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聽我說,聽說最近……”見衛風瑤答應,衛秋芙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偏過頭來,在衛風瑤耳邊低語。


    衛風瑤起初還是點頭,到後來是完全驚愕,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嬌弱的四妹,心裏暗暗警惕,果然自己還是小看了衛秋芙,居然知道這樣的事,而且還有膽做,以後母親那裏還要勸著點,適當的時候,絕不能跟三房做對。


    靖國公府,太子文天耀背著手站在一棵大樹下沉吟不語。


    身後不遠處是一個內侍,以及幾個侍衛守護在外麵。


    “華陽侯府……琴音……衛秋芙……衛月舞……”文天耀低低自語,俊眉緊鎖,有一條線似乎在這幾個字之間串聯,但卻讓他無從查起。


    幼年時期聽到的那些琴音,和衛秋芙當日彈的一模一樣,不用說是出於同一個曲譜,而這樣的曲譜待得他有心查的時候,卻沒有人會彈。


    但是那一日,他卻又從衛秋芙的手下聽到了那段琴音,不應當的啊,要彈也是衛六小姐衛月舞,為什麽是衛秋芙?


    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琴聲悠揚的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卻是正暗合了他心中的那段琴音,文天耀側耳傾聽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左側方,那邊有一座假山,正巧擋住了他的視線,可巧,琴聲正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心中微動,腳不遲疑,轉身就往左側而去,心裏微微激動。


    這樣的琴音,雖然隻是同一段鳳求凰,卻比衛秋芙的彈的更熟悉一起,或者技藝上沒有衛秋芙好,但是練的時間肯定比衛秋芙時間長,指法更是熟悉了許多。


    居然還有人會彈這段讓自己遍尋不見的琴聲,文天耀的心情激動起來。


    轉過假山,是一處迴廊,迴廊處一位少女正坐在那裏,用心的彈奏著古琴,神態專注,似乎沒發現有人過來。


    正是楊侍郎府上的楊玉燕。


    她其實早就覺察到太子殿下過來,這會更是緊張的差點手足無措,但想起衛月舞的警告,強壓住心頭的慌亂,假裝沒看到太子文天耀,衛月舞可是說了,自己能不能進太子府,就看今天這一招了。


    壓上了全部賭注的她,這時候居然難得的平靜了下來,更加全身心的演奏起來。


    一曲畢,才抬頭,似乎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文天耀,驚唿了一句:“太子殿子”,急忙拎起衣裙走出來,跪到在地。


    “你是……”文天耀隻覺得眼前的女子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臣女是工部楊侍郎府的女兒楊玉燕。”楊玉燕嬌生生的連頭也不敢抬。


    “你怎麽會彈奏這曲子?”文天耀一時沒想起來她是誰,隻隨意的點點頭,對於他來說,他更關注的是楊玉燕彈的曲子,而不是她這個人。


    “小時,母親跟華陽侯夫人相交甚密,臣女隨母親一起去華陽侯府,侯夫人喜愛於我,特地教我彈了這個曲子。”楊玉燕照著衛月舞吩咐的話,緩緩道來,心裏卻是緊張的微微顫抖,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相不相信自己的話。


    “你母親……”文天耀微微沉吟,據自己查訪所得,楊侍郎的那位夫人,的確和華陽侯夫人交好,或者有些事,她知道也有可能。


    “你母親……現在在哪?”文天耀問道。


    “臣女母親早逝!”楊玉燕掩麵痛哭起來,“但臣女母親當年跟華陽侯夫人交好的時候,經常帶我去華陽侯府玩,迴來後也總會跟臣女說起華陽侯夫人的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文天耀神色一緊,追問道。


    “臣女一時也想不起來,隻是當時說的挺多的,好象還是一些華陽侯夫人的私事!”楊玉燕拿帕子抹著臉上的淚痕,偷眼看了看文天耀,看不出他臉上的神色,不由的突突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作用。


    衛月舞的法子,真的管用嗎?


    “太子殿下,燕國公世子請您過去!”一個侍衛小跑著過來,對文天耀恭敬的行了一禮,稟報道。


    “他們己經到了嗎?”文天耀點點頭,問道。


    “是的,幾位世子全到了,就等殿下了!”侍衛答道。


    文天耀的目光掃過楊玉燕,他這會己經認出了這個楊侍郎府上的女兒,就是當初自己在梅花庵上處治的那個女子。


    那事之後,衛月舞也說是誤會,是她看錯了,但不管如何,文天耀還是不太喜歡她,隻是現在卻不得不多思量幾分。


    工部侍郎的身份是低了點,但是身份低一點的妃位還是可以給的,那位華陽侯夫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想的呢?文天耀思付著一邊轉身離去。


    看到文天耀離開,全身緊張的楊玉燕整個人軟了下來,靠在一邊的迴廊處,隻覺得額頭上全是汗跡,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居然真的相信衛月舞的話,到太子麵前彈奏那曲她讓自己練了許久的琴譜。


    可是,不這樣又如何,縱然父親重視自己,繼母和二妹她們哪裏能容得下自己!


    再加上梅花庵裏發生的事,縱然後來衛月舞表示自己也是誤看的,但這隻能讓一部分人不懷疑自己,還是有許多人更加的鄙夷自己,自己的婚事若想好,難度太大,所以隻能攀上太子。


    隻要太子殿下看上自己,那些人又敢怎麽想自己!


    這也是她思前想後,最後卻不得不依衛月舞的話,拚了一場的原因,她的婚事,己經越走越窄,再沒有退路了……


    “小姐,奴婢看到四小姐從大小姐那邊過來了。”金鈴正在向衛月舞稟報。


    衛月舞在廂房裏看雲繡娘修補屏風,自打上次去過繡房的第二天,雲繡娘就來到華陽侯府,替衛月舞修補屏風,隻是這塊屏風破壞的不小,修補起來又豈能簡單,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修補多大一塊地方。


    衛月舞站起身來往外走,金鈴跟了出來。


    屋子裏的雲繡娘忽然放下手中的針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這位華陽侯府的六小姐,實在太讓她驚訝了,小小年紀,不管是氣度還是舉動,都很有大家風範,不慌不忙,沉穩有餘。


    但是馬上她又歎了口氣,自己的事情還操心不過來,還替別人操什麽心,於是,又低頭細致的修補起來,一邊畫末幫著打著下手,時不時的替她遞過一根針,穿上一根線,並且問她一些修補的問題。


    屋子內很安靜,隻有針線扯到布帛的細碎聲音。


    屋外也很安靜,衛月舞站在廊下,看著園門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衛秋芙出手幫了衛風瑤,否則衛風瑤不可能這麽快就能想到法子,躲開這一劫。


    “小姐,四小姐為什麽會伸手幫大小姐?”金鈴不解的問道。


    “她有所求!”衛月舞目光凝起,落在外麵走過的一個丫環身上,若有所思的笑道。


    “四小姐想求大小姐辦事?所以才幫的大小姐?”金鈴沉吸了一口氣,答道,但隨既又疑惑的問道,“有什麽事,四小姐自己辦不成,需要大小姐的?”


    在金鈴看來,衛秋芙可比衛風瑤厲害多了,有什麽事需要衛風瑤的。


    “有……有一件事,衛秋芙肯定比不過衛風瑤。”衛月舞若有指的道,嘴角蘊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她也知道自己處境不妙了!”


    衛秋芙的牌子是早早的留下了的,但到現在太子府都沒什麽反應,況且當日最後衛秋芙的牌子可是單獨放置,給扔到內侍的袖口的,這麽不同凡響的動靜,到現在卻無聲無息,任誰都覺得情況不好。


    衛秋芙這是想采取措施了。


    “大小姐是皇家的媳婦,四小姐不是!”金鈴一向聰明,被衛月舞一提點,立時想到了一點,如實的答道。


    “是的,大姐是世子妃,想見太子應當不難,或者也能知道一些太子的私事……”衛月舞眼睛眨了眨道,“你一會去看看書非迴來了沒,如果她迴來了,讓她先來見我。”


    衛月舞迴到清荷院的時候,把書非也派了出去。


    “是,奴婢知道。”金鈴點了點頭,跟著衛月舞緩步往院子裏走,院子裏種著的幾株梅花,開的正豔美,風吹過有幾朵飄飄灑灑的飛落下來,正落在衛月舞的肩頭,越發的顯得人比花嬌。


    “讓人把這幾株梅樹砍了!”衛月舞站定在樹下,抬起頭,嬌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瀲灩的笑意。


    “砍……砍了?”金鈴一驚,嚇的嘴結巴了一下,這好生生的樹為什麽要砍了。


    “是的,砍了!”衛月舞笑的越發的燦爛。


    “是,奴婢一邊就去叫人!”金鈴雖然不解為月舞是什麽意思,但她向來對衛月舞言聽計從,當下連忙點頭。


    “可是小姐,這砍樹的話,會用到外院的人,我們這院子……終究……”金鈴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院內雖然也有粗使的婆子,幫著內院幹些粗活,但是象砍樹這樣的話,還得是個男人來幹,比較合適,隻不過這是內院,又是小姐的院子,實在不宜讓家人進來。


    “沒關係的,你自去到垂花門跟守門的婆子說,讓她們幫著找幾個外院的,進來幫我把這樹砍了,就說這樹風水不好,礙得我連連出事,今天還差點沒了性命!”


    衛月舞看著她,唇角笑意變得淡冷。


    不是說一時找不到人來背黑鍋嗎?那她連黑鍋都替他們想到了。


    那麽她們接下來是不是該當有些舉動。


    也是輪到自己反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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