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讓畫末拿了個荷包過來,把之前衛秋菊送的平安符放進去,然後收口掛在自己的腰間。


    看到衛月舞把荷包掛到了腰間,衛秋菊自以為得計,也就沒怎麽有心思再在衛月舞這裏多坐,稍稍唿延了兩句,就以自己那邊突然還有事忘記了為由,迴去了。


    “畫末,再拿一個荷包過來,一模一樣的。”待得她離開,坐在妝鏡前任畫末打扮的衛月舞才吩咐道。


    方才畫末拿的荷包原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有時候還會賞賞下人用,平時裏畫末幾個空的話,就會隨意的做幾個,倒不追求多麽漂亮,很多時候,基本上連花樣也不變。


    “是,奴婢知道!”畫末方才一直在衛月舞身後,替她梳妝打扮,自然也聽到了衛秋菊的話,所以當時拿的時候,就拿的是最普通的那種,這會應命又取了個同款的過來,遞給衛月舞。


    一同拿過來的還是一個平安符,一個和衛秋菊那個平安符看起來極其相似的平安符,不過細看之下,還是有區別的,有些暗紋方麵是不同的,但最主要的不是,是少了下麵“風和”二字。


    這隻是一枚普通的平安符,金鈴去梅花庵替衛月舞求來的。


    衛月舞拿起平安符看了看,放進荷包中,書非這時候己替衛月舞把之前掛上去的荷包解了下來。


    “小姐,這荷包……”書非揚了揚手中的荷包。


    “一會金鈴迴來,讓金鈴帶著吧!”衛月舞淡淡的道。


    金鈴到外麵去安排出行的事務去了,這一次因為華陽侯府的幾位小姐,每人帶了一條小狗出去,所以又各自多帶了一個丫環,衛月舞帶著金鈴和畫末兩個。


    等她們一行人到大門外的時候,大門外己安排好了二輛馬車,太太夫替她們安排好的,二個人坐一輛車,所帶著的丫環,當然也是跟著主子一起上的車。


    衛月嬌還沒到,衛秋芙和衛秋菊都來了,衛秋芙己坐上前麵一輛馬車,衛秋菊卻還在一邊徘徊,一時不知道自己要坐哪輛,衛月舞一出現在門口,她的眼睛一亮,急走幾步,來到衛月舞麵前。


    “六妹妹,我跟你坐一輛車好不好?四姐姐喜歡安靜,我怕吵到四姐姐。”衛秋菊伸手指了指前麵的車,小心翼翼的眼神,再加一臉的期盼,真的很難讓人拒絕。


    衛月舞點點頭:“那就麻煩五姐跟我一起坐了,恰好我也是個安靜不下來的人。”


    “好,那我們上車。”衛秋菊的目光滑過衛月舞腰際的荷包,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臉上卻不顯,依然是一副嬌嬌怯怯的模樣。


    兩個人於是一起上了馬車等著,不一會兒衛月嬌也出來了,衛秋芙那裏空著,她自然是往前麵的馬車而去,相比起和衛月舞或者衛秋菊同車,能和衛秋芙同車是衛月嬌最滿意的一個人選了。


    四個人全部到齊,馬車緩緩起行。


    因為隻是赴宴,並不是趕路,馬車走的很緩慢,很平穩。


    “四妹妹,為什麽我之前給你寫的信,你一直沒迴?”前麵一輛馬車中,衛月嬌滿臉不悅的看著衛秋芙。


    她們兩個在華陽侯府的幾個姐妹中,算是私交很好的,既便和冬姨娘交好的是二夫人李氏,但是衛月嬌和衛豔兩個卻是不對付的。


    那封信現在就在衛月舞的手中,衛秋芙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衛月嬌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不過她向來心思深沉,臉上卻是不顯,溫和的笑了一下,解釋道:“三姐不知道那時候我在山上陪兩位公主賞梅,之後又和六妹妹之間發生了些誤會,這個時候和你通信,怕祖母誤會什麽。”


    “誤會什麽?我們兩個通信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祖母早就知道也沒說什麽,難道衛月舞來了,我們兩個連寫封信也不行了嗎?”衛月嬌最是不服氣衛月舞,一聽就有些惱了。


    “三姐,輕一些,她是大伯的嫡女,身份上麵自和我們不一樣。”衛秋芙這話聽起來在勸,但這個時候說,卻是火上澆油,衛月嬌立時就臉色冷了下來,怒道:“四妹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叫她的身份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父親的女兒,我還是姐姐,有什麽不一樣的。”


    她這裏說話當然是屏除了世家最注重的嫡、庶關係,在衛月嬌看來,自己是馬上要轉正的嫡女,況且還是姐姐,身份隻比衛月舞尊貴,卻沒想過,她到現在隻是一個庶女,在別人的眼中,庶女永遠不可能跟嫡女相提交論。


    想到衛月舞昨天又讓自己在祖母麵前丟了臉,衛月嬌心中羞惱不己,娘馬上就要迴府了,她一定要讓娘先給衛月舞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侯府小姐。


    “三姐說的是!”看到衛月嬌恨毒的樣子,衛秋芙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多挑,當下不再爭辯,順著她的話道,之後就跟她閑聊起來。


    後麵的馬車中,衛月舞和衛秋菊也在閑聊,聊的同樣也是不便讓人聽到的話,幸好這車子裏的幾個都是兩個人的心腹,倒也不怕別人聽了去。


    衛秋菊在向衛月舞訴苦:“六妹,前兒祖母派了個婆子過來,警告我好自為之,可我真的什麽也沒幹,為什麽大家都知道那事是三姐,卻一定要推到我的身上。”


    衛秋菊覺得委屈死了,捏著帕子嬌滴滴的抹起眼淚來。


    “五姐可想好以後會到什麽樣的人家去?”衛月舞拿過一個軟墊子靠著,抬起水眸柔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這話直紮上衛秋菊的心,也是她這幾天天天在想的事,原本以她的身份,當個普通官宦之家的主母還是能夠的,畢竟有著華陽侯府一武一文兩位伯父的背景在。


    但是現在呢?自己這邊連連出事,現在又被衛月嬌強推了一半的汙名過來,大姐真的能幫自己完全洗涮嗎?


    比起衛月嬌來,衛秋菊相信不管是太夫人還是嫁出去的衛風瑤更看重的應當不是自己,這麽一想,她就覺得更委屈了。


    “五姐想嫁給平常富貴人家做個正室,以後見了幾位姐姐,都得跪拜行禮嗎?”看著衛秋菊一臉淚水,衛月舞心頭冷笑,衛秋菊注重的永遠都隻是她自己,卻沒想過因為她的私心,把別人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就由她的私心著手吧!


    “我不要!”想到以後見到衛風瑤她們還要行跪拜禮,衛秋菊一個勁的搖頭,眼淚一顆顆往下掉,看起來著實的可憐。


    自己小心翼翼的在侯府生活了這麽多年,不是為了以後嫁過去還得給自己的姐妹行跪禮的。但如果自己真的隻能嫁平常的富戶,見到象衛風瑤這樣的王妃,的確是要行大禮的。


    可她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名聲,或者也隻能嫁給一個尋常的富戶了。


    “其實五姐姐還是可以有其他選擇的。”衛月舞意味深長的道,但卻沒有把話說明白。


    衛秋菊一時沒聽懂,抬起哭的紅紅的眼,眼巴巴的等著衛月舞的下文,無奈衛月舞卻是不往下說了,隻柔聲的提醒她道:“五姐姐切不可再哭了,一會到了南安王府,南安王妃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生不豫,祖母之前可是提醒過我們的。”


    提到南安王府,衛秋菊驀的想起自己和衛風瑤的謀劃,不由的心虛起來,拿帕子擦幹眼淚,偷偷的看了看衛月舞,沒發現異常,才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恨恨的嘲諷。


    自己若不是投生在姨娘的肚子裏,又怎麽會比不上衛月舞!


    嫡女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踩在自己這個庶女的腳下。


    她這會又是自艾又怨,又是嘲諷衛月舞,完全沒注意到金鈴借著替衛月舞拿車架上的點心,人湊了過來……


    車輪滾滾,馬車裏的兩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起來。


    不一會兒,馬車便到了南安王府的大門口,衛風瑤早派了管事婆子在門口守著,看到標記著華陽侯府的馬車過來,忙引著馬車直接進了側門。


    馬車停在停車場上,四個人相繼下了馬車,帶著丫環,跟著管事的婆子往內院行去。


    而在她們一行人進往內院的時候,早有機靈的小廝往邊上一個偏院報了過去。


    偏院裏胖胖的南安王世子也在待客。


    今天其實南安王府待客的人不少,衛風瑤款待自己娘家的幾位妹子;南安王妃自己有一些要好的老夫人見見麵說說話;南安王世子則有自己的圈子,有幾位是南安王妃請的老夫人的孫子輩,另外還請了幾位有份量的客人,這其中居然還有四皇子文奕。


    “世子,來了,真的來了!”小廝激動不己的在南安王世子耳邊低語道,世子可是告訴過他,如果第一個確準了消息過來,有重賞,想起世子一向出手大方,怎麽不激動萬分。


    “有看到那位小姐了嗎?”南安王世子也是一臉的興奮,想不到居然是真的,怎麽不令他欣喜萬分。


    “看到了,奴才看到了,就是上次奴才跟世子見到的那位小姐。”小廝連連點頭。


    “四皇子,要不要去我們園子逛逛,總在這一片喝酒,也沒甚大意思!”南安王世子點點頭,眼珠子一轉,衝著四皇子文奕道。


    四皇子其實並不想來,實在是南安王世子跑了數次了,再加上南安王世子總是太後喜歡的孫子,自己卻也不能太抹了他的麵子。


    隻得應約前來,好在這裏麵也不是全跟南安王世子一般的浪蕩公子,看著同樣無奈的幾位公子,文奕隻能表示自己今天也沒算白來,至少這幾位的身家都不錯,或者對自己也有利。


    “王叔的園子,我都看了不下數次了,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四皇子懶洋洋的抬了抬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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