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手中的薄紗巾在陽光的照射下,不動的變換著顏色,衛月舞己認出手中的這條紗巾的料子,居然是軟錦緞,臉上的神色如何不震驚。


    一條隨隨便便就遺留下來的紗巾,居然就是珍藏的軟錦緞,那麽這位所謂的老夫人的身份,就絕不是普通人。


    以華陽侯府的權勢,太夫人那裏有一塊軟錦緞,尚且讓人如此驚歎。


    “小姐,這是……”金鈴雖然不知道軟錦緞,但是能感覺到衛月舞臉色的凝重,問道。


    “珍貴的軟錦緞!”衛月舞低低的道,把紗巾放在窗口的案幾上。


    可以看得出這塊軟錦緞還是新的,邊上鎖邊的線,更象是沒有下過水的,所以準確的說,這是一塊才做好沒多久的紗巾……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查一下,這屋子裏住的到底是哪家的夫人?”金鈴問道。


    衛月舞搖了搖手,柔聲道:“不用去查,既然她特意留下了這塊紗巾,就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這是庵堂,去查隻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梅花庵不是華陽侯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必定要跟庵堂裏的女尼打交道,很容易被人查探,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小姐是說這紗巾是那位老夫人故意留下的?”書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故意留下的,怎麽可能其他痕跡一點也沒,獨留下這麽顯眼的一塊新的紗巾,又落在那麽明顯的地方。”衛月舞轉過身子,看向纖塵不染的屋子,眼底閃過一絲幽深。


    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塵埃的屋子,如果不是特殊說明,還真的不知道這裏之前,還住著人。


    “小姐,那位老夫人是什麽意思?”金鈴關注的是衛月舞的安全,這會不安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或者跟上次看到的女尼有關吧!”衛月舞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心裏歎了口氣,她這會也覺得亂成一團,莫名其妙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而她明明被困在局中,卻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


    一時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卻找不到最關鍵的一點。


    但是有一點,衛月舞可以肯定,自己在三公主的邀請中,是最後一位,所以是沒有院子的,要和其中的一位小姐擠在一起,這應當也是衛秋芙的意思,卻不料,這位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老夫人,壞了衛秋芙的計劃。


    居然讓自己有獨立的一個院落,這應當是出乎衛秋芙的意料之外的吧!


    “六小姐來了嗎?”正思索間,院門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透過窗口,看到一個穿著華陽侯衣飾的婆子,笑吟吟的站在門口,沒有冒失的衝進來。


    衛月舞對書非點點頭,書非應命出了屋子。


    “正是我們小姐,不知你是……”書非看著門口的婆子,詫異的問道。


    “奴婢是四小姐那邊的人,聽說六小姐也來了這裏,我們四小姐特別高興,原本要自己過來的,但是方才三公主把我們四小姐叫了過去,一時間不能過來,就讓奴婢過來問一聲,問問六小姐需要什麽東西,跟我們小姐說了,我們小姐替六小姐想法子。”


    婆子笑道,一臉的隨和,和衛秋芙平日裏對人的模樣相似,很讓人產生親切感。


    “多謝四小姐了,我們六小姐暫時不需要什麽,如果有需要的,一定跟四小姐說。”書非代替衛月舞向衛秋芙道謝。


    “說什麽謝不謝的,四小姐是姐姐,六小姐又是初來乍道,有什麽不清楚的,自家姐姐不高訴六小姐,難道還讓別人告訴不成。”婆子說的話很漂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親親熱熱的,很討人喜歡。


    “既然六小姐現在沒事,那奴婢這就迴去稟報我們小姐。”婆子說完,就要告辭。


    “等一下。”金鈴從屋子裏麵出來,笑著阻止道,“我們小姐有事問,進來說話。”


    聽說衛月舞有事找,婆子也沒有意外,跟著金鈴進來,看到衛月舞坐在裏麵,恭敬的向衛月舞行了一禮後,站在一邊:“六小姐,我們小姐方才聽說六小姐也到梅花庵來了,高興的不行,如果不是三公主那邊實在走不開,這會早就過來了。”


    “四姐姐怎麽也來這裏了?上次聽說她去的地方……好象不是梅花庵吧?”衛月舞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前的婆子一眼。


    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而且八麵玲瓏的人,那張團團的笑臉,無論什麽時候都帶著笑意。


    “六小姐說的是,我們小姐的確不是來的梅花庵。原本都要迴府了,卻得了三公主的一張貼子,隻得過來,六小姐也知道,我們小姐最喜清靜,平日裏就不太喜歡跟許多人紮堆,但是三公主有命,不得不過來。”


    婆子隻是笑著解釋。


    “我從來沒跟著公主出行,也不知道要如何伺候公主,四姐姐那邊可有吩咐?”衛月舞長睫閃了閃,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們小姐說如果六小姐問起這個,跟六小姐說不用太在意的,兩位公主人都是極好的,不會無緣無故的跟小姐們生氣,況且這次原本就是賞梅,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圖個樂子,又不是在宮裏,不必再拘緊。”


    婆子見衛月舞問,立時把準備好的話倒了出來。


    不會無緣無故的跟小姐們生氣?但如果有緣有故呢?就象衛豔被推落水的那次,又有誰會真正怪得了四公主呢。


    衛月舞的長睫閃了閃,水眸中閃過一絲幽色,衛秋芙那裏可準備的很周全,居然連自己要問什麽話也猜的到。


    “四姐姐住在客院,離我這邊遠不遠?”


    “我們小姐住的客院就在三公主院子的旁邊,離這邊倒是有一段距離,其實我們小姐原本是想跟六小姐一起住的,但是三公主不讓,說有事要跟我們小姐參詳,就把我們小姐的院子,排在她的邊上。”婆子答道。


    “四姐是早得了三公主的貼子的?”衛月舞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在問。


    “我們小姐的確是早得了三公主的貼子的,所以這位置也排的前麵。”婆子見衛月舞問的隨意,也就答的隨意起來。


    “三公是這麽看重四姐姐,可真是四姐姐的福份,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小姐,也得了三公主,四公主的青眸?”衛月舞頗為好奇的問道。


    這話問的婆子大覺自豪起來,脖子一挺:“我們小姐索來名聲就好,跟宮裏的兩位公主,關係也好,之所以排在三公主院子旁邊,也是因為三公主當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們小姐,要請的也是我們小姐。”


    衛秋芙是第一個要請的,所以位置緊鄰著兩位公主,自己是最後一個加進來的,所以靠的是最後麵的院子,按這個算法來看,如果沒有院子,是不是就要和前麵那個院子的小姐,擠一下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冷意,看起來前麵院子的那位小姐,就是原本要設計於自己同住的那位,卻不知道這位小姐有什麽異常……


    又和婆子問了幾句,衛月舞就讓婆子迴去,並向衛秋芙表示了謝意。


    待得婆子離開,衛月舞身子往後一靠,麵上露出幾分冷凝。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見衛月舞櫻唇緊抿,沒有說話,金鈴忍不住問道。


    “你去隔壁院子問問有沒有風寒的藥,就說我受了風寒,卻忘記帶了藥上來,順便查看一下,那邊院落裏住著的是誰?”


    衛月舞的麵容漸斬平靜了下來。


    “是,奴婢這就去看。”金鈴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姐,為什麽要去查緊靠著我們院子的那位小姐?”書非一邊替衛月舞收拾著屋子,一邊詫異的問道。


    “那個院子應當就是原本讓我於人合住的院子。”衛月舞起身,走到妝鏡下,看著銅鏡中照出的那個清淩淩的人,緩緩的道。


    如果那個院子就是自己蒼促之間,與人合住的,衛秋芙絕對還會對自己下手,她必須快點查清楚原因,才可以和衛秋芙的對峙中,保持不敗,甚至還可以還手為擊。


    自己給衛秋芙留下的那一著後棋,這時候也應當啟動了吧……


    衛秋芙要暗算自己是肯定的,自打知道衛秋芙看中的是太子妃的寶座,衛月舞就清楚自己成了衛秋芙的絆腳石,衛秋芙想當華陽侯府最尊貴的嫡女,這樣她才有更大的可能問鼎太子妃的寶座。


    華陽侯府的整體實力,足以讓她成為太子妃的有力競選者。


    “小姐,四小姐為什麽要害您?她和您並沒有什麽厲害關係?”書非想了想,還是按奈不住好奇心,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她想成為華陽侯府獨一無二的嫡女,那麽不管是大房還是二房都會成為她的助力,她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否則怎麽配得上太子殿下!為此,我和衛豔最好都出事!”衛月舞淡淡一笑,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衛秋芙的自私己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縱然她沒有象衛豔一樣直接害人,卻是比衛豔更狡猾,更陰損!


    她要得到大房,二房所有的支持,這野心怎麽都不隻是太子妃而己!


    可那邊的院落裏到底住了什麽人?衛秋芙憑什麽確定那裏肯定害得了自己呢……


    門簾一掀,金鈴一臉笑意,對屋子裏的衛月舞道:“小姐,您看,奴婢給您帶了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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