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非,找兩個婆子,把屏風搬出去!”衛月舞側頭看了看窗外,天色方才便己經不好,陰沉沉的,仿佛要下雪似的,天氣也極寒,這樣的天氣,可真不是一個出行的好天氣,但此行,她卻必須成行。


    “小姐,先不必搬屏風的,去打聽一下,若是有人能修補,再送出去不遲!”畫末上前勸阻道,這會還沒找到合適的行家,搬這麽大的屏風,實在是多有不便。


    “先搬出去,一會還會搬迴來!”衛月舞自然而然的道。


    “讓人一會再搬迴來?”畫末越發的覺得奇怪了,“小姐您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對,一會再搬迴來就是,讓她們搬的時候,小心一點,己經弄傷了,切忌要更小心一些。”衛月舞拎起裙角,往外走,一邊淡淡的道。


    她當然會留點時間給她們通個信,這搬來搬去,正巧有人去冬姨娘那裏匯報吧!冬姨娘最好伸手,一伸手有些事就牽扯不清了,縱然之前的算計冬姨娘沒份,但之後她又不能說自己完全無辜……


    算算時間金鈴也應當迴來了吧!


    “小姐,這天氣可能不太好,您還是等等再出去吧!”梅嬤嬤挑簾子進來,正巧聽到了衛月舞的話,勸道。


    “會下雨?”衛月舞抬眼看了看天色,細眯起眼睛問道。


    “會下雪,而且還有可能是大雪,這幾天應當快到雪暴天了,往年這個時候也會有這麽幾天。”梅嬤嬤也看了看天色,答道。


    衛月舞心中一動:“雪暴?”


    “小姐一直在南方可能不知道,京城的雪天一直很大,而且還有可能把一些造成一些滑坡事故,所以稱之為雪暴。”梅嬤嬤解釋道。


    “滑坡事故?”衛月舞一直生活在南方,還真的不清楚,這所謂的滑坡到底是什麽事故,當下柔聲問道。


    “對啊,京城外一些小的山坡,都有可能滑坡,大雪天出去,稍有不甚,就有可能被埋到雪裏。”梅嬤嬤見衛月舞動問,迴答的越發的仔細起來,“小姐,您還是不要出去了,這天氣看起來,一會真的會有雪暴天,雪大片大片的往下飄,不一會可能連路都會堵起來。”


    “之前下的雪,不是沒什麽事嗎?”衛月舞詫異的問道。


    “之前不算是雪暴,隻是一些小型的雨加雪,所以積不起來,但如果真的是雪暴,這雪飄起來可快了,實在不是出行的好機會,待得把鏟起的積雪化的差不多了,才是最安全的。”


    安全?雪暴?鏟起的雪嗎?衛月舞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幽深,淡淡的道:“梅嬤嬤,你別擔心,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必須出去一趟。”


    “什麽?衛月舞這個時候要出去?”冬姨娘眉頭緊皺。


    “是的,奴婢方才看到了,兩個婆子搬著那架……屏風,正小心翼翼的抬著往外走,聽說六小姐特別叮囑她們要小心一些。”丫環說到這裏怯生生的看著一臉怒心的衛月嬌。


    這架屏風可不就是方才從三小姐院子裏抬走的那扇,之前她也曾看到三小姐恨恨的拿簪子紮那架屏風。


    這個丫環並不是衛月嬌屋子裏侍候的,之前在衛月嬌屋子裏侍候的丫環,全被責打了,屋子裏沒個伺候的人,才讓她到衛月嬌麵前來的。


    “娘,那個賤丫頭是什麽意思?又拿出來現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被父親責罰!”一提到這架屏風,衛月嬌就滿肚子氣,扔下手中的筆,恨恨的道。


    她今天可以說是臉麵都丟光了,自己被太夫人禁了足不算,自己身邊得力的丫環,全被父親責打了一遍,甚至還讓娘來觀禮,隻要一想到這事是衛月舞惹出來的,衛月嬌就恨的咬牙切齒。


    父親竟然這麽偏心,人都死了,還留著這個屏風幹什麽!


    一定是衛月舞那個賤丫頭惹出來的事。


    “去跟二夫人的人通通氣,就說六小姐要用馬車出府。”冬姨娘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麵,沉吟了一下對身邊的董嬤嬤吩咐道。


    “這……會不會讓二夫人知道?”董嬤嬤不安的問道。


    府裏哪些人是二夫人安排下的,姨娘雖然知道,但平時並不接觸,生怕引起二夫人的注意。


    “隻需假裝不小心發現,遞個話過去。”冬姨娘想了想道,李氏有舉動是意料之中的事,這府裏李氏有人,她也有人,況且現在李氏必竟不在府中,調度起來不靈活,一些舉措,冬姨娘都看在眼中,隻是假裝不知道而己。


    也禁止自己的心腹跟李氏的心腹接觸。


    但現在事出突然,也隻能讓自己的心腹去李氏的心腹麵前,稍稍露個音頭。


    “是,老奴明白!”董嬤嬤不愧是冬姨娘的心腹,立既聽懂了冬姨娘的意思,立時點頭退了下去。


    “娘,一定不能饒了這個賤丫頭,一定要把她和她那個賤人娘一起踩到腳底下!一看那個賤丫頭就知道不安好心的,不但算計我,還算計娘。”隻要一提到衛月舞,衛月嬌這氣就打一處來,走過來坐在冬姨娘麵前,氣的怒罵道。


    “好了,你也別一口一個賤丫頭,她是你妹妹,而且還是這府裏的嫡女,這身份又豈是你能隨便罵的。”冬姨娘低低的嗬斥道。


    不但沒從自己親娘身上得到安慰,而且還被自己的娘嗬斥,衛月嬌氣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委屈的道:“娘,連您也這麽罵我,我是庶女怎麽了?父親可是說過要抬您當正妻的,我將來還不一樣是嫡女,哪裏又比衛月舞低了一等了!”


    看到自己女兒一副含淚委屈的樣子,再想想自己被個死人壓製了這麽多年,冬姨娘也是一個邪火卡在心頭,眼中顯過幾分狠戾,冷笑道:“放心,不會讓你被壓製多久的,我的嬌兒又怎麽會不是嫡女的命呢!”


    “那還要等多久啊?”衛月嬌不耐煩的拉著冬姨娘的衣擺搖了搖道,“娘,到時候嬌兒一定要打斷那個賤丫頭的腿,還她還敢不敢跟我爭,還要把她送到樓子裏去,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她這會開始盤算著怎麽樣把衛月舞折磨的生不如死。


    “等著,應當會快了!”冬姨娘應道。


    因為兩個婆子搬的慢了些,衛月舞並沒有馬上出來,待得婆子快搬到停放馬車的地方時,衛月舞才帶著金鈴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六小姐,要不要奴才把這屏風放到馬車上去?”一個年青的馬車夫走到衛月舞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禮,他眼睛骨碌碌亂轉,一看就知道是個有主意的。


    “小姐,這天氣不太好,可能會下雨,這屏風帶出去,有可能弄濕的,還是不要帶著吧?”金鈴眯眼看了看天色勸道。


    天色越來越沉暗下來了,看著天氣,竟然是真的要下雨了似的,隻是這樣的天氣下起雨來,應當不多久就會飄雪的吧。


    聽說這幾天就有暴雪天氣,昨天還下了點雨加雪,不過沒積起來,地麵上這時候有稍許的小水坑。


    “那也好吧!”衛月舞點了點頭,從善如流的同意了,卻把兩個累的氣喘籲籲的婆子愣住了。


    “六小姐,這……這不搬上去了?”一個婆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不得不小心,聽說因為六小姐,冬姨娘和三小姐都挨了罰了。


    “不用了,你們搬迴去吧!”衛月舞點點頭,扶著金鈴的手,踩著小凳子上了馬車,金鈴隨著也跳了上去。


    年青的馬車夫笑嘻嘻的爬上了馬車,馬鞭一揚,駛著馬車出了門。


    “小姐,這時候出去,會不會太蒼促了點?”挨著衛月舞坐定,金鈴擔心的問道,她之前去通知燕風、燕楊是明天,誰知道迴到府裏,衛月舞卻帶著她直接出門了。


    “這時候正好!”衛月舞搖了搖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意有所指的道。


    這天氣,應當馬上就會有雨飄下來了,看這情形,暴雪天氣,今天就會降臨京城,往年這種暴雪天氣,京城一般會下個幾天,雪積的很厚,這種情形,一直在南方長大的衛月舞,其實並不熟悉。


    但是對於一直生活在京城裏的人來說,卻不是一件難理解的事,幸好梅嬤嬤也是一直生活在京中。


    “一會讓馬車去靖國公府轉轉!”衛月舞淡淡的道。


    “小姐,靖大小姐是明天的生日,我們這個時候去幹什麽?”金鈴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們又不進靖國公府,就隻是去轉轉而己,認認路罷了。”衛月舞不慌不忙的笑道,手指勾著自己的帕子,頗有幾分懶散的往後靠了靠。


    這馬車如果是對付自己的,必然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變故在內,今天多擔誤一些時間,就更容易讓自己查到什麽,她所做的就隻是拖延時間而己……


    “認路?”金鈴的神色變得古怪,這去靖國公府,自有馬車夫領路,還需要認什麽路嗎?


    “難道不應當認認路嗎?如果明天繞了遠路,可不就是麻煩了!”衛月舞慢條斯理的道,伸手挑了挑簾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會天可真的似乎要馬上下雨的樣子,陰沉沉的天氣,寒嗖嗖的風。


    簾子稍稍一挑,便有一股子寒意衝進來,這京城的天,可真是不同一般的冷啊……


    馬車忽然“咯噔”一下,往前衝了衝,然後重重的停了下來,衛月舞一愣,這才出府門沒多久,難不成己經到了大街上?


    “喂,你是哪家府上的,連趕個車都不會,撞到我們主子了,還不下來給我們主子道歉!”一聲極為囂張的嗬斥聲從車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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