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太夫人才冷道:“嬌丫頭先迴去休息吧,舞丫頭留一下,我有事要說。”


    “祖母,我也想留下來。”看到衛月舞一個人留下來,衛月嬌急忙道。


    “你留下來幹什麽?你姨娘馬上要迴來了,讓她迴來以後也好好的收束好身邊的人,別一個兩個的以為我真的什麽事也不知道。”太夫人沉著臉,冷聲道。


    這話裏麵太有含義了,一時間衛月嬌再不敢持寵生驕,手在袖口中捏了一下,才壓下衝口而出的話:“是,祖母!”


    迴頭看了一眼衛月舞,恨恨的跺了跺腳,才離開。


    “舞丫頭,你先坐下!”太夫人臉色和緩了下來,歎了口氣,對衛月舞道。


    衛月舞點點頭,依言到邊上的椅子處坐定,水眸處滑過一絲幽深,事到如今,她倒要看看太夫人是什麽態度。


    “舞丫頭,你和嬌丫頭是親姐妹,但必竟多年沒見,兩個人的性子或者有些不和,但必竟是親姐妹,要是兩個人真的起了什麽爭執,最難過的卻是祖母和你們的父親。”太夫人語重心長的道,神色之間更是透著慈和。


    “祖母,是不是三姐不喜歡我?”衛月舞假裝沒聽懂太夫人話中的含義,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言道。


    ‘“其實也不是喜不喜歡,一筆寫不出兩個衛字,總是自家親姐妹,等冬姨娘迴京,一定會束縛你三姐的小性,你父親舊傷複發,所以才迴的這麽慢,不過等他迴來,你們也可以父女團圓了!”


    太夫人安撫衛月舞道,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父親的傷還好嗎?”衛月舞當然知道太夫人的心思,不過這個時候衛風瑤和衛月嬌兩個才被訓斥,卻也不宜太過緊逼,當下順著太夫人的意思問道。


    “你父親守著邊境那邊,大大小小的戰爭經曆不少,你母親又去的早,如果不是冬姨娘一直在邊境侍候著他,還不定把自己照顧成什麽樣子了!”太夫人溫和的道,臉上難掩對冬姨娘的感激。


    所以說冬姨娘勞苦功高,最好能扶正!


    衛月舞心中冷笑,太夫人真是無時不忘為冬姨娘說話,時時刻刻想讓冬姨娘扶正。


    “等冬姨娘迴府,我一定重謝冬姨娘這麽多年,對父親的照顧!”衛月舞柔聲的應道,卻對太夫人話中的暗示,沒做半點反應。


    宏嬤嬤站在一邊想說什麽,但馬上低下頭,不言不語。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今天你也受了那麽大的驚嚇!”太夫人見衛月舞油鹽不進,也就沒了說話的興致,微微搖了搖手。


    “是,祖母,那舞兒告退!”衛月舞起身,向太夫人告辭。


    “太夫人,六小姐這是完全不同意冬姨娘扶正了?”待得衛月舞離開,宏嬤嬤才走到太夫人身後,一邊替她敲背,一邊低低的出主意道,“莫如跟侯爺自己提吧,說不定這次侯爺會同意。”


    “同意什麽?若是要同意,多年以前便同意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太夫人身子往後一靠,眼睛閉了起來。


    “可是侯爺對三小姐是真的很疼愛啊,有什麽都想著三小姐,對冬姨娘也一直信任有加,什麽事都能托給冬姨娘,為什麽就走不過這個關呢?”宏嬤嬤也跟著歎了口氣,自家侯爺的心思可真是難猜。


    既然對冬姨娘和三小姐這麽好,為什麽就這麽吝嗇的不給她們一個名正言順的名份的,侯夫人去了也有這麽多年了。


    “等吧,等他迴京吧,實在不行,讓皇後娘娘下旨吧,總這樣也不行,華陽侯府總是需要一個女主人的。”太夫人揉著自己的眉頭道,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便發現自己的一個兒子,跟自己越發的離心了。


    這也是她越來越不喜歡衛月舞生母的原因,覺得都是那個女子的錯,如果不是她,這接下來的許多事都不會發生,更不可能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早知道事情會因那個女子起了這麽大的偏差,她當時就應當早早的下重手的。


    院門外,衛月舞遇上了早就守候在那裏的衛月嬌。


    “六妹果然好手段,居然讓祖母偏寵於你!”衛月嬌不憤的道,她自覺衛月舞被留下來,自己被趕出來,極是丟臉,特意留下來堵衛月舞。


    “三姐說的什麽話,不過三姐之前讓我去準備花露,自己卻跑哪去了?我發現那個院門口有兩個婆子等著要打暈我,如果我真的暈倒了,那兩個丫環、婆子說的那個人就是我了,是吧?”


    衛月舞眸色淡淡的道,眼眸中露出毫不掩飾的嘲諷。


    “你……你……好!但願下一次人,你還能這麽好!”衛月嬌被憋的連話了說不出來,雖然知道那幾個下人不會亂說,但這時候卻也語塞的很。


    “三姐放心,至少現在失了名聲的不是我!大家都在傳言的都是三姐吧?不知道父親進京後,聽到三姐現在的名聲,會不會覺得高興!”衛月舞淡淡的道,眼眸中閃過一絲戾氣,說完也不待衛月嬌說什麽,從她身邊快步而過。


    衛月嬌現在就這麽生氣了嗎?那就更生氣一些吧!衛月嬌越生氣,自己之前的布局就生效的越快……


    想到自己這一著不但沒害到衛月舞,反讓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衛月嬌又氣又恨,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拿衛月舞沒辦法,恨毒的瞪著衛月舞的背影,娘馬上就要迴京了,她就不相信和娘一起還對付不了一個衛月舞。


    “娘還有多久才到?”她冷冷的問道。


    “應當就在這數日之間。”玉珠小心的答道。


    “讓娘快點進來,這個賤丫頭要在侯府翻天了!”想到最得太夫人寵愛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因為衛月舞被趕出來,她這口氣就咽不下去。


    “是,奴婢知道,奴婢一會就讓人給姨娘傳信!”玉珠答道。


    “啪”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玉珠的臉上:“什麽姨娘?是夫人!”衛月嬌恨恨地道。


    “是……是冬夫人讓奴婢們這樣叫的,奴婢一切聽從冬夫人的吩咐。”玉珠被打的一捂臉,急忙解釋道。


    在邊境的時候,府裏隻有冬姨娘一位女主子,所以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在邊境的下人們都稱唿冬姨娘為冬夫人的,而侯爺也對此不置一詞,於是這冬夫人的稱唿就這麽傳了下來。


    但是每次來京之前,冬姨娘也是一再的叮囑來京的下人們,必須稱唿她為冬姨娘!


    “又是華陽侯府,又是衛月舞這個賤丫頭!”衛月嬌咬著牙恨聲道,如果沒有衛月舞,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自己就是嫡女,娘就是嫡夫人,哪裏還有被衛風瑤看輕的一天,居把自己和衛秋菊這麽一個庶女放在等同的位置。


    對於一直以為自己是嫡女的衛月嬌來說,何止是心頭一個重擊。


    “走,我們迴去!”驀的想起自己屋內的屏風,那不是衛月舞生母的嫁妝嗎?衛月舞不是稀罕的不行嗎!可惜這現在是自己的了,自己想怎麽辦都行,娘既然想法把她送到自己的屋子裏,就是由著自己折騰出氣的。


    衛月舞想不到自己居然走半道上給攔了下來,而且還是被四皇子給攔下的……


    “衛六小姐請到這邊說話。”四皇子文奕背著手站在路邊,神色冷凝,身後一排站了四個侍衛,而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府裏的管事,顯見得不是私自進到內院的。


    衛月舞一驚,但還是依言走了過來,向著四皇子盈盈下拜。


    “參見四殿下!”


    “聽聞四小姐之前遇到了刺客,不知道四小姐可曾發現了什麽?”四皇子看著眼前如花般嬌美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幽深,但立既神色恢複了自然。


    衛月舞微帶訝然的抬頭,衛洛武之前可是一再告誡自己,不許把這事說出去,怎麽才一會時間,他自己就露了底?


    “月舞並不曾看到什麽,便被打暈了過去,此事二叔全知情。”衛月舞微微一笑,柔聲的道。


    不管衛洛武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說出此事的,她都不願意牽扯其中,她早知道當時燕懷涇的動作,絕不是臨時起意,但看當時他掏出來的紙上麵寫好的字,就知道另有圖謀。


    “尚書大人的確說過六小姐未曾看到什麽,但我還是想當麵問問六小姐,有沒有什麽其他任何的異常,或者是聽到開窗的聲音?”


    文奕淡淡的道。


    “未曾!”衛月舞果斷的搖了搖……


    “當時六小姐正在看書?卻不知道看什麽書,這麽聚精會神,莫如六小姐陪我再到衛尚書的書房走一遭?”文奕一副不查清楚,怎麽也不走的樣子,邀請衛月舞道。


    這話說的極是客氣,但是看他背後站著的侍衛的架勢,分明是不去也得去,以他的身份,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衛月舞當然不能拒絕,當然點頭:“是!”


    一行人於是浩浩蕩蕩的出了垂花門,來到衛洛武的書房,衛月舞想不到的是不但衛洛武在,連燕懷涇和魯曄離居然也在。


    三個人分賓主坐在書房中,隻不過氣氛不太好。


    燕懷涇依然是那副謫仙一般的悠然神色,俊美的目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都顯得溫和的很。


    魯曄離也一如既往的板著張俊臉,看誰都是冷冷的。


    坐在主位的衛洛武則是一臉的沉重,不過對著身邊這兩個位高權重,而且明顯氣場不合的世子,衛月舞覺覺衛洛武現在的表現,實在是最恰當的。


    “舞丫頭,你當時坐在哪個位置,你再坐一下,看看那幾本書可是你以前翻看的?”衛洛武一指衛月舞之前坐的地方,以及那裏堆放著的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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