,還是需要用一些的,免得到時候被人挑理,小姐,我們還是出去一趟吧!”書非的目光落在衛月舞的妝台上,那裏有幾件飾物,但隻有一小瓶的香脂,急忙道。


    “對啊,小姐,我們還是準備的周全為好,別到時候真的缺了什麽,在宮裏一時也籌備不全。”書非的話獲得畫末的支撐。


    見兩個丫環都這麽熱衷於要替自己添置衣飾,再想想皇宮裏的情景、自己的父親一再的叮囑,衛月舞點了點頭。


    那位皇後娘娘縱然不會對付自己,但是想討好皇後娘娘的人不在少數,如果有人知道皇後娘娘不喜歡自己,必然會想法討好她,給自己難堪算是最小的事了!


    所以盡量不要讓人挑理才是。


    書非去向太夫人請示,聽得衛月舞是準備進宮的東西,太夫人那裏當然不會反對,而且還讓書非給衛月舞帶來了一張一百元的銀票。


    衛月舞這裏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帶著書非、畫末一起上了老李的馬車,還把之前畫末挑的那塊錦緞也給帶上了,既然要做衣裳,錦衣招那邊做起來更快一些,也不必讓畫末加班加點了!


    那天的事後,老李的馬車就成了衛月舞的專用馬車,衛月舞向衛洛文表示過相信老李,衛洛文想了想後,就把老李派給了衛月舞。


    一行人從華陽侯府的側門走了出來,馬車緩緩起行,往大街上轉去。


    錦衣招的店麵離華陽侯府並不遠,馬車轉了幾個彎就到了錦衣招的門前,看著門口人來人往的全是女子,衛月舞不由的問道:“怎麽人這麽多?”


    “小姐,聽說太子殿下要大選天下,而且還是不講究世家的大小,隻要手裏稍稍有些閑錢的,都把自家的女兒打扮了起來,生怕不能選上!”


    書非替衛月舞挑著窗簾,看了看外麵笑道。


    “所以說,這都是準備選秀的!”衛月舞稍稍沉吟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太子年少,正是青春當好的時候,又是將來必然的一國之主,這若是選上,以後的榮華富貴還長著哪,況且太子長的又英俊瀟灑,能不動心的真沒幾個。


    況且這次還無視家世地位,這樣的條件,足以讓那些中等富戶人家也加入進來,全力以赴的參選!


    “啊呀,你們長不長眼,幹什麽碰到我的新衣裳了!”一聲嬌斥聲就在馬車邊響起,衛月舞揚眸,愕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小姐,緩緩的唇角勾出一絲笑意,可真是巧了,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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